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章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0004章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傍晚時分,一艘停靠在船港中的雲梭舟的外壁上,亮起了繁複的陣法紋路。

無數的天地元息,被那玄妙的陣法聚斂而來,承托着雲梭舟緩緩升空,向著大乾帝國的聖都駛去。

雲梭舟是大乾帝國極其重要,且高端的的交通用具。

但卻很少有人知道,那道刻錄在雲梭舟上的浮空陣法,最初便是出自泰一書院。

在修行界中,修行仙法的靈修,要達到極其高深的境界,才能擁有御空飛行的神通。

武修便是修至終極的境界,也飛不了。

所以,因為這道出自泰一書院的浮空陣法,便衍生出來一個典故:書生皆天驕,提筆扶搖上九霄!

雲梭舟踏雲浪而行,夕陽於遠山處緩緩隱沒,將那處的雲海染得一片橙紅,彷彿抹上了彩墨一般……

李不器立於船首,高空的凜冽罡風掠過面頰,有些刺痛,但他並不在意。

看着這一幕頗有波瀾壯闊意味的光景,積壓在他心間的鬱結漸漸消逝,豪情漸生。

所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前路雖然艱險異常,但我來到這個世界,難道是為了蝸居在那個丹鶴小城裏苟活一生的嗎?

況且,便是我想要苟且偷生,以隆德聖皇為首的那些惡人們,也是不會同意的。

雖然我現在真的還沒準備好,但是真正的強者,都是從血與火中錘鍊出來的!

那莫不如就較量一場吧!

成王敗寇,誰也別有怨言。

我要活下去,因為我要去看風景,看這世界上最美的,最壯闊的風景……

正在他為自己樹立雄心壯志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個極其不和諧的聲音。

“總算是追上你了。”

李不器驀然回頭,看到的是一位身穿深青色的武者勁裝,風塵僕僕的青年。

青年與他年紀相仿,健碩的體格比他高出了半個頭,稜角分明的面龐上,一條猙獰的刀疤從左眉梢劃到了左耳垂處,為其平添了幾分剛毅之感。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丹鶴城那位從肉鋪老闆處得了線索后,前來追捕李不器的小捕快。

李不器平靜地躬身一禮,說道:“這位仁兄,您認識我?”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仞,丹鶴城捕快。我並不認識你,但我調查了你。要不是我師父提醒我,還真是讓你給跑了。”

劉仞,在丹鶴城多少有些名聲,因為他不論是武道修行的境界,還是緝兇破案,都很厲害。

不等李不器說話,劉仞便繼續道:“李不器,未婚配。幽州丹鶴城書院的史科教習。

父母已逝,獨居。無任何不良嗜好。連續四年的院試秀才,是你吧?”

信息準確無誤。

十天前,劉仞從肉鋪老闆處得了線索后,當即開始追捕李不器。

但在出城的時候,他因為沒有路引,被丹鶴城門的城防兵給攔住了。

丹鶴城雖小,但卻是邊陲的軍鎮,因為常有敵國的細作活動,所以城防極嚴,即便是官府之人,沒有路引也是不能隨意出入。

無奈之下,劉仞只能是回府衙討要了路引,他見時間已然是耽擱了,索性就將李不器的底細,查了個清清楚楚。

“正是在下,不知官爺為何查我?”李不器的語氣古井無波,但心中卻是有些驚詫。

劉仞沒有任何鋪墊地說道:“那三個人都是入了品級的武修。

一個是武道第三境【開丹境】,另外兩個是武道第二境【鍛體境】。

品級雖然很低,但修行者就是修行者,單論肉身堅韌程度和氣力綿長來說,絕非凡人所能相比。

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這一屆凡人書生,是如何能殺死他們的?”

至此,李不器沒有繼續狡辯,“靠着一口氣,我拚死了他們。”

雲梭舟遨遊在雲端,李不器無處可逃。

不過雲梭舟每每啟動一次,就要消耗大量的元息晶石為引,以捕快這種級別,根本做不到勒令雲梭舟中途降落,會一直行駛到大乾聖都。

這就意味着,劉仞無法立刻將李不器抓捕歸案。

既然如此,李不器索性就有恃無恐的承認了“罪狀”,顯得很是爺們兒。

“他們為什麼要殺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欲行劫財之事,事後還想要殺我滅口。”

劉仞雙眼微眯,顯然是不相信李不器的話。

因為那三個刺客的身份已經核實,都是在衙門裏掛了名號的專業刺客,根本不屑於做搶劫這種低端的營生。

談話一時間陷入了僵持,便在此時,一群衣着華貴的年輕男女,來到了甲板上,喧囂打破了他們二人見的寧靜。

“公子,這雲端風寒,您身子骨弱,可不要着涼了啊!”

一位面容滄桑的老嬤嬤,拿着一件禦寒的貂裘大氅,追上了一位面容姣好到有些陰柔的貴公子,然後便想將貂裘大氅披在貴公子的身上。

貴公子卻是一抬手,便阻止了老嬤嬤,沒讓那件厚重的貂裘大氅落在身上。

隨後,一位年紀二十歲出頭,身着赭色錦衫的青年說道:

“幽公子,正值晚膳時間,不如我們去我的包廂,正好我有新作的詩詞,你與我把酒品詩論詞一番如何?”

“瑾安哥哥,我聽說這雲梭舟上有一種特釀的美酒叫夕雲醉,你怕是已經喝過多次,但我還沒喝過呢,咱們別放風了,趕緊張羅開宴席吧!”

說話的俏麗小妮子,不停地搖晃着幽瑾安的衣袖,一副撒嬌的作態。

幽瑾安則是拂開小女子的手,自顧自地走到船頭,呼吸了兩口清冷的空氣后,說道:

“今天這雲梭舟上好像有很多的青年俊彥,那便開一場詩會吧!”

說話間,他看到了正在緊張對峙的李不器和劉仞。

有那麼一瞬間,幽瑾安的看向李不器眼神,竟都有些微微的失神了!

他只覺得這位身穿玄色衣衫的書生,長的真是怪好看的。

便下意識地問道:“書生?”

李不器對幽瑾安躬身一禮,說道:“鄙人丹鶴城秀才,李不器。”

“不錯,不錯!”

幽瑾安心中暗喜,連道了兩個不錯,意思卻是不同的,前者贊其容貌,後者贊其身份。

幽瑾安繼續道:“以雲梭舟的速度,即便是天氣良好,行駛到聖都也要五六天,李兄一同參加詩會,消磨一下時間如何?”

劉仞當即說到:“這位公子,我的這位朋友身體不適,不便參加詩會,望請見諒。”

幽瑾安看了劉仞一眼,說道:“身體不適,不在船艙里好好養着,出來嘚瑟什麼?再說,他還沒說話,你聒噪什麼?”

這時,先前那位一襲赭色衣衫的青年,來到了他們近前,朗聲說道:

“幽公子,人家是秀才,怕是不願意與我紈絝等同席,您還是不要強人所難了。”

“你是紈絝子弟,我可不是。”幽瑾安立刻冷言反駁。

幽家,是大乾一等一的豪族世家。北地幽州,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便是幽家的自留地。

只是不知道這位幽瑾安公子,在偌大的幽家,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隨後,幽瑾安又看向李不器,說道:“李兄,一同參會,玩鬧一番如何?”

“鄙人不才,但也不勝榮幸!”

李不器哪裏會拒絕,這個叫幽瑾安的公子,可是比那橫眉冷對的青年捕快可愛多了。

同時,他也急需要想個辦法,甩掉或者直接解決掉這個小捕快,沒準這幽瑾安就是個好門路。

聞此言,幽瑾安故作豪邁的朗聲一笑,說道:“開宴,以詩會友!”

夕陽盡數斂沒於遠山的雲海中,夜色降臨之際,碩大的雲梭舟上華燈齊明,一派的富麗堂皇。

雲梭舟甲板之上的樓閣名曰“瓊樓”,裝飾極盡奢華,非權貴不可使用。

瓊樓最頂層的宴會大廳中,上百名北地的書生、以及世家才女齊聚一堂,算得上是高朋滿座。

這些人此行的目的跟李不器相同,都是泰一書院。

詩會還未正式開始,但那些端坐在幕簾之後的世家才女們,已經開始小聲的討論着哪家的公子,真可謂是才貌雙全……

以詩會友,詩詞終歸只是引子,交友才是主要目的。

一身紫衣的幽瑾安,端坐首位,他拿起琉璃酒盞輕抿一口那名為夕雲醉的美酒,臉上現出了滿意的表情。

這時,赭色錦衫的青年起身離了身前小案,行到幽瑾安身前躬身行禮,說道:

“鄙人何萬書,出身幽州何氏,隆德二十七年舉人,請問幽公子,今日詩會以何為題?”

何氏,亦是北地幽州的名門望族,祖上出了好些高官。

同時,近年來更是與某個世外仙宗有了供奉關係,風頭正勁。

但即便如此,何氏跟幽家依然是沒有任何的可比性,也難怪這何萬書對幽瑾安如此的恭順。

幽瑾安想了想,朗聲說道:“暮時,我於雲舟甲板之上觀了一幕‘夕陽沉落,雲海盡燃’的美景,此間詩會便以‘雲’為題吧!”

“甚好!”

“妙哉!”

“有意境,正和我等這雲海穿梭之景!”

……

場間立刻響起了諸多的附和之聲。

對此情況,坐在場間第一下首位的李不器,一臉的興緻缺缺,兀自抿着描金酒盞中的夕雲醉。

這酒當真堪稱佳釀,辛辣有度,醇香沛然,回味甘冽!

幽瑾安看了看立於場間的何萬書,說道:“雲之詩題,我應何兄發問而出,就請何兄先賦詩如何?

還有,前些時日,我有幸得了一塊從泰一書院流出來的,具有凝思培念作用的靜心暖玉,便作為今晚詩會的彩頭,詩評最佳者得之。”

這個彩頭,當真是不可謂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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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神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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