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危險
郁窈上下掃視易川安一眼，切了一聲。
“你個快三十的大男人，告訴我你還是初吻？”
郁窈顯然不相信的，現在這個社會，怎麼可能有男人到了快三十歲初吻還在？
易川安反問她：“怎麼不可能？我就是。”
郁窈一副你別在騙人了的樣子。
“大哥，你這話騙一騙十八歲的小姑娘還可以，你騙我？下輩子吧。”
郁窈雙手一環，直視前方。
易川安輕笑一下，也不再解釋。
“我看起來有那麼不真誠嗎？初吻就是初吻。”
郁窈有一點動搖了，真假的？
易川安又道：“不過，有前女友。”
郁窈挑眉，饒有興味：“彼此彼此，我也有，只不過可能沒有你的多。”
易川安啟動車子，轉頭笑了一聲：“這可不一定，郁大美女的魅力，可不是我這種小卒可堪比擬的。”
到了醫院，幾個護士滿臉堆笑地迎上來。
“郁小姐，今天有預約嗎，是過來幹什麼呢？”
話音未落，眼神向郁窈身後的易川安投去，瞳孔微縮，眼裏有難掩的驚艷。
她身後一個小護士瞪直了眼：“這人好像很帥。”
郁窈裝作沒聽見，接話道：“我沒預約，今天過來取一下前幾天給那個兩個小姑娘的體檢報告。”
護士回神，馬上引路：“好的，郁小姐，這邊請。”
到了會診室，郁窈剛剛進去，醫生就滿面春風，起來迎接郁窈。
“郁小姐。”
郁窈笑着回握他手：“李醫生，辛苦。”
李醫生笑着擺手：“不辛苦不辛苦，這是兩個姑娘的體檢報告。”
郁窈接過訂成冊子的報告，隨意翻閱了幾下：“沒有什麼大問題吧？”
李醫生聞言，身體微微頓了一下。
“這個，倒是沒什麼大的問題，但是有個事我必須給您交代一下。”
郁窈微微一笑：“沒事，您請說。”
李醫生雙手交叉，開始緩緩道：“是這樣，我們體檢也包含了婦科，這個溫茗小姐的報告裏，有一項不容樂觀，我們懷疑她很有可能是卵巢過度刺激綜合症。”
郁窈蹙眉，問道：“這個癥狀很嚴重嗎？”
李醫生馬上安慰道：“目前看來是還好，沒有出現急性癥狀，但是時間一長，我們就很難說。”
“這個…有什麼危害？”
李醫生從抽屜里拿了一本小冊子出來，上面印着幾個大字“婦科疾病介紹”。
“這個呢，我們也不好說，前期的臨床表現是腹部脹痛，有腹水或者卵巢腫大，嚴重者可能會急性腹痛甚至大量腹內出血。”
郁窈的眉頭緊皺，她向來想事情都很悲觀。
“那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怎麼得上的？”
郁窈問道。
其實她更多地懷疑是溫茗的男朋友可能私生活不檢點，所以才傳染了溫茗。
溫茗看起來很愛她男朋友，每天下班還要買菜回家給她男朋友做飯。
反觀她男朋友就沒那麼積極了，甚至上次溫茗暈倒去醫院，她男朋友也沒有出現過，連一個電話也沒打過來。
李醫生欲言又止。
“這個嘛，我們之前也有病例，這種病基本上是賣卵的後遺症。”
郁窈驚訝道：“賣卵？”
李醫生點點頭：“是的，賣卵需要用藥促排卵為目的，那些黑心商家會大量注射藥物，使用促性腺激素多次超量排卵。這個會對卵巢超勝利反應誘發這種嚴重的醫源性併發症。”
郁窈總算知道為什麼溫茗每次會下意識地捂着自己的小腹，還有那洗手間垃圾桶里大量的血色姨媽巾是從哪裏來的了。
她覺得背後有些發涼。
易川安見她遲遲不說話，以為她被嚇到了，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郁窈轉頭，易川安略帶擔憂地看着她。
郁窈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李醫生又勸道：“我覺得這位小姐應該是還在進行賣卵的行為，近期她的出血量應該也非常大，為她身體着想，還是儘早停止這種行為。否則對將來的生育有很嚴重的影響。”
郁窈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李醫生。”
郁窈前腳剛走，小護士進來給李醫生送資料，回頭望了幾眼。
“李醫生，您好歹是長輩，怎麼對一個小輩如此客氣，倒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李醫生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茶，笑了笑：“你沒看到前台那幾個趾高氣昂的護士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嗎？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姐姐可是咱們醫院的大股東，那邊新修的幾棟樓，可都是她姐姐投資的，你說，能不對她客氣一點嗎？”
護士恍然大悟，心有餘悸道：“怪不得，還好我沒說錯什麼話，不然主任要扣我工資了。”
郁窈上車后一直翻閱着兩個人的體檢報告，表情不是很好看。
易川安溫聲安慰她道：“沒事，至少你已經知道她瞞着你的事了，這也是個好消息。”
郁窈收起報告，輕嘆一聲：“現在的女孩子，不知道該怎麼說。”
易川安之前也見過這種情況，為了擠入所謂的上流圈子，什麼兼職都去做，也不管不顧是不是對自己的身體有傷害。
“這種事情大多都是勸不住的，其實你看溫茗她自己也有意識到這個是個壞事，你也說那天她體檢的時候故意忘帶身份證。”
郁窈感覺自己有點無力，她看向易川安：“你覺得這事我該不該管？”
易川安看向她那一雙澄澈明亮的眸子，心情複雜。
“如果是圈內人，我會勸他們少管閑事，保護自己才是正道。”
他話頭一頓。
“但我不想這麼勸你，我知道你很清楚一切後果，但是你還是會遵從自己的本心去做。”
郁窈愣住了。
她是愣住了，她是沒想到易川安會是這樣的回答。
她直愣愣道：“你…真的這麼想？”
易川安覺得好笑：“這種事有什麼好撒謊的，我難道為了故意討好你才這麼說嗎？”
郁窈笑了笑：“那也不一定，你萬一是看上我的錢呢？”
“畢竟和自己老闆的妹妹談戀愛，也是有收益的。”
易川安勾唇一笑，毫不在乎。
“貪圖你的錢？那你也不傻吧，你能給我花多少？再說，你給我花錢，你姐會不知道？到時候她一個印象不好，不讓我娶你可怎麼辦？”
郁窈呼吸一滯。
結婚？果然是熱戀中的男人，這種話也是信手拈來。
“我覺得有一句話還挺中聽的。”
郁窈突然道。
易川安問：“哪一句？”
“你說我不傻那一句。”
郁窈說完，轉身拉上安全帶，看着還在發愣的易川安，努努嘴：“愣着幹嘛，開車呀，咱們不是說去博物館嗎？’
易川安回神，無奈地笑了笑。
還以為她會說娶她那一句呢。
——
自從在餐廳那件事後，郁窈出去都會帶兩個保鏢，以防萬一。
當然，易川安在的時候就沒帶，免得破壞氣氛。
師蘅蘭也是在微博上看到視頻以後才知道郁窈這件事的。
她給郁窈打電話，嗔怪道：“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說一聲，還是我經紀人跟我說我才知道。”
因為amy第一時間就看到捆綁師蘅蘭的詞條了，立馬就打電話給師蘅蘭。
當然，內容肯定不是誇郁窈的。
說她不懷好意，故意拉着師蘅蘭炒作。
師蘅蘭向來是不會懷疑郁窈的。
聽到師蘅蘭的聲音，郁窈趕緊認錯：“師大美女，我錯了，這不是看你最近在趕通告，怕打擾到你工作嘛。”
師蘅蘭是挺擔心她的，畢竟那種場面哪個女孩子遇到都會很無助。
連她自己都是經歷過的，就是參加晚會委身的那一個晚上。
“你沒事吧，我看那個視頻只到那個男的走開，後來你走掉了嗎？”
“那當然了，給我姐一打電話不就搞定了，她給我叫了五個大漢，可壯觀了，人服務員還為我們是來砸場子的。”
師蘅蘭失笑：“這麼豪橫？還得是你姐出手。”
“好啦，我沒事，最近出入都帶着保鏢呢。”
師蘅蘭卻想起今天看到的另一個消息。
“我問你件事啊，你最近和易川安出去有注意點嗎，我今天看到有人在發你們的照片。”
郁窈微愣：“他有戴口罩，但是吃東西什麼的沒有，我想着他還沒出名吧，應該沒事。”
師蘅蘭戲謔道：“沒出名呀，等過一段時間就出名了，張導的片，還能有捧不紅的人？”
“好啦好啦，別編排我了，我和他還不一定長久呢，萬一他火了，我們就分了呢？這很正常的。”
師蘅蘭看她這麼悲觀，就知道這段感情里還是易川安更在乎多一些。
大家都是少女時期過來的，凡是熱戀期，誰會把分手這種話掛在嘴邊？
“我這裏倒是有個事想麻煩你一下，你看看最近有檔期沒有？”
師蘅蘭立馬笑道：“郁美女開口，我還能沒有檔期？說吧，什麼事？”
“是這樣，我想做一個公益短片，你來當一下女主角，我找人寫好劇本，找好攝影師場地，你就過來幫我撐場子。”
“公益短片？怎麼突然想到做一個公益短片？”
郁窈默了一下：“我店裏有個小姑娘應該是去賣卵了，可能對以後的生育都有影響。”
師蘅蘭卻突然沉默不語。
郁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曾經也去過？”
師蘅蘭覺得嘴唇沉重，過了良久才道：“是，我曾經捐過。”
郁窈是真的沒有想到，她不可置信道：“你怎麼會想到去賣卵？”
師蘅蘭苦笑一聲：“就是家裏欠錢的那段時間，空檔期沒有錢，還在拍戲，用度也不能太差，當時為了買一件晚禮服，就去賣了一次。”
郁窈咬緊下唇，嘆了一口氣：“你這…唉，也是不得已。”
“那次之後我就腹痛不止，去醫院查了才知道後果很嚴重，所以就沒再去了，但是現在也有後遺症，就是例假量很大，每一次幾乎要來七天。”
郁窈覺得實在苦澀，只能安慰道：“沒事，現在都過去了，我就是覺得還有很多小女孩不知道賣卵的危害，所以想做個公益短片來宣傳一下。”
師蘅蘭一口答應：“沒問題，正好我最近也有個姨媽巾的品牌代言，指不定還能融進你的短片里。”
郁窈這下開心了：“好好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拿到體檢報告的當天，郁窈沒有直接拿給她們。
第二天去到店裏，她剛一拿出報告，小文就興奮不已。
“哇！這麼快，我看看我的，看看我健康不健康。”
說著，就拿了報告去看。
“怎麼說我有點高血糖啊，我還這麼年輕…”
小文一邊翻着報告，一邊嘀嘀咕咕。
郁窈將目光投向遲遲未動的溫茗，溫聲問道：“溫茗，你不看看你的報告？”
溫茗如夢初醒地抬頭：“啊？哦，我看看。”
說完十分僵硬地伸手去拿自己的體檢報告。
翻了沒兩頁，她就放下。
隨後笑了笑：“我還是去看看貓吧，剛剛有個貓吐毛球了。”
郁窈一把拉住她，眼神銳利：“溫茗，你坐下。”
溫茗有些僵硬。
小文不明所以，疑惑道：“溫姐，你都不好奇自己的血糖嗎，你應該和我是反着來的。”
溫茗尷尬笑了笑：“我就不看了吧…還得工作呢。”
“溫茗，你好好看看吧，醫生已經跟我說了。”
郁窈淡淡道。
她的表情淡然，但是自有一股氣勢，讓人不容拒絕。
溫茗抿了抿唇，她不敢正面看郁窈。
小文把報告一把奪過，翻開起來：“你不好奇我還好奇呢，我來幫你看看。”
“卵巢過度刺激綜合症？這是什麼？”
郁窈明顯感覺到溫茗的身體一僵。
“溫茗，你別再藏着掖着了，你還要賣到什麼時候？”
小文很是疑惑，看着她們兩個：“什麼賣什麼？你們在說什麼？”
郁窈繼續道：“別再做那種傷身體的事了，醫生說這麼下去你將來可能會無法生育。”
溫茗的手緊緊的蜷起，她將臉撇開，不敢回頭看一眼。
小文更加震驚了：“無法生育？這麼嚴重嗎？天吶。”
她轉頭看向溫茗：“溫茗姐，你可別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