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 昨夜風塵昨夜風
去年五月末,唐夢銀剛到縣衙做事不久,上午,就有一人來縣衙擊鼓鳴冤。縣太爺司徒發新急忙穿戴好官服升堂問案。
唐夢銀也坐在下面自己的書案旁展開紙筆,準備記錄。
不經意間扭頭看去,只見司徒城城與其母宋小娥竟在公堂后的屏風處站立,也在聽審。
衙差將擊鼓之人帶上來以後,唐夢銀見此人三十多歲年紀,書生打扮,相貌倒也端正。到了堂前,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大人,替小民做主呀。”此人哭訴道。
“別哭!姓氏名誰?老爺我這會兒正閑得無聊呢,咱有的是時間,你把冤情慢慢道來。”司徒發新說道。
“回稟大人,小人叫張廣平,住城西花柳巷剪刀衚衕,小人的髮妻昨夜被奸人所害,剛剛斷氣死了。”張廣平哭訴道。
“被誰所害呀?”司徒發新問道。
“小人的鄰居馬安泰。”
“可有證據?”
“有人今早通知小人說,小人髮妻因受傷被送至醫館,小人聞言火速趕去,賤內見到小人以後,大聲說道:‘是馬安泰……’,然後、然後……”
“然後如何?”
“她就斷氣死了。”
“你老婆傷在何處呀?”
“頭被重物擊打,並且……並且……”
“老爺知道你很難過,但你要把話講清楚嘛!否則,我如何為你伸冤吶!”司徒發新道。
“賤內還被奸人姦汙了。”
“當真可惡!來人,速速將那個馬安泰緝拿到案。”司徒發新對站在兩旁的衙差命令道。
“啟稟大人,不用去緝拿了,那個馬安泰昨夜已被我們收監了。”一個衙差躬身答道。
“張月,我看你快成了四大神捕了,人家原告才來擊鼓,你昨夜就將人犯緝拿了,怎麼回事兒?”司徒發新問道。
“回稟大人,小人與趙風昨夜巡街,在一偏僻角落發現了馬安泰對一婦女正要欲施不軌,我二人將其抓獲,並將那婦女送至醫館救治。今早還未來得及向大人稟告,此人就來擊鼓鳴冤了。”張月答道。
“噢,原來你們也見到了那馬安泰欲對張廣平的老婆實施不軌,快去,將人犯帶上堂來,老爺要親自審問。”
張月施了一禮,喚上兩名衙差隨他下堂去了。
不多時,聽得鐵鏈聲響,張月三人將一戴着鐵鏈、枷鎖的男子帶了上來。
“是馬安泰嗎?”司徒發新問道。
“回大人,正是小人。”馬安泰說著跪了下去。
“是你將張廣平的老婆擊傷后,又對其實施了姦汙嗎?”
“大人,小人冤枉。”
“呵呵,老爺我喜歡有難度的案子。你把你的冤枉也慢慢訴來吧!”
馬安泰愁眉苦臉地嘆氣了口氣,向上磕了一個頭后,說出了他昨晚的遭遇:
昨夜近子時,馬安泰與朋友飲酒後步行回家,走在路上忽聽得路邊草叢裏有個女人喊他。他感到很驚奇,停住了腳步。他沒敢立刻走過去,而是站在路邊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認識我?”
“馬安泰,我是你鄰居張王氏啊!你快救救我吧!”那女人喊道,聽聲音像是很痛苦。
馬安泰一聽是張王氏,他更沒敢走過去,因為他和張王氏家住鄰居,上個月兩家為了蓋房子的事情剛打過架,雖然都沒有受傷,但是驚動了保正,把馬安泰和張王氏的男人都叫去狠狠批評了一頓。至今,兩家人還都不說話。
“三更半夜的你怎麼跑這兒來了?”馬安泰問道。
“我今日去我娘家,回來時路過這裏,有人趁我不備用什麼東西砸在了我的頭上,我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躺在這裏了,喊了半天,一個人也沒有,正好看到你了。你快救救我吧!我難受得很,還流了好多血。”張王氏痛苦地說道。
馬安泰猶豫了,還是沒有動,問道:“你丟什麼東西了嗎?那個歹人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我現在動不了,你到底救不救我啊?我們兩家是鬧得不愉快,可是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張王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反問道。
馬安泰忽然想到如果救她的話,的確是緩解兩家矛盾的好機會,便邁步走進了草叢,到了張王氏跟前,彎腰伸手去抱她,可是手剛碰到她的身子,馬安泰便僵住了,張王氏下身竟然是**的。
“你快點幫我穿上衣服啊!你怎麼不動了?”張王氏急聲催促道。
馬安泰沒料到竟是這般情形,但也顧不了這麼多了,摸索着從旁邊找到她的褲子,開始手忙腳亂地給她穿上。
可這時,一聲大喝卻從後面傳了過來。
“住手!你竟然敢半夜三更攔路強姦民婦,膽子也忒大了吧?速速停手,站着別動!”後面的人大聲喝道。
“我不是歹人,我是在救她,歹人已經跑了,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她。”馬安泰慌忙為自己辯解道。
那兩個人走了進來,馬安泰一看,是兩名縣衙的衙差,再回頭看張王氏,竟然閉着眼暈了過去。
馬安泰一看就急了,“你怎麼這時候暈過去了,我可怎麼給人家說啊?我不是有口難辯了嗎?”他說著話伸手搖着張王氏,張王氏卻沒有絲毫動靜。
“你看看這婦人頭上、臉上都是血,褲子都給褪到大腿上了,你還敢狡辯,站起來,跟我們走!”
馬安泰這時也急了,對兩人說道:“兩位差官,我沒有給她往下褪褲子,我是在給她穿褲子。”
“一看你就不像個好人,果然讓我們猜對了,原來你是**完了,在給她穿褲子呢,我他娘最恨的就是**他人妻女者,你這個該死的東西。”
這個衙差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嘩啦一抖,竟是鎖人的鐵鏈,照着馬安泰頭上就是一套,“跟我們走吧!有什麼話,等明日知縣大人升堂再說!”
“就這樣,我被兩位官差帶到衙門收監了。我可實在是冤枉呀,大人。我真的是在救她,並沒有打傷她,更沒有對她不軌,大人,你可要明察呀!”馬安泰最後說道。
“大人,馬安泰他在說謊。賤內死前明明指認一切都是馬安泰所為,他與我家本有私怨,就趁夜黑風高,我妻一人獨行時,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報復我家。大人,你可要為小人做主呀!”張廣平跪在一旁哭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