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毀姻緣一籌莫展
吳威聽她如此說,思緒又被帶到退親一事兒上,想起剛剛那張家小子,心下怒氣未消,卻還安慰楊雙雙道:“莫要心急,總是有些法子的。”
周姓少年卻似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直言道:“你這般說,是有什麼賺錢的法子嗎?”
楊雙雙見四周無人,壓低了聲音道:“正是,我前些日子整理我父親的遺物,他祖上是行醫的,手上有幾張秘方,據說都是已經失了傳的方子,想來是值些錢的,只是我一個女孩兒,又是這般年紀,實在不好出去。”
這話當然是現編的,楊主簿祖上一水兒的讀書人,哪裏來的行醫的祖上。不過她拿出這般瑰寶,總要安排個出處才是。
楊雙雙一五一十將這幾個方子撿了重點說與二人聽,吳威和周姓少年面色更是凝重,全然沒想到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說出這麼一串子話出來,眼光在不可置信和刮目相看之間遊走。
楊雙雙是個慣會看眼色的,見他二人如此神情,哪裏有什麼不明白的,忙解釋道:“我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常說起這幾個方子,還說若不是商人被當作“四民之末”,自己說不定就靠這幾個方子賺取千金了。”
吳威聽呆了,問道:“這方子當真如此有效?”
楊雙雙睜眼說瞎話道:“那是當然,我小妹小時候得過一次風寒,正是用了五苓散,沒兩日就好了。”這當然是託詞,不過這幾個方子,都是從各種古籍,集幾家之長得出來的,的確效果甚好,藥到病除。
吳威這才露出幾分喜色,笑道:“若真如此有效,那豈不是發達了。”
周姓少年聽了半晌,這會兒才道:“我聽你所言,這幾個方子裏大多是丹丸之類,須得一些功夫,若不是行家,怕是不能成藥,其中的難處是其一,其二街坊鄰里若是有不適,自去相熟的醫館裏,咱們這方子縱使好,只怕也難讓人信服。”
楊雙雙暗嘆一聲,這正是她空有良方,卻無法行事的原因。
她還未說話,吳威搶白道:“哎喲,兄弟,咱們還沒開始,你就一大盆冷水將人澆得透透的,就你說的製藥的事兒,咱們去找一個信得過的醫師,讓他一五一十按照雙雙妹子的方子做出來,不就成了嗎?”
周姓少年搖頭道:“行不通。”
吳威頓時想明白過來,“也是,若是將方子給了他,誰還理咱們,便是說出去,旁人也不會信我們幾個,哎,可真是難了。”
周姓少年道:“倒也不是全無辦法。”說罷,目光看向吳威,“咱們前兒才的了信,吳奶奶再過兩日就可歸家了,她懂些醫理,此事可不是最適合她來做。”
吳威聽了此話,面上露出幾分喜色,轉念一想,又看向楊雙雙道:“這……這可真是……你信得過我們?”
楊雙雙見他神情哪裏有不明白的,笑道:“你們幫我這麼多,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就這麼說定了。”
吳威推脫道:“怎麼就說定了,還有好些事情要定一定,比方賺了錢咱們怎麼分?”
楊雙雙笑道:“倒也不急,咱們到時寫一張契約,將這些細節寫明,不就行了。”
吳威這才笑道:“好,必不負你所託。”
楊雙雙又看向周姓少年,他也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
因着吳婆子還有兩日才能到家,到家尚且還要修養幾日,楊雙雙道:“今日我出來得夠久了,改日我將方子寫於你二人,再商定一下經營之策。”
三人便約定了五日後,再商定餘下細節。
在楊雙雙醉心於賺錢大計之時,張太太也沒閑着。
她是鐵了心要退親,連着幾日都上了門,又很拉得下臉面,今日是苦苦哀求,“我求你給我華兒一條生路,你要什麼只管說。”
明日過來又換了套路,張口就是:“這處房子老實說,是我娘家親戚的,你如今這個處境,又和娘家撕破了臉……”
這是戳着秦氏痛處了,她怒道:“那有如何,我再找處房子去,只是婚事我偏不退!”
張太太看她那個烏眼雞的模樣,也不好把事情鬧得太僵,到了後日開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秦氏被她日日磨得沒脾氣了,只是不鬆口。
楊雙雙不受其擾,因着走出了事業的第一步,心情大好,這幾日不是在家默方子,便是制定各種細則,猶如寫商業計劃書一般,勁頭頗高。
正待楊雙雙這廂事情順利的時候,張太太又上了門,這次是來興師問罪的,她不知從何處知道自家大哥兒跑來私下見了雙雙,更有了理由,言語間都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都一般持身不正,云云。
楊雙雙自然懶得搭理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問搖頭全不知。
秦氏還是一味的油鹽不進,只每日哭哭啼啼。
張太太沒了法子,她嫂子便出了個主意,說是讓她把退親的事兒宣揚出來,鬧得人盡皆知,她家是男方自然不虧,女方卻是要丟盡臉面,以後退了親,也說不到什麼人家了。
張太太聞言有些猶豫,她退親也只是為了自家兒子前程考慮,對方名聲也太差了些,只是要斷了秦氏母女的後路,這般絕的事兒,她卻也有些猶豫。
張嫂子扇風點火:“聽聞那女孩兒勾得大哥兒私下見了她,如今二人還小,若是拖到大了,說不定還使出什麼陰招來,大哥兒若是一個把持不住,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此話一出,張太太坐不住了,偷偷給了秦氏找的幫廚許嫂二兩銀子,讓她把此事說得街頭巷尾盡知,許嫂見有這等好事兒,只需說幾句閑話,就有銀子拿,哪裏有不盡心的,自然街頭巷尾添油加醋將此事說了。街坊一聽是前頭富商求婚的那家,更是傳的不成樣子。
不到幾日,連吳威都從旁人口中知道此事了,這退親和退親也不一樣,有悄沒聲退的,這般鬧得街頭巷尾盡知,可想而知是不想給女方退路了。
想明白其中關鍵,吳威大為氣憤,“前兒那小子還假模假樣的來說和,誰知道竟然在背後干這麼陰損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