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章 武旦掌劍聞雞舞
“顧茫然，我是女人吶！是你把我約出來的，你有義務保護我。上吧！你要是死了，我發誓今生也再不嫁人，好么？”呂瀟瀟道。
男子顧茫然一聽，長出一口氣，點點頭，便要咬牙沖向高富帥，沒注意到高富帥竟走到了離他不遠處，還沒等他動作，就拿手裏的長劍的劍尖抽在了他的臉上，並喝道：“給我跪下！”
顧茫然臉上一疼，腦袋一暈，真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呂瀟瀟一看，氣得直跺腳，對高富帥道：“你別嚇他，站開點兒，我有話對他講，等我講完再解決和你的問題。”
高富帥哪裏肯聽她的，瞪眼怒道：“你想教訓自己的男人我不管，但現在不行，先將錢與首飾給我。等我走了以後，你就是將他吊起來抽死也與我無關，我甚至都可以將這把劍借給你，你直接把他閹了都可以。我這劍特鋒利，吹毛斷毛、削肉如泥。”
“真的嗎？”呂瀟瀟問道。
“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幹嘛？”高富帥答道。
“我不信，你借我看看吧！”
呂瀟瀟言罷向高富帥嫣然一笑，高富帥腦子一暈，立刻將劍遞了過去。
呂瀟瀟伸手接過，立刻就翻了臉，舉劍指向高富帥道：“閃開，我要教訓自己的男人，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免費在一邊旁聽，但不許講話，否則我就給你來個吹毛斷毛、削肉如泥。”
高富帥剛要發火，可低頭看到自己的兇器竟然到了對方的手裏，馬上陪着笑臉道：“小姐休要發怒，剛才都是在下的不對，既然你想教育他，那就去吧！我一旁洗耳恭聽。你要是想揍他，就告訴我，我來動手，你這小手如此細嫩，萬一硌疼了如何是好？”
呂瀟瀟面寒如霜，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頭對顧茫然言道：“你這個廢物、孬種、蠢材、窩囊廢……”說到這裏卻頓住了，好像罵得不解氣，可一時又想不出其他詞兒來。
高富帥一見，立刻指着顧茫然張嘴罵道：“你還是是個膽小鬼、癟三、人面獸心、奸－殺擄掠的惡徒，你是十大惡人之首，你有爹生沒娘教，砍頭一萬次也不冤枉……”
顧茫然聽罷倒沒怎麼樣，呂瀟瀟的反而不樂意了，拿劍指着高富帥怒道：“你給我閉嘴！是我教育他，還是你教育啊？”
高富帥立刻陪着笑臉言道：“我小的時候只要做了錯事兒，都是我爹罵我，我娘在一旁瞧着，所以就養成了習慣。在管教子女方面爹娘都有權利，既然你非爭着罵他，那我站一邊兒看吧！娘子優先！你先來。”
呂瀟瀟的這次是真的惱了，持劍就刺向高富帥，怒聲道：“胡說八道什麼！竟敢將他當做你兒子，你不想活了？”
高富帥立刻將雙手舉了起來，苦着臉說道：“小姐，這不能怪我。自小我就是跪着挨罵的，現在看到他一下跪，我就想起了當年我爹教訓我的事情，我爹罵我的那些話忍不住便脫口而出。”
在二人爭執間，那顧茫然可能是跪的膝蓋疼，伸手扶地便要站起來。
呂瀟瀟見了，立刻拋下高富帥，抬手用手裏長劍的側面抽在了顧茫然後背上，並呵斥道：“誰讓你站起來的？經過我允許了嗎？你給我好好跪着。”
“我膝蓋疼。”顧茫然呲牙咧嘴道，作勢還要站起來。
“這位大哥，你剛才不是說可以替我揍他嗎？現在麻煩你動手吧！”呂瀟瀟對高富帥道。
“好的！”高富帥一擼袖子道：“小姐，你將劍給我，揍他太麻煩，我一劍捅死他算啦！這種男人活着也是廢物。”
“大哥，我跪着還不行嗎？你千萬別殺我，我可是上有八十歲老母在堂，膝下還有八個未滿周歲的嬰兒需要我撫養呢！”顧茫然哭道。
“瞧瞧我沒說錯吧？小姐，他有八個孩子竟然都不滿周歲，造人能力夠旺盛的，你還是把劍給我吧！我不捅死他，我現在就閹了他。”高富帥惡狠狠地道。
呂瀟瀟也不理他，逕自在顧茫然身邊蹲了下來，言道：“瞧瞧你這點出息，我真是瞎了眼，你的鼻子、你的眼、你的眉毛、你的臉，我到底是瞧上了你哪一樣呢？你我從小青梅竹馬是不假，可你自己認真想想，從小到大，你做過一件讓我瞧得起的事情嗎？我娘剛生我的時候，你兩歲了，早就應該斷奶了，可你非要到我家來，將我娘的奶－水都吃光了，餓得我只能喝米粥……我一歲的時候……”
呂瀟瀟顯然有些話已經憋了許久，一講開了，就開始沒完沒了啦。
高富帥聽得倒也新奇，見呂瀟瀟蹲得久了，身子稍有晃動，他急忙看了一下周圍，發現不遠處有一堆石頭，忙跑了過去，搬了一塊過來就往呂瀟瀟屁股下塞去。
呂瀟瀟講的正起勁，低頭看了看，便坐了上去，還扭頭對着高富帥露齒一笑，高富帥腦袋一暈，竟然呆住了。
“……後來讀了私塾，你我不是一位先生所教，且不在一處讀書。你常常被同窗欺負，你自己算算，有多少次你被他們扒光了衣裳趕到房外，竟然還好意思光溜溜的跑來找我，讓我替你將衣裳要回來。這些事情我講的沒錯吧？……咱再講講十歲之後的事情……”
高富帥越聽，眼前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越高大，她不僅容顏俊俏、性格潑辣，聽完事迹方才知道，她還是一位嫉惡如仇、身手不凡的武旦，跪在地上那窩囊廢乃是戲班小生。
光亮銀月下，高富帥坐在地上，托着腮，專註地聽着。他的心境開始有了變化，忽然想，要是跪在地上被責罵的那個人是自己，那該多好啊！
不知不覺中，耳邊傳來陣陣叫賣聲，循着聲音望去，竟有人擔著扁擔開始賣炊餅，原來天色已經微亮了。
低頭看那男子，趴在地上正在睡覺，哈喇子順着嘴角流了一地。女的呢？他轉頭尋找，見不遠處，那女子手持那柄長劍，舞得正起勁。
“小姐，你早啊！”高富帥道。
“不早了，天都亮了。半夜手持這柄劍，聽那雞鳴聲，我就始終在剋制，這個時辰終於可以聞雞起舞啦！”
“昔有佳人公孫氏，今有武旦俏嬌娘，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高富帥隨口低吟，不覺化為痴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