第19章 顧總就交給您了
透過門鏡,見是顧衍與小周司機,褚音連忙打開了門,濃烈的酒氣迎面撲了上來。
“這是飲了多少酒水……”
“那些人都是老油條了,顧總醉的不輕…”
褚音蹙眉,低頭鑽到男人腋下用自己半個身子撐起他,踉踉蹌蹌把他弄到了卧室大床上。
顧衍手臂環着褚音的脖子,直挺挺倒在床面上,連帶着對方一同跌在了他懷裏。
見狀,小周連忙轉過身去,磕磕巴巴道:“褚小姐,顧總就交給您了,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小周也顧不上寒暄就溜了,臨走時還痛快地摔上了大門,心想着將顧總交給女朋友照顧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屋裏恢復了安靜,褚音趴在顧衍身上,用手背貼了貼他的臉頰,一片滾燙。
卧室里沒開燈,外面的月光透過玻璃打在他俊逸的臉上,隱約看得見上面泛着一層異樣的潮紅。
不知郎君做的何種生意,竟飲了如此多酒…
褚音掙扎着起身先去了趟廚房,翻出瓶瓶罐罐,陳皮、冰糖、青檸等,每樣抓了一小把放進了砂鍋,加水,開燃氣灶。
調了個小火兒,慢慢燉着,她又跑去衛生間擰了塊毛巾,匆匆回到了卧室。
此時,顧衍整個人面朝上躺在大床上,呼吸急促而凌亂,鴉黑濃密的長睫覆了下來,眼珠轉了兩下,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半醉半醒。
褚音緩緩蹲跪了下來,屁股落在腳後跟上,歪着身子去幫他擦臉。
忽然,她手指一頓,湊近了些查看男人的襯衫領口,確認並沒有任何口脂的痕迹,小鼻子又湊上來聞了聞,沒有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兒。
想來郎君他們談生意並非在青樓楚館,這邊放心了。
她攥着毛巾,輕柔地為他擦拭着臉,從額頭擦到了眉眼,他這麼閉着眼睛,比平時少了幾分疏離感,芝蘭玉樹。
一邊為他擦拭着,褚音在心底忍不住小小的抱怨,這都好些天了,他一直將自己丟在這兒,如今喝得爛醉,才想起來過來找她。
半晌,毛巾已經半干,她剛要下床,動作忽然一頓。
不知想到了什麼,褚音小臉一紅,扭頭瞥了眼床上睡死的男人,她踢了拖鞋蹭了上來,只佔了個邊緣,一顆心便開始砰砰砰跳個不停。
她緩緩躺了下來,和他緊挨着,盯着天花板,心裏暗戳戳打起小算盤。
一天不圓房,她便沒有真真正正成為郎君的人,心裏就不踏實,如此良機不可失……
這麼想着,她緩緩閉上了眼,耳朵卻豎得高高的,然而,靜躺了幾分鐘,旁邊人也不見動靜。
褚音深吸了一口氣,小手攥住了男人的大手,微微握住,又緩緩帶到了自己的胸脯上。
熾熱的溫度通過粗糲的掌心傳遞過來,彷彿觸及到了她的心臟。
褚音屏住了呼吸,又將那隻手往下按了按,臉已經燒得快要冒熱氣。
然而,旁邊的男人依舊一動不動。
莫不是缺了什麼步驟……
想着話本子裏寫的那句“寬衣解帶,共枕同歡”,褚音咽了咽口水,重新跪坐在床上,小手抖啊抖,還是緩緩將顧衍身上的西服扒了下來。
一直歪着身子,屁股又坐在後腳跟上,沒一會兒便酸的她蹙了蹙眉。
瞥了眼不省人事的男人,狠了狠心,她慢騰騰地跨了上去。
解領帶時,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他下巴上的皮膚,帶着點兒青茬兒,微微戳人。
視線下移,便是男人的喉結,褚音好奇地伸手去碰,顧衍卻下意識動了動,嚇的她忙縮回了手。
解了領帶,又去解襯衫,等到了褲子時,看着那個設計精巧的卡扣,褚音一張小臉皺巴巴的,擺弄了半天,那皮帶卻越勒越緊。
如此下去,郎君是否會無法呼吸?
想了想,她下床從繡花簍里翻了翻,再回來時,小手握着一把紅色剪刀。
皮帶到底與那處相近,褚音害羞地閉上了眼,鐵剪子慢慢伸了過去,也沒怎麼好意思看位置,就要一剪子下去。
下一秒,手腕被一把攥住。
一抬頭就對上了男人幽暗烏黑的黑瞳,帶着絲迷離的警惕,似醉非醉地看向她。
空氣一凝,兩人的目光交換着,氣氛漸漸尷尬。
若今晚無法留住郎君,那她委實無用!
且在這種氣氛下,若不找點事岔開,以後恐怕也要僵持着,咬咬牙,死便死吧……
手邊兒沒有跳舞用的小團扇,她便拿起了旁邊的大蒲扇,遮住了半邊面孔,舒展手臂跳起了舞。
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散開,如同水墨的青蓮在黑夜裏灼灼綻放。
裙擺漸漸四散開,又一圈圈地合攏,她甩了甩白紗廣袖,時而踢腿,時而含羞帶怯。
跳了約三分鐘,忽的解下了腰間一方緞帶,向著顧衍的方向一拋。
記憶中,有一次大官請了樂人來府里,那女子便是如此將腰帶扔了出去。
坐席上,大官扯起帶子的另一端,將那人一把收攏進懷中親親我我。
彼時,褚音對大官還心存幻想,傷心了好一陣子,也是從那時起,便歇了那份懵懂的心思。
這麼想着,褚音內心雖沒什麼波瀾,面上卻羞答答等待着被男人拽進懷裏。
然而,拋了一下后,顧衍一動不動。
又試了兩下,他還是不動。
奪過剪刀后,顧衍思緒還不太清明,一抬眼皮,就見那女人拿了個大蒲扇在他面前搖啊搖。
屋裏沒開空調,悶熱的空氣令他呼吸不暢,蒲扇的風颳了過來,倒令他清醒了些。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襲白色紗衣,在自己面前晃啊晃,直晃得他眼暈。
再加上周圍沒有音樂,顧衍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她在跳舞,酒精的後勁兒反了上來,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於是,就在褚音丟了那帶子,打算硬着頭皮歪倒在男人懷裏時,顧衍一下推開了她,幾個大步沖向衛生間,趴在馬桶邊上,哇哇吐了起來。
褚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小嘴兒顫了顫,表情寸寸龜裂開。
又過好一會兒,胃裏的酒精吐的七七八八,衛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再出來時,顧衍額頭上的劉海兒如吸飽了墨汁,低垂着,還有幾滴水珠順着面頰流淌了下來,眸光也漸漸清明。
鼻尖飄來一股清爽的酸甜味道,他瞥了眼僵在旁邊的褚音,自顧自走出了卧室。
開放式廚房,小奶鍋里翻滾着水花,咕嘟咕嘟鼓着泡泡。
顧衍伸手關了火,鍋中的陳皮被煮的半熟,冒着熱氣的湯水看的他更加熱了,他擰了擰眉,沒有喝。
紫瀾苑他平時也很少來,印象中,空曠的客廳平添了許多種顏色,花花綠綠的盆栽上下錯落着,一簇簇堆滿了空間,奼紫嫣紅,充滿了生活氣息。
顧衍四下打量着別墅,褚音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像陪着老闆視察工作的小員工,低眉順眼的。
茶几上擺着幾碟果盤,青芒紅提車厘子擺的滿滿的,配各類堅果。
旁邊還放着一根蠟燭,下面坐着一個裝油鹽醬醋的小碟子,充當了托盤,不算精緻講究。
偌大的房子裏,人聲消弭,顧衍半靠在沙發上,闔上了眼。
須臾,褚音邁着小碎步靠了過去,伸手按在了他的太陽穴上,顧衍沒有拒絕。
女人綿軟的指腹一下輕一下重按着,舒緩了他緊繃的神經,就這樣按了二十多分鐘,耳邊傳來男人低啞的聲音:
“剛才,你拿剪刀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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