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裂痕
“什麼?強化卡【攝影師】?還有這種序列...”
沈鈺面對着這位自動認輸跑過來想要拽住他胳膊的傢伙,不着痕迹地向後退了半步。
“不要碰我,我根本不認識什麼‘頭號嫌疑人’,我的這個序列也是最近才撿來的強化卡【縱火犯】。
所以,我根本不認識你說的什麼嫌疑人,你搞錯了。還有,記住我剛才的話,努力提高自身實力才是正道,不要再搞這些虛假的東西,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特別是遇到刀疤的人,他們可不會跟你廢話這麼半天,也不會去思考你是否真的是頭號嫌疑人的關門弟子。
他們只會先把你幹掉,然後再去分辨真假。好自為之吧年輕人。”
沈鈺就像一位長者一樣撂下這麼一句轉身就走。
而那名“四月的雨”似乎還不肯放棄,快跑了幾步道:“哎呀等等朋友~!加個好友吧~~我加你進我們的群!頭號嫌疑人的專屬群!
大家一起追尋前輩的足跡,總有一天他會被我們的誠意感動真的收我們為徒也說不定了!喂~~朋友~~等等我呀~~別走那麼快~~”
在那莫名其妙的傢伙追出來之前,沈鈺已經發動【偽裝者】能力融入到人流里消失不見,自然不會被這種白痴給跟蹤到。
他心中頗感無語,雖然贏了這場比賽但他卻莫名擔心起來。
原本此時的京城各種流言蜚語滿天飛是對他有利的。
可這些傢伙卻偏偏扯虎皮做大衣,還搞出個什麼“頭號嫌疑人粉絲團”?
這是要幹嗎?還嫌刀疤不夠恨自己嗎?
他只想讓這件事儘快平息下去,可這些莫名其妙的傢伙此這種舉動只會把自己架在火上烤!這熱度要什麼時候才能下去啊?
沈鈺皺眉搖了搖頭,覺得有機會還是要找到這個什麼組織,最好就是親手將他們給打散掉,斷了這些人的念想。你
說好好的互相比賽共同進步不好嗎?非要搞那些有的沒的組織。
人類說到底是群居動物,不管是哪行哪業都鼓搗起一個自己的小組織。
這似乎就是人性是人類的特徵。可能就像此刻的別墅一樣,住在這裏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熱鬧。
這不,沈鈺剛剛回來打開別墅大門,就看到了一堵肌肉牆壁。
“嗯?羅飛?你怎麼來了?”
是的,沈鈺看見穿着件彈力背心,肌肉又見長的羅飛。
這傢伙手邊還放着個行李箱以及雙肩包,露出憨傻的笑容道:“哈哈哈~~~沈鈺~!我的好兄弟!想我了吧?
前些天我就給你說過自己有來京城的打算~!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快來~~~讓我給你一個兄弟間重逢的擁抱!”
這肌肉莽漢看見沈鈺衝過來就是一個熊抱。
沈鈺可不習慣被人抱,特別還是個男人。
他腳下一滑就從羅飛的腋下鑽了出去,讓後者抱了個寂寞。
這位肌肉大漢撓了撓頭,憨笑道:“嘿嘿嘿~~不給抱算了~!怎麼樣好兄弟?你這裏還有沒有空房?我以後決定來京城發展了!”
沈鈺看到這肌肉男的笑容似乎有點別樣的意思。
他笑的有些誇張,有些不自然。而且沈鈺從他的笑容里還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憂傷。
沈鈺像是注意到了什麼,四處看了看問道:“羅飛,你媽呢?你如果要來京城發展她老人家怎麼可能不來?”
聽到沈鈺提起自己母親,羅飛這肌肉壯漢又裂開大嘴露出個誇張的笑容。
但沈鈺卻發現他眼角分明就是濕潤的。
“怎麼?出事了?”
沈鈺心中一緊,沒有多說什麼。
他走上前拍了拍好兄弟那鋼筋混凝土一般的手臂道:“行李先放到這兒,你跟我上樓到書房來。”
沈鈺阻止了要跟上來的苗鶴雅,將羅飛的行李交給宇文長生,讓他找一間空客房將行李放進去,順便打掃乾淨。
片刻后,沈鈺的書房裏,羅飛這個好像混凝土澆築出的大漢嚎啕大哭,絲毫不顧及形象,震得整座別墅都在隆隆作響。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瓷小罐兒擺在桌上,泣不成聲道:“這...這是我媽!她...原來她的病一直都沒有好...!
上次做完手術雖然好了一些,但在第一次複查時就查到癌細胞已經轉移....她為了不讓我擔心就騙我...說恢復的很好...沒關係...我就那麼傻傻的相信了...!
之後我媽繼續去水產店...做買賣...我竟然一直沒有察覺到!?我真蠢!真蠢!”
羅飛說著不斷用拳頭去敲打自己的腦袋。他相當後悔,前一陣子的自己只顧着打擂台打比賽,卻忽略了母親的情況。
現在回想起來相當的懊惱與自責!他覺得母親之所以會走到這一步,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原因。
沈鈺算是聽明白了,羅飛的母親為了不讓兒子擔心,沒有說出自己細胞擴散這件事,而是陪在他的身邊開開心心的走完了人生最後一段旅程。
在羅飛提出要去京城發展定居之時,老太太都沒有任何的意見,當下就非常開心的就答應了。
還拖着病入膏肓的身子與羅飛坐上高鐵一起前往京城。
然而原本就已經時日不多的老太太,終於在抵達京城的半路上與世長辭,駕鶴西去....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對羅飛來說打擊相當的大。
他不得已半途下車,回夏竹為母親舉辦了葬禮。做完這一切才帶着骨灰再次出發到京城。
沈鈺計算了一下,羅飛說要來京城發展距離現在時間是有些久,原來中間還出了這種變故?
上一次夢境聚會時他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這漢子忍得相當難受,在這一刻才完全將情緒爆發了出來。
“哭吧...哭出來能舒服些...你別忘了還有我這個兄弟。以後就踏踏實實待在這,管吃管住!哭吧...把你的委屈和難過都哭出來。”
沈鈺輕拍着羅飛厚實的脊背,而這位肌肉鐵塔一樣的大漢卻哭得像個孩子。
哭聲震天動地,不知持續了多久終於緩緩停歇下來。
在好事的苗鶴雅偷偷打開書房大門時,才發現羅飛這肌肉壯漢竟然哭到睡著了。
沈鈺豎起一根手指讓大家不要吵到他,這才背着羅飛將他放到了屬於自己的卧室里。
關上房門,沈鈺輕聲道:“讓他好好睡一覺吧。哭出來對他的身體和精神都是一種宣洩與放鬆。要不然憋在心裏會憋出病的。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都散了吧。”
在眾人離開后,蘇家大小姐蘇紙鳶卻若有所思的望着羅飛的房門。
沈鈺看問道:“怎麼,蘇大小姐有什麼感觸?”
蘇紙鳶表情有些黯然,隨即小聲道:“感觸的確有些感觸...我非常羨慕那個傻大個能如此放肆的哭出聲來...試問我們成年人有多久沒有這樣哭過了?反正我在十三歲以後就沒有這樣哭過...你呢?”
沈鈺想了想道:“我?恐怕在三歲以後就沒這樣哭過了。”
好吧...他的這個答案一點不出乎蘇紙鳶的預料,這傢伙就像一個不知道難過的機器,冷靜的讓人害怕。
蘇大小姐嘆了口氣,而沈鈺似乎已經理解到這位大美女為何會羨慕羅飛了。
她心裏現在何嘗不是壓着一塊大石頭?
因為先前那件事,她很想回家質問自己母親為何要放棄她,但卻又不敢。
她怕得到的那個答案是自己無法承受的答案。她也怕那個答案是她期望得到的那個答案。
因為蘇紙鳶知道,她一旦問出這個問題,就一定會在自己與母親中間劃出一道裂痕,無法彌補的裂痕。那是不信任的裂痕!
所以說只要她問出這個問題,或者母親主動對她解釋什麼,都會劃出這道裂痕。她們母女恐怕再也回不到之前那種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