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血鑒情義
第二天中午，木天和青竹在方學儒家裏吃過飯後，離開了方庄。
二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就到了方庄以北十裡外的一處岔路口。木天還在談論着方學儒，而且並不掩飾對他的讚賞。
青竹也說了自己對方學儒的評價，認為他能文能武，能屈能伸，果斷，不心慈手軟。
“你對他的評價很高啊。”木天笑道。
青竹道：“他適合做幕僚，像京大人那樣。如果他能打開自己的心結，樹立野心，還能做一方梟雄。”
“我老哥是幕僚？”木天詫異。
青竹發現自己失言，只好說道：“他是龍親王的第一智囊，首席幕僚。”
“那他為何跑來邊陲地帶的江游郡當郡守？”木天又問道。
青竹眼中異色一閃而過，慌忙道：“不知道。”
“公子你看那邊。”青竹趕緊轉移話題。
順着青竹的視線，木天看到路邊一塊不起眼的石頭上有個特殊的標記，應該是不久前剛刻上去的。
“這是江湖幫派慣用的暗號？”木天上前細細打量。
青竹卻道：“這是鎮妖司所用的暗號。”
“鎮妖司？”木天大吃一驚。
“不好，方學儒他們有危險！”木天急聲道。
。。。。。。
木天和青竹剛離開一會，方學儒的院子就突然出現了六個鎮妖司的人。
“能殺掉吳天德這樣的高手，你們很不錯。”領頭的是個瘦小的男子，氣勢卻是六人中最強的一個，另外五人對他也是馬首是瞻。
方學儒驚容一閃而逝，賠笑道：“大人們在說什麼，草民聽不懂。”
瘦小男子冷笑道：“是聰明人的話就不要再說廢話了，反正今天你，還有那隻山膏，都得死！哦不，山膏不能死，要帶回鎮妖司。”
方學儒的笑容斂去，山膏已經變身，大吼道：“大方子，你跑，我來擋住他們。”
看了山膏一眼，方學儒笑道：“暴露天殘腳的時候，我就想到會有今天，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啰嗦啥，快走！他們都是硬點子，我們兩個聯手都打不過的，今天逃掉一個算一個。”山膏擋在方學儒面前。
方學儒卻來到山膏前面，笑道：“為什麼不是你走，我擋住他們？”
“你個大笨蛋，你是不是傻，我是妖，不值得你這樣對我，而且我皮糙肉厚抗揍，你細皮嫩肉，為什麼要跟我爭！”山膏又走到方學儒前面，張開雙手，做出攻守之勢。
方學儒來到山膏邊上，與其並列，笑道：“我只知道你是我朋友，誰要傷害你，必須先踏過我的屍體！”
對面的六個鎮妖司高手全部冷笑，領頭的饒有興趣道：“跟妖做朋友，腦子當真是銹逗了。”
山膏的淚水奪眶而出，他扭頭看向好友，重重點頭，大笑道：“那今天就讓我們共同進退！”
“同進退！”方學儒笑道。
對面的領頭男子嘿嘿冷笑：“那就讓我們兄弟幾個稱稱你們的斤兩，哥幾個，先打殘打廢，留一口氣。”
“是！”
其餘五人發出各種笑聲，齊聲答應。
“天殘問路！”方學儒大喝一聲，飛起左腳，凌空直搗黃龍，勢大力猛踢向對面的領頭男子。
“這裏是你的死路。”領頭男子冷笑，施展龍抓手扣向飛來的天殘腿。
方學儒凌空變招，天殘腿幻化萬千殘影，讓領頭男子無法分辨真正的天殘腿，後者也終於收起輕慢之心，臉色變得凝重。
“一力破萬法！”領頭男子收爪成拳，簡單直接向前打出一拳。
轟！
領頭男子後退兩步，而方學儒一個鷂子翻身，閃身到一邊。
另外一邊，五個鎮妖司的人正圍攻山膏，雖然山膏皮糙肉厚，實力強悍，但他面對的，是五個實力與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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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相差無幾的鎮妖司高手。這五個人也沒有施展全力，而是在戲耍山膏。
方學儒想去跟山膏合兵一處，但被領頭男子攔下。
“你的對手是我。”領頭男子皮笑肉不笑道。
“你的天殘腳有些火候，果然不愧是名噪一時的鐵腳方。但是今天，我想看看是你的腳硬，還是我的鐵尺硬？”說著，領頭男子從腰間解下一根怪兵刃，長接近三尺，平均兩指來粗，握柄處有一向上旁枝，刃身沒有鋒刃，上粗下細，呈六稜柱形，頭部是圓形實鐵。
唰！
領頭男子突然近身，手中的鐵尺以閃電之勢點向方學儒的天殘腳，而且是腳上的要穴。方學儒以腳為兵器，與鐵尺頻繁碰撞，發出金石之聲。
領頭男子認穴之准，力道之強，出手之神速，讓方學儒很快落入下風，雖然他的天殘腳已經練得渾如金剛，但幾十招后，漸漸生出麻痛之感。
另外一邊，山膏也受傷了，鮮血讓他的毛髮更加紅艷。
“龜孫子們，沒吃飯嗎，就這點能耐？”
“來來來，使出你們吃奶的勁，我擦，你們吃的是毒奶嗎，軟綿綿的！”
。。。。。。
“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進鎮妖司的，難道是奉獻了自己的婆娘？”
山膏一邊打一邊罵，越罵越起勁，越罵越離譜，他是想吸引火力，套牢五個鎮妖司的人，好讓方學儒那邊輕鬆一些。
那五個鎮妖司高手本來只是想擒住山膏的，但是這貨嘴巴太毒了，他們實在忍不住，下手越來越重，打得山膏渾身血淋淋。
“痛快，這是我的汗，不是血。你們想傷我，沒這麼容易！”山膏嘴硬道。
哐！
山膏的頭被一把刀背猛力一敲，他瞬間就懵了，踉踉蹌蹌站都不穩，頭上流下的血遮住了視線。
“還狂，還狂！？”敲他的人恨聲罵道。
“老山！”不遠處跟領頭男子對戰的方學儒剛好看到這一幕，心急如焚，就想過去幫山膏。
嘭！
“啊！”
一個愣神的功夫，方學儒膝蓋被領頭男子敲碎，之後更是被對方一腳踢飛，滾落在遠處。
方學儒的膝蓋本來沒有這麼容易碎，但是同一個地方，已經被領頭男子敲了無數次，水滴石穿，再堅硬的膝蓋也是頂不住的，這只是量變到質變的結果。
“大方子！”
山膏的雙眼一下子就紅了，沖向方學儒，但是被五人圍住，一時間突破不了。
領頭男子緩緩走向方學儒，笑道：“跟我打還分心，你這是找死的節奏啊。”
方學儒艱難站起，道：“沒有誰想死。”
“但你今天卻非死不可了。”領頭男子突然再次欺身，手中的鐵尺依然打向方學儒左腿的膝蓋。
“啊！”
方學儒一聲悶哼，他的膝蓋更稀碎了。天殘腳已廢，他的實力十不存三，左腿的膝蓋被領頭男子反覆敲打，直到，方學儒的左腿從膝蓋處斷為兩截。
領頭男子再次一腳將方學儒踢飛，裝作很吃驚的樣子，道：“呀！天殘腳斷了。”
轟！
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撲向領頭男子，巨大的拳頭以肉眼難見的速度轟向領頭男子的後背。
“劉隊小心！”五個鎮妖司的高手齊聲驚呼。
領頭男子因為太過得意忘形，而且方學儒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他不免疏於防範，等他反應過來，后心已經中了一拳。
“啊！”領頭男子感覺自己被一座山撞飛，他的心臟承受不了這股震力，瞬間稀碎。
領頭男子落地的時候，還沒有立刻死亡，掙扎站了起來，他雙眼充血，視線血紅一片，口中不停咳出碎裂的心臟。
“嘿嘿，還是大意了。。。”領頭男子說完，頭一歪，倒地而亡。
方學儒見最強的領頭男子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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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絲毫開心之色，反而一臉痛楚，他看着不遠處的山膏，嘶吼道：“你為什麼不走，為什麼要燃燒妖丹！”
山膏妖氣衝天，全身氣勢攀升到了極點，他看向方學儒，哈哈笑道：“能為朋友死，死得其所。”
方學儒聞言沉默，淚水奪眶而出，遮住了視線，他趕緊抹去眼淚，然後沖山膏咧嘴一笑。
山膏回之以溫柔一笑，然後主動沖向五個鎮妖司的高手，大戰前所未有的激烈，五個鎮妖司的高手也不再留手，全力以赴。
現場十分慘烈，打鬥的動靜也很大，整個方庄都被驚動了，很多過來圍觀，但十多個圍觀之人被餘波震死後，眾人不斷後退，遠遠觀望，不敢再靠近。
燃燒了妖丹的山膏確實猛，與五大高手打得難分秋色，後來鎮妖司高手改變了戰術，準備拖到山膏妖丹燃盡，施展游斗和放風箏的戰術。
山膏心中着急，想拚命的他追不上對手，對方配合默契，互幫互助，形成了一個游斗陣法。
方學儒慢慢爬向戰圈，激烈游斗中的五個高手並沒有將此時的方學儒放在心上，他們認為方學儒已經是廢人了，戰力可以忽略，如果敢再上前，他們不介意順手一刀帶走他。
方學儒卻突然單腳站了起來，用力一蹬，身體如離弦之箭撲向一名鎮妖司高手，那高手不以為意，冷笑一聲，舉刀劈砍，要將方學儒砍為兩半。
方學儒沒有被砍為兩半，他在空中不可思議的突然變換姿勢，以一條左臂為代價，化去刀勢並突進到對方跟前，一下刻，他的右手扭斷了這個鎮妖司高手的脖子，又准又狠。
陣法被破，山膏抓住機會一拳捶爆了另外一個鎮妖司高手的腦袋，然後一腳又將一個踹得胸口塌陷，眼見已不能活。
但山膏空門已露，被欺身過來的另外兩個高手刺穿心臟和肚子。
轟！
被刺的山膏一聲狂吼，妖氣外放，將兩大高手震退。
“老山，沒事吧？”方學儒喊道，他趴在地上，血染紅了四周。
山膏渾身也是血淋淋，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來到方學儒身邊，笑道：“暫時死不了，那兩個混蛋如果現在過來，我還能立刻殺了他們。”
“如果他們拖到你妖丹之力外泄乾淨再過來呢？”方學儒問。
山膏豪邁道：“那就讓他們隨意處理我的屍體好了，反正我的妖魂已經煙消雲散了。”
方學儒看着山膏，笑了，卻比哭還難看。
“你不該回來找我的。”方學儒嘆息道。
山膏卻道：“我慶幸回來了，而不是賭氣遠走他鄉，因為，那樣的話我會永遠誤會你，我也將再也沒有朋友，一個罵不還口，還經常傻笑的朋友。”
“我什麼時候有傻笑過，我那是豁達的智慧之笑好吧。”方學儒辯解道。
“一樣一樣。”山膏笑道。
“不一樣好吧！”方學儒較起了真。
剩下的兩個鎮妖司高手沒有過來，遠遠旁觀，他們在等山膏妖丹之力泄完之時。
方學儒和山膏開始回憶從他們相識到相知的歲月，兩者有說有笑。
一個時辰后，山膏不再散發妖氣，他的臉色也變得蒼白無生氣，他看着方學儒，擠出笑容道：“永別了，我的朋友。”
說完，山膏頭一歪，死了。
“老山！”
方學儒本來就已經受了重傷，此時受到巨大刺激，封住的穴道裂開，鮮血狂涌，他大叫一聲，也倒了下去。
兩個鎮妖司高手走了過來，狠狠踢飛山膏和方學儒的屍體，防止他們是詐屍，確認真的死了后，他們才放下警惕再次來到兩具屍體前。
他們想搜搜看山膏和方學儒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翻了一遍卻什麼都沒有搜到，兩人暗道倒霉，雙雙準備起身離開。
就在這時，山膏和方學儒同時睜開了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