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事了
那一道虛影在退出去幾丈遠的地方止住身形,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污漬。
四隻被突如其來攪局的年輕道人拍飛后,身形在不遠處重新凝聚。
土地廟落地后,是直接震散了大半堆積在此處的陰氣,比起李沐春先前使用的那一招“聚陽符”還要效果拔群。
能見到那黑沼地一個接一個的變回渾濁的水潭。
那土地爺這才現身,先前心是提到了那嗓子眼上,這位土地爺都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了,可是沒想到天降神兵,被那位看上去很年輕的道人所救。
“仙長,現在是什麼情況?”,土地爺還是有些慌神,連忙問道那位青衫年輕人。
“我也不清楚,不過應該不是那邊的。”,李沐春也有些驚魂未定,緩緩起身,朝那位道人打了個稽首。
年輕道人回了個道門稽首。
不遠處的那道虛影打了個響指,那原本分佈在四面八方的惡鬼迅速歸攏,站在其身側。
虛影瞥了一眼兩邊的惡鬼,這一座土地廟下來,還真是大麻煩事,那些惡鬼身形都開始有消散的跡象,待他重新找回在其身側,這種情況才略微好轉幾分。
“不知是聖州哪一脈的天師下山來了?”,那虛影笑眯眯的抱拳道,“莫不是那陽以觀?”
為什麼會是陽以觀?
因為作為大同聖州本土道觀,道人幾乎都是在山上潛心修道,很少過問塵世,只是有一觀大不相同,每隔三十年,就會下放十來個弟子入塵歷練,沒有護道人,是生是死,全憑本事,這便是這陽以觀。
而這陽以觀又以一部五行之象名動聖州,陽以觀觀主陳敬青更是道法通天,五行法術鎮壓世間妖魔無數。
據說在以前聖州還未太平的年代,一頭潛伏地底上萬年之久的鬼物破土而出,僅僅一天時間裏便是浮屍萬里、血流成河。如今的陽以觀觀主當時還很年輕,修為尚可,卻是敢於拼去姓命,硬是與那頭已經陰神境巔峰的鬼物纏鬥了個把時辰,成功拖延時間等來了幾位山巔人物,其中就有如今大同聖州其餘幾大道觀的老觀主。
那一場大戰,是真正稱得上驚天地泣鬼神了,如若不是一位陰陽家老祖使出秘法,主動散去半身修為不要,將那鬼物強行拉至一處小天地內,否則那隻鬼物就能以聖州所有精怪為本體,一次次重現人間,那麼打到最後,只會讓大同聖州一塊塊地域山河陸沉。
鬼物本就是屬陰,那麼修鍊出了陰神的鬼物實力如何,可想而知。
李沐春對那陳觀主是早早就聽聞其大名,心中更是敬仰幾分,這次北上,還專門計劃好了,如果不繞路,就去那座陽以觀坐坐,上香拜拜,至於能不能見到那位陳觀主,還得另說。
那位年輕道人搖了搖頭道:“天師不敢當,至於陽以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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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更是高攀了。”
不遠處的那道虛影雙手一拍,恍然大悟,竟是打了個道門稽首。
“原來是遠遊至此的道州仙師,是晚輩有眼無珠,罪過罪過。”
年輕道人又轉過頭來問道那一襲青衫,神色無奈道:“你們聖州的陰物,都是這般會扯皮?”
李沐春苦笑着搖了搖頭。
只見那道虛影雙袖一抖樓,甩出兩張白底赤紋的符籙來,夾在兩指之間,嘴中還念道了幾下,隨後將符籙丟向身前,身形逐漸消散。
“竟然情況有變,那我就不打擾各位了,兩位保重。”,那道虛影招了招手,消散在了原地。
那一張被其丟下的符籙在其身形消散后,符籙四分五裂,數十道冤魂尖嘯着四散而開,猶如一道道鐵索,將那四隻凶鬼分別牽連住,然後不斷擠壓,揉捏,最後硬生生的將其變為一隻。
一個頭顱三張面孔,還剩下一張是長在那八隻爪子上。
“祛冤符還能這麼用?”,李沐春驚訝道。
“哦?看來施主對符籙一道,有些理解。”,那年輕道人笑道。
李沐春搖了搖頭說道:“說是有什麼理解不敢當,只是傍身的小把戲而已。至於祛冤符,我們這裏辦白事的時候,都會在靈堂前貼上好幾張,以防逝者化為凶鬼。而剛剛那人用過的那張,明顯是十幾張一同煉化而成的。”
年輕道人點了點頭。可以嗎,看樣子還真是我道家信子,這聖州道韻看來還是不錯的。
李沐春看了一眼天幕,那一輪原本高懸於天的大日,此刻竟是被厚厚的雲層遮蓋,而且好像還有要下雨的跡象。
“看來今日這日子選的還真不是時候。”,李沐春無奈道。
“這不還是有些時辰嗎,足夠了。”,年輕道人說道,隨後從其寬大的袖中抖摟出一把銀關刀,原本是那小巧的玉雕物件,一般是一些富貴人家子弟掛在腰間,是那辟邪之物,只是在年輕道人手指掐訣以後,驀然變大,明顯與其他的銀關刀不太一樣。
“能用不?”,道人問道。
“不會武功,只會抖摟一些符籙小把戲罷了。”,李沐春抱拳道。
年輕道人撓了撓頭,“那沒辦法了,施主就與那土地爺一同護住土地廟就好了。”
李沐春點了點頭,退至土地廟旁。
那一隻融合了四隻凶鬼的大凶鬼,因為四道意識並不能完全一致,導致它現在在不斷的四處亂砸,揮舞着尖長的利爪,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爪痕。
突然間這隻大凶鬼居中的那張面孔大嘴一張,竟是吐出一隻手來,迅速朝那道人抓去。
道人單手握刀,輕描淡寫的向斜上方一提,那隻黑手一接觸便是一分為二,從手掌處開始炸裂,一直去往那大凶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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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
那凶鬼好得也是生出一些靈智,當下就斬斷了那口中的手去,以保本體。
年輕道人身形驀然將至,任舊單手持刀,那銀關刀刀身綻放綠芒,一刀斜劈下,將那凶鬼半邊身子斬去,隨後另一隻手三指一撮,浮現出一朵小火苗,金光燦燦。
“離火。”,年輕道人一掌拍去,火苗包裹手掌,隨後拍向凶鬼。
那一團金色的火焰瞬間蔓延凶鬼全身,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便是將其燒成灰燼,就連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李沐春和那土地爺看的目瞪口呆,青衫年輕人正在思考要不要過去喊一聲“前輩”。
年輕道人察覺到了那兩股怪異的眼神,微笑着解釋道:“像這樣的鬼物,只能算是小嘍啰,要在人手中操控着才厲害,施主和土地爺不必大驚小怪。”
“道長謙虛了。”,李沐春抱拳道。
年輕道人看了一眼眼前那一團團冤魂,又憑空扯出一張空白符紙來,抓在手中晃了晃,緊閉雙眼,似乎是在抉擇。
“這道因果,貧道接了!”,年輕道人符籙一甩,一條地脈自那地底拔起,轟隆隆的震天響。
那一條地底龍脈清晰可見。
最終無論是那人為豢養的鬼魂還是那些慘死在這些凶鬼爪下的冤魂,都被盡數收進符中。
“這次就去,就去,就去。。。白雲觀吧!”,年輕道人拿起符紙一甩,直去天幕。
“搞定。”,年輕道人拍了拍手。
整片林區給人的感覺煥然一新。
一處雲遮霧繞的院子裏,石桌棋盤上,有兩人正在對弈。
一人白袍束髮,頭頂那五嶽真形冠,年輕人模樣。
另一人淡紫色長衫,頭頂那浩然道巾,是一位稚童模樣。
白袍年輕人眼睛盯着那棋盤,卻是突然伸手一捏。
一張符紙便被其夾在指尖。
與其對弈的那位紫色長衫的稚童略微抬眼,無奈道:“這小師弟,還真不跟師兄們客氣。”
白袍年輕人雙指略微晃蕩,那符紙便自然褪去。
“誰叫我們就這麼一個小師弟呢,當師兄的不疼誰來疼?師尊嗎?”,白袍年輕人笑道。
“師尊日理萬機,哪有這麼多空閑日子,不過也好,小師弟還不至於送去那三千神州頂冠。”,稚童點頭道。
“那麼就由他去吧,師尊也囑咐過,這是好事。”
“師兄落子。”,白袍年輕人伸出一掌。
兩人手旁皆沒有棋簍,雙指一上一下,使用那靈力化成,而兩人面前也不是什麼棋盤,而是這天下九州山河圖。
對弈兩人先後落子,一黑一白,靈光點點,璀璨無比,宛如一條條天外星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