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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的下了一天,院子裏的梅花也開了,白梅勝雪,紅梅艷烈,梅園中的小屋在大雪的籠罩下顯得格外寂靜。
遠處傳來腳步聲,很緩很緩。
近了,是一個披着玄色披風的男子。一個梳着着三環髻身着常春藤雪羅長衣的女子出來瞧了瞧,看到那男子面上一喜,便趕緊關上門進去了。不遠處的男子笑着搖了搖頭。
屋內燒着火爐,十分暖和,剛才那小姑娘進來后沖榻上身着天青藍比甲的女子說,“姑娘,姑爺回來了。”李辭星眼睛不離手中的書,只是點點頭。
丫鬟撇撇嘴,低聲嘀咕“前幾天是誰焦着姑爺怎麼還沒回來,這如今人回來還在這兒裝矜持。“
李辭星一把把手裏的書砸在小姑娘頭上,瞪了她一眼,小姑娘委屈地看了李辭星一眼,李辭星嘆了口氣,把書收回來繼續看。
不一會兒房門開了,玄色披風夾帶着冷風進屋,被梳着三環髻的小姑娘笑罵“哎呦姑爺,你可悠着點,先去火爐邊去去寒氣,咱們姑娘可怕冷呢。”
顧文羿笑笑不說話,可也沒反駁,走到火爐邊解下披風遞給一直在火爐旁熬湯的鶯時。
“哎,我說鶯時你這丫頭一天天的要上房揭瓦了。”說著還用隨身帶着的扇子打了一下鶯時的頭,鶯時也不理會顧文羿。倒是榻上的人看不過去了。
“顧文羿,夠了啊。”
顧文羿放下手裏的披風和扇子,快步走到榻邊:“這不是開玩笑么,你看看,鶯語和鶯時都是一起長大的,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越說越沒底氣,尷尬地笑笑,也不知道說什麼。
李辭星放下書,對正在整理書架的鶯語說:“去把溫着的金絲燕窩端來。”鶯語福了福身子,就去廚房了。
顧文羿在榻上坐下,從胸口掏出一個物件遞給了李辭星。
李辭星接過,瞧了一眼,挑挑眉。
“藍田玉啊”
顧文羿點點頭,喝了一口茶。
“不錯吧。”
李辭星點點頭,愛不釋手地拿着把玩。顧文羿見他喜歡也就順勢送給她了,本來這玩意尋來也就是為了哄李辭星開心,雖然李家家大業大,又和皇室交好,可他就是喜歡尋來李辭星喜歡的東西讓她開心。看她笑得開心,顧文羿也在一旁笑。
鶯語端着金絲燕窩進來就看到顧文羿對着自家姑娘笑得一臉的白痴,便把碗放在了桌子上。
“姑爺您的燕窩。”
顧文羿端着碗吃得津津有味。
“姑爺,你再盯着我們姑娘看,回頭這眼珠子掉碗裏我可不幫你撿啊。”鶯語一邊繼續擺弄書架上的書,一邊調侃顧文羿。
顧文羿笑笑把碗裏的東西吃完,鶯語又把碗給送出去了。
過一會兒,鶯語回來,沖李辭星福了個身子。
“姑娘,大夫人那邊派人來傳話,說今個兒姑爺回來,讓您二位一起過去吃飯。”
李辭星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下榻穿好鞋子。顧文羿接過鶯時遞過來的寶藍色披風給李辭星披上,領口處還有一圈兔毛,十分保暖。
兩個人穿戴好就往大夫人那邊去。
雪還在下,茫茫一片。本因大雪而寂靜的庭院在這個人回來之後感覺熱鬧多了。
顧文羿剛進大夫人的院子就聽見自家弟弟那個大嗓門。無奈地撫了撫額頭,拉着李辭星就進去了,正對着門的大夫人第一個看見了兩個孩子,招手讓兩個人過來。親自給他倆把披風摘了,又拉着人坐下。
在兩個人進來的時候,姑姑就叫人把飯菜端了上來,兩個人收拾好剛好可以吃了。
飯桌上大夫人給孩子布菜,顧文羿也時不時給李辭星夾菜,小九幫着照顧小姐兒,小姐兒還沒回宮,一直住在大夫人這邊,她和孫雨瑞的孩子玩得可開心了,樂不思蜀的。
“小姐兒還喜歡吃什麼?”小九溫和的問,小姐兒指了指一道菜,小九就幫着夾過來,小姐兒的筷子用的很好。
顧文羿咽下嘴裏的東西,“母親,嗯過段時間我可能還得出門,家裏還是要您多看顧。”
大夫人點點頭給顧文羿夾了菜,“為皇家效力,我能說什麼呢,要平安。”
顧文羿點點頭就又去給李辭星夾菜。李辭星也不說話,默默吃着。
大夫人看看顧文羿的樣子,又看看小九的樣子,忍不住皺皺眉頭。
“你瞧瞧小九,多斯文,你再瞧瞧你,跟八百天沒吃過東西似的,什麼樣子。”
“哎呦我的娘親哎,我一回來就跑回來看辭星了,哪裏有空吃東西啊。”顧文羿開始叫苦。哭喪着臉跟自家娘親撒嬌。
李辭星捧着碗笑,“敢情我剛才的燕窩都喂到豬肚子裏去了啊。”
大夫人一聽這話揪着顧文羿的耳朵開始教訓,一套從小說到大的理論。顧文羿委屈地朝李辭星求救,李辭星只是吃着自己的東西,也不幫忙。
顧文羿那叫一個悔啊,叫自己剛才手欠打了鶯時一下,活該李辭星現在不救他。
看着顧文羿可憐的樣子,李辭星低聲笑着,還差點嗆着。
顧文羿連忙拍拍李辭星的後背,大夫人連忙給李辭星盛湯,“為娘回頭再教訓你,都給我先吃飯。”
顧文羿撇撇嘴,嘀咕着:“娘親啊,我是你撿來的吧,辭星才是你親生的吧。”
大夫人手指微點顧文羿的頭,哭笑不得地接話:“是啊是啊,你是我撿來,快吃飯快吃飯“
一頓飯吃得都挺樂呵的,吃完飯,幾個人到堂屋去。
早就有人擺上了飯後的茶水。
堂屋的門早就拿厚帘子遮住了,還升了暖爐,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李辭星不一會兒就感覺累了,起身告辭,顧文羿趕緊追着出去了。
走廊上也刮進了不少雪,顧文羿在外側牽着李辭星,既給她擋了寒風又防着她摔着哪裏。
才回到院子就聽見鶯語那傢伙嚷嚷。
“快快快都抱進去。”
顧文羿李辭星對視一眼,這是怎麼了?兩人剛進去就被鶯語喊過去了,倆小孩不老實,在雪裏撲騰地歡,衣服都濕了,鶯時和鶯語都還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