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疑雲密佈
夏竹市第五醫院，剛被從急診室推出來的兩名被害者，被轉移到了重症病房繼續治療。
當劉展雲到達這裏的時候，那兩名重傷的當事人正好蘇醒過來。
“劉隊，被害人李東二十五歲，是這家店的店員。被害人廖奇華三十四歲，是這家店的老闆。兩人初步診斷都是被利器挖掉眼球，但卻沒有傷及性命。”
“手夠黑的...被害人醒了嗎？”
“剛醒，情緒還有些不太穩定。”
劉展雲站在重症室門外，隔着玻璃看向床上躺着的兩人，表情凝重。
“醫生，我是市局刑警隊的隊長劉展雲，我能不能進去問他們幾個問題？”
剛從病房裏走出來的一名醫生卸下口罩，想了想說：“可以，但是時間不宜過長，傷者情緒還比較激動。”
“好的！”
劉展雲使了個眼色，讓一名女警拿上紙筆在一旁做記錄。
病床上的兩人此刻面部包裹着厚厚的一層紗布，身上也多處都包紮有紗布，看來傷口不止一處。
劉展雲站在兩人中間，聲音低沉道：“我叫劉展雲，是市局刑警隊隊長，想來向你們了解一下情況。你們店裏...到底發生了什麼？行兇者有幾人？長相你們看清了嗎？”
“不...不...那些不是人，是魔鬼...！他們是魔鬼！啊~~~！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沒有看到！”
劉展雲話音剛落，年紀較輕的那名受害人就大聲叫喊了起來。
隨着他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幾名醫護人員急忙衝進來給他打了一劑鎮定劑。
“警察同志...你們問我吧...小李今天才第一天來上班...沒想到就遇到這種事...”
情緒失控的李東被注射完鎮定劑后，便被醫護人員轉移到單獨的病房去。
劉展雲看着相對比較冷靜的另一名受害人，再次問道：“廖奇華？你們可看清了行兇者的樣貌？是你認識的人嗎？或者說...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那店主緩緩搖了搖頭，彷彿陷入了可怕的回憶中。
“我記得...他們一共三人...其中跟我說話的那人大概三十多歲，長着一對三角眼....嘴角下垂，法令紋很深，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人...另兩個一高一矮都戴着帽子，具體相貌倒是沒有看清楚...
他們一進來就問了很多電子產品...在我一一拿出來給他們看過之後...那三角眼就對他的同伴說...這些我們全都要了...
但就在我算賬的時候，他卻突然說了句很奇怪的話...緊接着我就覺得一股劇痛傳來....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店主說到這頓了頓，問道：“警察同志...我的眼睛...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了...？”
劉展雲有些默然，因為醫生說這兩名受害人是被“摘除”了眼球，鐵定是恢復不了了。
“很遺憾...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將兇手繩之以法！一會我讓局裏的畫師進來，還需要你配合畫出嫌疑人的畫像。還有，你說他們說了句很奇怪的話？還記得是什麼內容嗎？”
躺在床上的店主沉吟了一陣，這才不確定的說：“好像是....隨從卡...傑克？似乎是這麼說得...”
“什麼？”
劉展雲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叫“隨從卡傑克”？那代表什麼？某個暗號或組織代語嗎？
雖然劉展雲還想再問一些，但醫生卻已經走了進來。
“警官，可以了嗎？我的病人需要休息。”
“可以了....好好休息吧，我們一定會抓住這幫混蛋的。”
劉展雲這話是說給受害人聽得，說完他就走出病房，看了一直在做記錄的女警一眼。
“都記下了嗎？”
“都記下了劉隊，可是...這最後一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先划重點，雖然我們還搞不懂意思，但我覺得這一定是重要的線索...！”
大隊長沉吟了片刻又道：“再去案發地點看看。”
....
目送走了劉大隊長的吉普車，沈鈺慢慢悠悠晃到學校。
他在課間試過去尋找那位自己救下的低年級學生。
但遺憾的是，那個少年好像並沒有回來上課。
沈鈺雖然找到了他的班級，卻沒有見到人。
前一天表現出異常的同班同學邵陽夏情緒穩定，一下午時間都在低着頭看手機。
學校里的一切似乎又恢復了正常，直到晚自習開始之後...
“呀~~~~”
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夏竹一高上空，瞬間吸引到全校師生的注意。
“怎麼回事？誰在尖叫？”
師生們順着這個能刺破人耳膜的叫聲尋找了半天。
最後，終於有人找到了尖叫聲的來源。
“在樓頂！那裏有人！”
有學生髮現了樓頂的異常，霎時間，所有人都打開手機上的照明功能，一起向教學樓樓頂照去。
沈鈺站在人群中，看到眾多“聚光燈”照耀的中心處，有一名穿着校服的人影搖搖欲墜。
這教學樓雖然樓層並不算高，但那也有六層了，足夠摔死一個人。
沈鈺眯起眼睛，終於看清了樓頂之人的樣貌。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孔...是他下午從光頭小混混手裏救下的那個一年級生！
“是他...？！”
沈鈺腦子裏忽然閃現出前一日教室牆壁上血紅色的“m”字母，當下便四處尋找起來。
很快，果然讓他在教學樓頂層下方的外立面上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血色“m”！
只不過所有師生的注意力都被尖叫的源頭所吸引，還沒有人注意到隱藏在“聚光燈”以外的血色“m”。
沈鈺動了，他跑進教學樓，順着樓梯快速向樓頂移動。
可就在他看到通往頂層的鐵門時，口袋裏那部三無手機卻忽然震動起來。
沈鈺沒有猶豫，掏出手機點開界面。
那是一條信息，一條來源不明的信息。
信息的內容言簡意賅，赫然是一條警告！
【前方危險！不要輕易嘗試接觸這個隱秘存在，現在的你還不是他的對手！】
沈鈺微微皺眉，但樓頂邊緣那少年的情況非常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掉落下去。
他不能等，不能因為一條莫名其妙的短訊就錯過一條生命！
沈鈺收起手機，一隻手放在了鐵門的把手上。
忽然，他像是觸電似得又縮了回來。
沈鈺此刻沒來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心跳也在短時間內跳動至峰值！
“有危險！”
這是一種本能，他的第六感意識到這扇門后的危險，絕對是能夠威脅到他生命的危險！
“嗡嗡嗡~”
手機再次震動，沈鈺深吸口氣點開一條新的短訊。
【你如果執意要救人，就在心裏默數十秒....聽到‘咚’的一聲后再開門....危險自就會解除。】
這一次沈鈺選擇了相信這條來歷不明的短訊，因為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如果現在貿然闖進頂樓，不但他會死，樓頂邊緣的少年也一樣會死！
沈鈺開始在心中倒數....10...9...8...7...
在倒數到1的時候，鐵門另一側猛地發出一聲悶響。
“就是現在！”
沈鈺不再猶豫，擰動把手就沖了出去。
他跑上樓頂之後用餘光掃視周圍，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沈鈺腳下速度不減，直奔樓頂邊緣的那名學生而去。
五米...四米...一米...
沈鈺看到對方的身子開始發生明顯的傾斜，顧不得許多，雙腿猛地發力向前竄出，左手把住樓頂邊沿，右手探出堪堪抓住了對方衣領！
但下一刻，沈鈺只覺手中一松，被他抓住的那件校服主人仍然墜落而下。
沈鈺瞳孔猛地收縮，看着自己手中的校服外套，心中一片冰涼。
“啊~~~！”
教學樓下，目睹這一幕的師生們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女生們捂住了眼睛不住尖叫，男生們也紛紛別過腦袋不忍再看。
可是....眾人意識里重物墜地的聲音並沒有響起。
這教學樓只有六層，從上面掉落根本用不了幾秒鐘。
當有人察覺到事情不對時，便大着膽子朝墜落那人下方的地面看去。
地面上空無一物，根本沒有任何可疑痕迹。
但...樓頂上跳下來的那個人呢？
分明所有人都看到他躍下樓頂，可人呢？
黑暗中，有人注意到了教學樓外立面上那個大大的血紅色“m”。
配合著憑空消失的跳樓學生，這一刻的夏竹一高被徹底籠罩在了一層莫名詭異的疑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