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道始於心

第十一章 道始於心

李沐春平躺在床上,並沒有因為知曉了些許修道的內幕而輾轉反側,相反,少年一動不動,心裏默念着崔輿交予他的一門修道心法,名為收玄心訣。很快少年便進入了狀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終於不用提心弔膽身旁那兩條紅色的弔帶。

崔瑤穿着一身紅色的薄紗長裙,手托着腮,笑眯眯的看着睡在一旁怔怔出神的少年。

這位姿色動人,容貌與身段都能在這伏龍城排得上前五的年輕女子伸出手指戳了戳身旁少年的臉頰,這才使得李沐春被迫退出了那種恍惚的狀態。

“在想事情?”,崔瑤輕聲問道,聲音溫柔似水,窗檯邊的桌子上,一盞亮起的油燈,火光微微。

“嗯,在想今兒個崔爺爺與我說的事情。”,李沐春點頭道。

崔瑤轉過身去,學着少年那樣,看着天花板。

“重要的事情?”,崔瑤問道。

“確實蠻重要的。”,李沐春笑道,隨後便臉頰一紅,因為崔瑤兩隻手探過少年的脖子,將少年抱在懷中,李沐春頓時手足無措。

“沐春弟弟,你才十三四歲,心裏裝的事情可不比那三四十歲的人少了。你還這麼小,無憂無慮一點才好啊,那些個糟心事,等你長大了,想躲都躲不掉咯。”

少年聽聞,神色緩和幾分,輕輕點頭。

崔瑤盯着少年的臉蛋,忍不住又是用手輕輕捏了捏。

“崔姐姐?”,少年稍稍偏頭,看向臉頰離得極近的女子。

崔瑤嫣然一笑。“你說你怎麼就長得這麼好看啊?”

又是同樣的問題,這些年來,李沐春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問過了,年齡不一,有男有女。

只見少年嘆了口氣道:“爹娘生的好。”

少年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笑道:“崔姐姐不也是一樣啊。”

“那我們豈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崔瑤眨了眨眼睛。

少年立即又把頭轉了過去,無奈道:“不敢不敢,我哪配得上崔姐姐,以後崔姐姐嫁人,弟弟我定為你親自把關。”

崔瑤手指輕彈少年的額頭,鬆開了手臂。

少年長舒了一口氣。

“當那山上練氣士,真的有這麼好?我看當今聖上都放任一州山河不要,也要證道長生。”,姿色絕美的女子眉眼彎彎,雙手疊在小腹。

李沐春伸出雙手枕在腦後,緩緩說道:“就像崔姐姐說的那樣,修道修道,修的就是一個長生大道,大多數的人想法也是如此,無非是為自己多增加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壽元,但是哪有那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呢,自身資質暫且不說,縱使成功踏上修道之路,那也就意味着身負因果比起平民百姓要多上很多。就像崔爺爺今日與我說的那些,大多數人只是站在山腳,想要登山之人接踵而至,那登山之路又何其艱險?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但是登上了山巔又能見到什麼呢?只會看見另一座更高的山而已。。。”

還沒說完,少年便聽到了耳旁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崔瑤睡去,少年將兩人之間的空隙用被子壓平,繼續雙手作枕,沒來由又想起了晚飯後,與崔輿散步後花園的閑談。

一山放過一山攔,在修行路途中,你可能根本看不到終點在何處,前方岔路如何選擇,當然能拜個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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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超的師傅,是能少走許多彎路,但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還是得靠個人的。

每拔高一個境界,眼前能見到的“世物”都是不一樣的,李沐春還未曾踏上修行之路,對於無論是崔輿,還是在自家府邸上挂名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修士老爺們,還有那如今大申的天子,他們所處的境界,能看到的東西,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好奇和嚮往。

那一門收玄心訣,是崔輿早年的機緣之一。這門心法品質到底如何,就連崔輿自己都不大清楚,只是這麼多年一路修鍊過來,作為修道路上的前輩,收穫還是頗多,便一併傳給了李沐春。這門心法從字面上拆開來解釋,收,收放,玄,玄妙、深奧、幽遠,心,內心、心境,無論是作為普通百姓還是修士更是武夫,都有屬於自己的心境,修道不光是修鍊法術,也是修心,心意牽扯了作為人的所有千絲萬縷的想法,否則怎麼會有心之所向、心之所往這一類說法。

修道之路玄之又玄,有的時候一粒小如芥子的心思,會在某一時候被無限放大,也許會成為修士大道登頂的機緣之一,也許會成為修士最為忌憚也是最為頭疼的心魔,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後者,前者是少之又少。

所以這一門收玄心訣,就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將修士千絲萬縷的心思始終維持在一個方圓內,這何嘗不是一種對心境的保護,也很大程度上給了修士試探的底氣,與那道門的靜心咒又有些異曲同工,崔輿基本上就是靠着這一門心法,成為了大縱橫家,也將其帶上了一州王朝大鴻臚的位置上,縱橫學錯綜複雜,對人心的掌控更是超於常人,入門苛刻,修行也不宜,但是一旦修道小有所成,那必然會是立於山巔的人物,也是各大王朝的上上賓,崔輿修學尚可,但是還不算小成,即使這樣,也依舊成為了大申王朝的大鴻臚。

心法有言:洞道同湖澤,思戢將,不風不浪。萬變尤有定時,神怡必會氣靜。無有相生,難以相成。

李沐春只能慢慢琢磨去,思來想去,竟是有了些睡意,緩緩睡去。

夢中有奇觀,少年身處雲端,四周皆朦朧。心意一動,便是撥雲見日,山川河海,盡收眼底。在那枯石嶙峋的山崖上,三道模糊的身影看不真切,只見居於中間的人影拍着胸脯爽朗大笑,嘴裏還喊,我說什麼來着?入我道門,出劍隨意,心安理得。

少年只見到另外兩道身影走開了,一位施以儒家稽首,一位施以佛門禮節,雙手合十,少年只得抱拳回禮。

忽而又見山崖崩碎,大日淪陷,天穹暗淡無光,山下狼煙四起,沖陣聲吼叫聲,不絕於耳。少年身形一個猛然墜落,身形砸穿雲海,如飛鳥折翅,墜落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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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春緩緩睜開眼睛,半邊臉頰被陽光照耀,少年轉過頭去,雙手下意識的一扯,只感覺四周無物,便有些驚醒,緩緩爬起,少年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滾下了床。

少年獃獃的坐在原地,揉搓了睡眼惺忪的眼眸,扶床起身,穿上衣服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少年徑直來到後院,一手擱放在額頭,舉目抬頭望去,萬里無雲,陽光普照。

院子裏花草繁茂,崔輿正坐在一處木椅上閉目養神,烏白則是坐在屋檐上舉目遠眺。

少年一個蹦跳便上了屋檐去,烏白見到李沐春,笑容玩味。

“少王爺昨晚可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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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春翻了個白眼,坐在烏白一旁。

“腦子裏亂糟糟的,今早醒來還掉下床了。”

烏白微微一笑。

“吃過早餐再走?”,坐在院子裏的崔輿問道。

少年伸了個懶腰,朝院子裏的老者笑道:“喝盞茶就走。”

崔輿一聽,拍了一下座椅把手,站起身來。

“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不是?來來來,帶你去挑寶貝去。”

李沐春應了一聲好嘞,翻身跳下屋檐,屁顛屁顛的跟在高大老者身後,與烏白打了一聲招呼,後者去解馬車去了。

左拐右拐,到了一處閣樓,崔輿推開門進去,屋內無燈自亮。少年環顧四周,只見四周的牆壁上皆方有一顆形似白玉的寶珠,正在大放光彩。

“妙!”,少年拍手道。

這處閣樓里懸有牌匾,“非珍非異”,李沐春見到又是一陣搖頭,嘴裏嘟囔着崔大鴻臚還真是謙虛。崔輿任由少年在其身後一路嘴裏吧唧個不停,帶着少年一路去往了二樓。這處閣樓樣式很普通,就如同藥鋪一般,皆是大大小小的柜子。崔輿站在一排柜子前,看了看,雙指一扯,柜子右上角的一處抽屜自動脫離,落入老者手中。屜中是兩支折腰杯,通體翠綠色,杯身有些許白色的纖細條紋,杯延還有一圈金邊,就這麼靜靜的躺在其中。

崔輿笑道:“這兩支名為“五斗米”,是那柳明城柳家的手藝,這兩隻更是柳家初祖柳懷義的手筆,你可要保管好了。”

柳明城,瓷器之都,而柳明城的柳家,更是燒瓷拉胚的中興之祖,柳家所造瓷器名聲響徹整座天下,許多王朝都城的繁華店鋪以及皇宮內隨處可見。

李沐春小心翼翼的結果兩隻茶杯,摸了個遍。

“那這我可得好好護着了。”,少年笑道。

“崔爺爺再送你一樣東西,不用你隨時揣着。”,崔輿又從那袖子中拿出一個金色絲紋的小布袋。

“這是那修士隨身攜帶的常見物品之一,名為儲物袋,別看其小,裏面空間可大了去了,儲物空間隨品質而逐漸提升,崔爺爺送你這隻,品質尚可,名為“金蠶”,至於裏頭的空間,與崔爺爺書房大小差不多,我再教你一門簡易的煉化之法,將茶杯收納進去便是。”

李沐春又雙手接過那隻“金蠶”,在手中掂量了掂量。

少年心中響起老人的聲音,簡單的幾句口訣,少年立馬銘記於心,隨後心中默念,手中“金蠶”白光一陣閃爍。少年心意一動,兩隻茶杯瞬間消失不見,少年將“金蠶”別在腰間。

“崔爺爺如此大手筆,大恩不言謝,以後如果小子我出息了,定不會忘了崔爺爺!”,少年笑道,大袖揮舞,身子扭了扭,腰上的金色小袋便晃了晃。

“那老夫便等着你!”,崔輿笑道。

高大老者將少年送至門外,烏白站在馬車旁。

“崔爺爺代我跟元奶奶崔姐姐打聲招呼,小子這就回了。”,李沐春揮手道。

“路上小心。”,崔輿點頭笑道。

烏白坐上馬車,少年翻身上車,馬車緩緩離去,少年還是一個勁的揮舞着袖子,好生快樂。

崔輿站在原地,笑意正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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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紅塵中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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