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匆匆一現
“你來啦，老夫知道你肯定會來！”謫仙聖地的太上長老對這笑聲並不陌生，十分熟悉，是他的死對頭，長生聖地的太上長老，與他的修為和實力都不相上下。
“自然會來，聽說有帝兵出世，還是一件沒有認主的曠世神兵，我自然會來取走。”
遠空上，道道綠芒灑落而下，一個老者淺笑，白衣輕舞，駕馭綠光神虹，悠哉的踏空而至。
許多人見到這位老者，頓時明白過來，這老者與那個年輕人都來自長生聖地，也難怪敢與謫仙聖地的太上長老叫板，敢與之對敵。
迷霧林中，更是有諸多強者看出布衣男子，在半個時辰內不敗的原因，眸子深處皆閃過一絲貪婪的神色。
“據說，長生聖地有一件至寶，是一隻神獸的玄甲。”
“果不其然，的確是那隻神獸的玄甲，要不然他早就被謫仙聖地的太上長老拍成了血霧。”
“神獸啊，那可是凌駕於自然法則之上的存在。傳說中，有四大神獸，難道長生聖地的那隻神獸是其中一隻嗎？”
這些話語的聲音很輕，在暗中議論，聽到的修士心中皆動榮，長生聖地那件玄甲，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只現世過三次，算不得出名。
但，凡是見過，或是有所耳聞的修士，都想佔為己有。
相傳，那是十萬年前的一隻神獸玄龜，在渡劫時，蛻變下來的龜殼，防禦力驚人，縱觀古今都沒有一件神兵利器能堪比。
傳聞中，只要身穿神龜玄甲，即便是對上大能，或是對上不凡強者，都可立身於不敗之地，甚至在傳聞中，就算是受到太上天尊的一擊，也不至於隕命。
這樣的傳聞，許多人動容，也有人不太相信，畢竟傳說中的神獸，誰也沒有見過，那是並肩“仙”的存在，無比神秘。
此刻暗中有人議論，也有修士將目光看向了遠空那個年輕人與長生聖地的太上長老，皆預感到，今日恐會發生大事。
遠空上，紫雲浮動，身穿白霞布衣的年輕人見到老者，當即深深一禮，身形一閃，來到老者身旁，與他並立。
“長老，您怎麼來了？”年輕人面露疑惑之色，他並沒有收到聖地消息，自家的太上長老會親自踏足迷霧森林。
“很早就來了，調查一些事情。這裏沒你什麼事了，回去吧。”白衣老者對年輕人方才的表現很滿意，但卻擺了擺手，示意年輕人立刻離開。
年輕人微微一笑，如清風拂面，搖頭道：“長老，我想與他公平一戰！”說著，他指向了遠空，一臉陰沉的謫仙聖地的太上長老。
“後輩，你是否覺得有了那件龜殼，老夫不能殺你？”謫仙聖地的太上長老接二連三被一個後輩挑釁，心中早已怒火翻湧，冷聲道：“老夫想殺你，不過舉手投足間，你有何資格與老夫公平一戰！”
他的聲音席捲八方，充滿威嚴，沒有人懷疑，也無人敢質疑他的話語，許多觀戰的修士心中預感不妙，想要離開。
“林道友，若與一個後輩較真，實屬有辱你風采，不如與我對上一二，如何啊？”長生聖地的太上長老哈哈一笑，大手揮動，將年輕人護在了身後。
他的話語，聰明人都可以聽出，這是給謫仙聖地的太上長老一個台階下，更是為了保護身後的年輕人。
謫仙聖地的太上長老目光微動，自然明白話語中的意思，他掃了一眼那個年輕人，沉思片刻，而後看向白衣老者，笑道：“也好啊，數百年未能與道友切磋，也想看看，道友這些年是否有精進。”
這個台階，他此刻此刻不得不下，深知想要殺掉那個年輕人，已經不太可能了。
但他的話語，卻讓諸多修士心中預感的不妙更加濃烈，紛紛退後，通體神力漾出，保護己身。
如今，所有人皆被高空的“封”字道紋攔阻了去路，這兩個聖地的太上長老可以說都是曠代強者，若交手，勢必會驚天動地，修為低的修士被殃及，肯定不會落下好結果。
身穿白霞布衣的男子掃了一眼四方，又看了看謫仙聖地的太上長老，想說什麼卻被白衣老者打斷了話語，低聲道：“快些回去吧，縱然你有了那件玄甲護身，能抵禦他的轟擊，不至於殞命。但你可別忘記了，這裏是迷霧森林，恐會發生不測。再說，即便你仗着玄甲與那老頭對戰，也不會佔到便宜。”
面容俊俏的男子聞言，沉默下來，沒有言語，也並沒有立即離開。
“你是我長生聖地的未來希望，下次，不要如此莽撞了，那個老頭，不是你現在能對付的。他先前之所以沒有對你出死手，是顧及我在暗中。”
白衣老者轉頭看了看男子，露出一個慈祥笑容，輕聲道：“最近一段時間，不太平，回去聖地中吧。”
俊俏男子雙目清澈，恍然大悟，苦笑着搖了搖頭，這一次他沒有停留，轉身駕馭着神虹消失在了遠空。
“或許，早些將玄甲給他，是一件壞事。”望着俊俏男子離去的方向，白衣老者低聲一嘆，而後轉身，看向謫仙聖地的太上長老，笑道：“林道友，數百年未見，的確該切磋切磋，不知你想如何分高低？”
謫仙聖地的太上長老點頭，雙手背負身後，也笑道：“你我分高低，手段，法術，神通盡展出便可！”
“哈哈~好！”白衣老者大笑，伸出右手，掐訣點動身前虛空，頓時綠芒閃爍，一股浩瀚無比的力量匯聚，但他立時又停了下來，輕語道：“林道友，你我這等層次真正動手，勢必要撼天動地，不必殃及到其他修士，何不收了那‘封’字道紋，放那些無關的人離開。”
此言一出，迷霧林中，許多面露緊張的修士紛紛投來感激目光，若是不收了那“封”字道紋，這兩個聖地的太上長老大戰，自己等人被波及，就算不死也會落下重傷。
“好！”謫仙聖地的太上長老微微沉思，深知今日是無法尋到那件帝兵了，當即手掌滑動，身前晶瑩毛筆發出光彩，收了半空的“封”字道紋。
見到這一幕，不少修士頓時鬆了一口氣，對着兩位強者深深一禮，沒有停留，駕馭神虹向著迷霧森林外遠去。
當然，其中也有修為不凡的修士，並沒有直接離開迷霧森林，而是停留在距離此地百裡外的地方觀望。
石崖邊，袁凡心中興奮，露出期待目光，也想看看這等強者對戰，究竟是怎樣的光景，甚至他都想拿出酒壺，擺上烤魚，一邊喝着酒，一邊看戲。
然而，還未等他拿出酒壺，擺上烤魚，身背一捆木柴的老人卻轉身離開，並沒有想觀望的意思。
“前輩，您怎麼走了，不想看看他們的對戰嗎？”袁凡面露不解，急忙追上去詢問。
老人搖頭，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掃了一眼謫仙聖地與長生聖地的太上長老，輕語道：“兩個小孩子打架，甚是滑稽，沒什麼好看的。”
袁凡聞言，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老人，沉默不語，他並不懷疑這個老人的修為與實力，但卻在疑惑老人的真實年齡。
遠空那兩個老者皆都鬚髮皆白，仙風道骨，踏入修行不知道多少年了，真實年齡更是讓人難以揣摩，在袁凡看來，至少是活了七八百年。
但就是這樣的老一輩強者，卻被身旁老人說成“小孩子”，這讓袁凡不得不去沉思，難道這個老人已經活上了千年嗎？
“轟～”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傳來巨響，打斷了袁凡思緒，謫仙聖地與長生聖地的太上長老化作兩道虹光，對戰在了一起。
兩個聖地的太上長老，在整個東荒都屬於佼佼者，很少能有敵手，如今交戰，聲勢浩大，神力仙光不斷交織，一眼望去，宛如兩顆流星在遠空不斷撞擊，爆發出難以想像的餘波，橫掃八方。
袁凡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只看到無盡的狂暴氣浪與刺目神光，頓時看得有些呆楞，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走吧，沒什麼好看的，都不過是炫目的曇花，匆匆一現罷了。”這時，身背木柴的老人開口嘆了一聲，目光仿若看淡了凡塵，古井無波。
“哦。”袁凡回過神來，想到了一個問題，輕語道：“前輩，像那樣的強者可以跨越星空嗎？”
“星空是一片禁忌之地，那樣的人還沒有資格去征服。”老人面露狐疑，看着袁凡，不明白他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還是不能嗎？”袁凡低語，想到這樣的強者都無法跨越星空，他要何時才能回到地球，回到家鄉，漸漸的，目光略帶失望之色。
“不要盲目奢求脫離自己能力範圍的事物，許多事情都只能慢慢來。”老人飽經風霜，似是想到一些不好的往事，繼續道：“我曾經與你一樣，想要去征服星空，可惜去了之後，才發現那裏並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袁凡神色微動，試探性問道：“前輩，您可以跨越星空？”
老人白髮蒼蒼，目光黯淡，帶着些許哀傷，似是沒有聽到袁凡的問話，自言自語道：“可惜啊，那裏並沒有我想要的東西，不然，你也不會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