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得意
郭君柔不相信酈令修會安好心,她拍着門窗要求出去。
無人應答。
冷風呼呼的吹,她受不住凍,躲進柴火堆里取暖。
以此同時,千里之外的京都。
天剛蒙蒙亮。
一身現代裝扮的李沅和郭君柔,抖着單薄的身子望着面前隱約綿延的巨大城樓。
城樓上還有點點光亮。
看着像火把。
前者滿心彷徨,後者興奮的尖叫。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李沅,我回到我的世界了,京都的城樓,這是古代大寧國京都的城樓,你死定了!”郭君柔又笑又跳。
李沅抱住雙臂哆嗦。
腦子不停的思考。
剛才那一股子大力將她扯入黑色的漩渦中,腦子空白了片刻,清醒后感知到周圍的季節變了,她估摸自己意外來到了異世。
自打那次被郭君柔害得落水,她就經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
但一醒來,內容就忘得差不多了。
唯一清楚記得,夢裏頭她有個可愛又臭美的女兒,還有個老公,約莫是個大鬍子。
她能來這兒,會不會是和夢有關?
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
李沅機警的準備躲起來。
郭君柔沖遠處的一隊影子招手示意,聲音都夾了起來:“是巡邏隊嗎?這兒有人,這兒有人........”
李沅冷得難受,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咱們穿成這樣你大呼小叫,不怕遇到流氓啊?”
她穿得也不多,救命啊。
早知道會遭遇這事,她高低得提前整個羽絨棉襖穿上。
郭君柔推了她一把:“你是羨慕我身材好吧!”
李沅凍得渾身發麻,被郭君柔一個大力掀翻在地半天沒爬起來。
這個時候馬蹄聲很近了。
她真是恨死郭君柔這個蠢貨了。
城門口光禿禿一片,要是遇到流氓跑都沒處跑。
“崔大人,是兩個姑娘,看樣子遇到了流氓。”廖川主動脫下披風,扔給離他最近的郭君柔。
郭君柔一邊道謝一邊朝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李沅得意的挑下巴。
看吧。
別人一看到她就脫袍子罩住她了。
她含羞帶怯的看向崔勉。
她還記得,他是禁衛軍的統領,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
崔勉並沒有看她,他上下打量李沅,微微低着頭,眉眼很像易容后的陵王妃。他從馬背上下來觀察她,奇裝異服,頭髮彎彎曲曲,但也比說話的女子端莊。他快速解下披風遞給她面前:“姑娘可是遭了難?”
李沅抿嘴,她擔心自己一張口,就是牙齒上下打架的聲音太尷尬。
她抖着手接過披風披到身上,彎腰想要撿散落的書。
崔勉先一步撿起來,垂眸看着像書又不像書的冊子。
右下角貼着的方形小白紙上寫着李沅二字。
他心口一跳。
打算帶回家盤問,他將書還給她:“姑娘,有沒有地方可去?”
李沅搖頭。
“崔某乃宮中禁衛,不是壞人,你願意崔某走么?”
崔勉音落,就有人笑。
“崔大人春心蕩漾了嗎,還做起自我介紹來了。”
“少胡說!”崔勉呵斥,眾人立馬安靜下來,等着李沅點頭后,崔勉躍上馬車朝她伸手,李沅斟酌利弊,搭上他的手。
他先是拽起她,后一把攔腰抱住,往懷裏擁了擁。
李沅驚嘆他的臂力。
他空出的手扯住韁繩,夾了一下馬腹,馬嘶鳴一聲再次跑起來了。
身後的人緊跟而上。
郭君柔目瞪口呆:“還有我,還有我啊。”
崔勉:“把那女子安置到府衙,就說路上撿的。”
郭君柔氣瘋了。
憑什麼李沅能被崔勉帶走,她不能?
李沅抬眼觀察眼前的人,劍眉星目的,竟然能頂住死亡角度,一副少年人的模樣,頂多二十歲。
會騎馬,還有勁兒。
配着劍,又被人叫做大人。
厲害了!
他拐彎的時候,她伸手揪住他衣襟。
“不要怕!”他說。
“嗯。”李沅聲音像蚊子,她暖和了些:“謝謝你。”
“嘴上說沒用。”
李沅:“……”
崔勉將她帶到崔府門口,交待僕人伺候她,又對她說:“我還有事,你缺什麼只管開口。”說完他甩了一下馬鞭,絕塵而去。
老婦人打量着李沅。
艷麗多姿,如花似玉。
長得真是好看。
就是這頭髮,彎彎曲曲的,讓人欣賞不來。她將人迎進府:“姑娘叫什麼名字啊?”
“阿婆好,我叫李沅。”
老婦人詫異,一年多前來府里的那位姑娘,好像也叫這個名兒。
李沅想要泡澡驅寒:“阿婆,我想洗澡,廚房在哪兒,我自己可以燒水。”
“我先安置你住下,洗澡水不用你燒。”
李沅道謝。
她被安排在一處廂房,屋子裏有些冷,但不久,她就感覺到暖和了,是燒了地龍?古代人真有智慧。這時有兩個小廝搬來一個大木桶。
蓄上水后,接引她的阿婆找了一身素凈的衣裳,還有一件棉斗篷,她千恩萬謝的。
泡好澡,換上衣裳。
衣裳合身,顏色感覺有些舊,不過對她來說非常地好了。
這時天已經大亮,她等着頭髮幹了準備睡一覺,聽到外面有人說,少主子回來了啊。
“那位姑娘呢?”
“在您院子的廂房裏,這會兒估計歇下來。”
“我沒睡覺。”李沅出門摸到頭髮,轉身又坐到鏡子前,梳好並用髮帶扎住。男人都扎頭髮,她披頭散髮的出去不太雅觀。
整理好儀容,她打開了門。
崔勉坐院內的石桌上望她。
她的樣貌比陵王妃易容的樣子還要精緻,看面色還是個姑娘。
穿的衣裳是早前他娘親的,居然很合身。
李沅斟酌措辭:“崔大人,謝謝你救我,要不是你,我這會兒估計已經凍死了。你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你不嫌棄的話,這段時間我做飯給你吃。”
崔勉嗯了一聲。
李沅笑起來。
她正好站在光線,潔白的皮膚像附着一層朦朧的珠光。
崔勉掃了一眼:“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打哪來的?為何穿那麼少在野地里晃蕩?”
李沅不知道怎麼回,糾結不已:“我叫李沅,木子李,三點水加元字那個沅。一時半刻不知道從何說起,就算說了你恐怕也不信。對了,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女的,什麼時候有空能帶我見見她?”
聽郭君柔的意思,不是第一次來?
落水后。
聽室友們說,郭君柔因為是后被救上來,缺氧昏迷,睡了一個多月,這期間,夢到這裏還是怎的?
或許對方知道如何回家。
“午時過後帶你去。”崔勉說。
李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