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心難測
“哇。。。”
龍十一在魔獸山脈之中走了倆個多小時之後，突然之間聞到一股強烈的血腥味，等他走過去一看，眼前一幕直接讓他哇哇大吐了起來。
地上有着七八具殘缺不堪的屍體，胳膊跟大腿已經從屍體上分開了，鮮血將那幾人所在的地方染紅了一大片，屍體上的肉大部分被啃食乾淨了，唯一一具完整的屍體，腹部早就被掏空了，那花花綠綠的內臟散落一地。
龍十一感覺自己酸水都要吐出來之後，終於稍微適應了一些，慢慢的走到那堆屍體旁邊，撿起幾把已經斷掉的兵刃，而後開始刨地。
“諸位，入土為安。”
在一個多小時后后，龍十一終於挖出了一個大坑，而後強忍住噁心，將那一截截胳膊，一條條大腿，以及那些殘缺不全的屍骨一同放進了那個大坑之中，在埋上之後，又將幾把斷掉的兵器插在那土包之上。
或許，他在追尋武道的路上，會跟這些人一樣的結局，暴屍荒野，屍骨不全，這些人遇到自己，算是幸運的，至少自己還幫他們收屍了。
若自己是此種情況，能遇到個把自己埋的了，也算是個小小的安慰吧！
龍十一在鞠了幾個躬之後，拿着一把還算完好的劍開始繼續前進。
“這個地方還真是危險，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丟掉性命。”
跟昨天他第一次親手殺死那魔獸不同，這一次死的是人，那血腥的場景，此刻一直存在龍十一的腦海之中，同時也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的理解。
昨天雖然是他親自出手，但對方只是個靈智不高的魔獸，並不是什麼智慧生物，他沒有什麼心理負擔，此刻，那些屍骨是自己同種族的，情況自然不同。
在下午的時候，龍十一又抓到一隻兔子，只是在烤熟之後，龍十一隻是吃了一口，便哇哇大吐了起來，他終究沒有走出那血腥的一幕。
到了晚上，龍十一隻是一閉眼，腦海之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一幕的場景，直到半夜，龍十一依舊沒有睡着。
“必須要想個辦法轉移注意力。”
龍十一從樹榦上滑了下去，強迫着自己將那沒怎麼動彈的兔子肉吃了下去，而後開始修鍊了起來。
現如今遇到的血腥，只能算武道路上一個小小的關隘，他必須要跨過去，並且，在這一關，一定要將自己心性打磨好，變得更加有利於在武道路上闖蕩。
“我現在已經是斗師級別了，鬥氣能夠凝聚成鬥氣鎧甲，已經可以學習那些不入流的或者黃階鬥技了，只是在路上三叔並沒有教過我。”
鬥技分為天階，地階，玄階，黃階，以及不入流幾個品階，每個品階又分為低級，中級以及高級，傳聞人族之中最強大的鬥技便是地階頂峰的鬥技了。
若是按照功能不同分類則大概分成攻擊型鬥技，防禦型鬥技，身法型鬥技，以及輔助型鬥技，這其中以輔助類型的鬥技最為珍貴。
而龍家的鎮族鬥技只是一本玄階高級的攻擊鬥技。另外倆大家族一個擁有一本防禦型鬥技，一個擁有一本身法型鬥技，也都是玄階高級的。
“黃階鬥技，即便是最低級的，也不是短時間能練成的，這還需要到了學院之後再想辦法，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麼樣發揮我的最大實力。”
昨天跟那青色老狼一戰，以及今天第一次抓那隻兔子，已經讓龍十一意識到了許多的問題，按照常理來講，他此刻斗師一級，不談他在鬥士突破斗師那打得異常厚重的底子，即便只是普普通通的斗師一級，欺負一頭鬥士級別的魔獸應當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只是，那時候的龍十一在戰鬥之中太過慌亂，十成實力發揮不足三成，也沒有充分利用好老狼身上的傷勢，方才打得有些艱難。
龍十一將自己揀到的那把劍拿起，鬥氣覆蓋在劍身之上，假想着自己依舊與那老狼戰鬥，便開始揮舞了起來，初始時毫無章法，一身實力也發揮不出。
只是，隨着他一邊不斷的演練，一邊思考着自己所犯的錯誤，以及鬥氣運行不到位的地方，慢慢的也開始越發的熟練，順暢起來了。
“今天，就找個斗師級別的魔獸好好試驗一下。”
龍十一從樹上慢慢的滑落下來，這一次的他吸取了昨天晚上的教訓，在入夜之後沒敢點火，只是老老實實的爬到樹上去。
“好，鬥士頂峰的野豬，就拿你試試手。”
龍十一在這幾天倒是遇到過幾隻魔獸，但是基本都是斗靈級別的，這使得龍十一不敢招惹，同時，這幾天的食物來源也是那魔獸級別的兔子，經歷過第一被那兔子一腿蹬飛的事件過後，龍十一也是吸取教訓，出手便是全力，倒也沒有出過狀況。
只是，只能欺負欺負鬥士級別的兔子，這使得龍十一感覺有些無趣，同時，也使得他那被打壓下去的自信心開始膨脹了。
龍十一望着二十多米前的那將近五百斤左右的野豬，心中還是有着一絲膽怯，畢竟，論體型，這野豬比起老狼來，要大了許多，氣勢上也要更加充足一些。
“吭哧。。。”
那渾身沾滿淤泥的野豬在看到龍十一之後，吼叫一聲，直接衝著龍十一衝了過來，它要將這個該死的人類驅逐出自己的領地。
龍十一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劍，倆條腿微微彎曲，鬥氣鎧甲遍佈全身，同時也將那把材質並不好的長劍包裹住。
只是，他還只是一個斗師，鬥氣外放本就是到了斗靈級別的標誌，斗師一級的龍十一根本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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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
他初入斗師之時，感覺鬥氣滿溢，一道鬥氣波擊出差不多十米，但是，那跟斗靈級別的鬥氣外發有本質區別。
此刻，他鬥氣覆蓋兵器，也只不過是有其形，並且對於自身鬥氣的消耗也是異常巨大的，比起斗靈級別鬥氣灌注兵刃，有着本質區別。
在那野豬衝到面前之時，龍十一朝着身旁橫移了出去，同時左手那鬥氣包裹的長劍向著野豬的肋部刺了過去。
“怎麼可能。”
龍十一隻感覺自己那鬥氣包裹住的長劍在刺中了野豬身體之後，很是順利的刺破了表皮，在接下來想要繼續深入之時，卻是遇到了一股很大的阻力，在劍身彎成一個幅度之後，龍十一不得不撤回自身一部分力道，免得長劍折斷。
那野豬在龍十一避開之後，依舊像前衝刺，在豬臀過了龍十一身體之後，那原本盤在豬臀位置的尾巴狠狠地想着龍十一抽了過來。
原本龍十一為了躲避野豬的衝擊，雙腿已經騰空，無處借力，此刻的他望着那抽過來的豬尾，只來得及將那右臂橫在胸前，擋下那一記抽擊。
“啪”
龍十一隻感覺一股大力從那綁在自己右手小手臂上的匕首上傳到自己手臂上，而後傳到自己胸口，而後龍十一便被那股大力抽飛。
其實，這也怪龍十一自己挑錯了對手，野豬不比狼，狼的可怕之處在於數量，以及它們那來去如風的行動能力，而野豬在力量，防禦方面比起狼來說，要強大太多太多，一般情況下，低級斗靈若是沒有學會身法，沒有什麼好的武器基本是不會獨自招惹野豬的。
而龍十一這個愣頭青，在進魔獸山脈的時候，嫌他三叔講的煩人，對於三叔講的基本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沒有在意。
此刻，吃了個虧之後，龍十一才明白什麼叫做知識就是力量。
“該死，好強大的防禦力啊。”
龍十一將左手的長劍往旁邊空地上一扔，抽出右手小手臂的匕首。
此刻的他已然明白到，那長劍材質不行，拿着也沒有什麼意義，雖然比現在他手中的匕首要長一截，但是遠遠沒有自己手中的匕首實用。
身為嫂子壓箱底的陪嫁品，這柄匕首的材質異常高級，光是本身的鋒利程度，便能突破斗宗的防禦，一頭還未晉級斗師級別的魔獸，自然不在話下。
“唵。。。”
雖然那一劍並沒有扎進去多深，但是也刺破了皮肉，讓這野豬感受到了痛楚，直接讓那原本智商就不是很高的野豬有些發狂。
那野豬朝着龍十一的位置再一次沖了過來，身後帶起一片灰塵，比起第一次的衝擊，這一次，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
“蠢豬。”
龍十一摸着身後的樹榦，有些不屑的想着。
力量強，防禦高有什麼用？智商是硬傷。
在那野豬再一次衝過來之後，龍十一在身後的大樹上一借力，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扎進野豬的背部，而後藉著野豬的衝力，直接在其背部劃開一個大大的口子。
那野豬由於自身衝勁太猛，有些剎不住車，直接撞在那大樹上，直撞的那半徑有二十公分的大樹猛烈的晃動了起來，而它自身也撞的頭腦發昏。
龍十一在落地之後迅速的朝着野豬側面跑過去，一彎腰，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扎進那野豬的咽喉，而後狠狠一攪，乘着那野豬還沒回過神來，直接撒腿便跑。
“唵。。。”
野豬一聲悲鳴，而後發狂的四處亂撞了起來，鮮紅的血液順着龍十一在其咽喉處開出的大洞嘩嘩的流着，此刻的龍十一卻早就靈巧的爬到一株直徑半米的大樹之上。
失去目標的野豬，不斷的消耗着自身最後的力氣，發狂的朝着四周破壞着，緊緊抱着樹榦的龍十一，只感覺那樹榦抖動得厲害，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斷裂一般。
“這野豬發狂了，兄弟們，上。”
龍十一隻聽到一聲大喝，而後四個背着弓箭，手中拿着鋼叉的大漢取下弓箭，朝着野豬射了過去。
那弓直接被為首的一個漢子拉成半月，而後一鬆手，那長箭便帶起呼呼風聲直接扎進野豬身體當中，而後一抹鮮血便順着長箭插着的位置飆射出來，很顯然，那箭頭也是經過特殊處理過的，專門用來放血的。
“小兄弟，野豬已經死了，你可以下來了。”
那四人經過幾分鐘的拉扯，將那野豬耗死之後，相互對視了一陣，用眼神交流一番之後，對着樹上的龍十一叫到。
“多些諸位大哥。”
龍十一拿着匕首朝着幾位獵戶打扮的人抱拳謝道，若是沒有眼前四位獵人裝扮的大哥，那野豬不知道還要發狂多久，此刻，被收拾了，自然也算是一樁高興事。
“哪裏，哪裏，即便沒有我們四人，小兄弟你也能將這野豬耗死的，說到底，還是我們四兄弟佔了你的便宜。”
四人中為首的大哥看了一眼野豬咽喉部位的大洞，而後不經意的瞟了一眼龍十一手中的匕首之後開口說道。
“是啊，要知道，我們手中的破銅爛鐵可沒有這麼輕易便破開這野豬的皮啊，若非前陣子託人去鎮上的鐵匠鋪求得這些特製的箭頭，我們兄弟四人也不敢來找它的麻煩。倒是小兄弟卻是藝高人膽大啊，年紀輕輕便敢獨自進來闖蕩。”
那四人中的老大陪着龍十一說著話，另外三人開始處理那倒在地上的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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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開口說話的老大，明顯是意有所指，想要從側面套龍十一的話，只是，沒有什麼江湖閱歷的龍十一併沒有聽出其中的意味，也沒有保持太高的警惕。
“哎，不過是無奈之舉罷了。”
龍十一將手中的匕首在身上胡亂的擦乾血液之後，藏到右手小手臂之中，頗為有些無奈的說道，若不是他三叔說他實戰經驗少，他哪裏會來這種地方。
“小兄弟，這是野豬身上最值錢的部位了，野豬身上最致命的傷口是你造成的，理應歸你。”
那四人中的老大在那三人已經處理好的內臟部位中將豬心以及豬肝挑了出來，用油布包裹好之後向著龍十一遞了過去。
“大哥，此事不妥啊，這野豬的心跟肝幾乎佔了其五分之一的價值，就這樣白白送給他，不合適啊。”
那正在處理野豬大腿肉的一人，偷偷看了自家大哥一眼之後，對於其要將豬心跟豬肝送人，瞬間有些不樂意的說道。
“住口，二弟，若非是這個小兄弟，我們怎麼能這麼輕易殺得了這頭野豬？拿人家五分之四的好處，為兄本就有些過意不去了。”
那四人之中的大哥朝着那二弟便訓斥了起來，直說的龍十一有些不好意思了。
“算了，老哥，我不需要這豬心跟豬肝，倒不如分我一些豬肉就夠了。”
龍十一也聽自家護院說過，用特殊香料熏過的豬心跟豬肝再配上特製的酒，不但味道特別好，同時對於修鍊也非常有益處。
“不行，小兄弟，你必須收下。”
那大哥跟龍十一又是好一番客套，直到龍十一再三拒絕之後，方才罷休，而後執意要求龍十一一起吃頓飯再走。
“四哥，你這烤肉手段真是一絕啊！”
龍十一大口的吃着手中已經烤好的豬腿肉，一邊向著那正在烤肉的漢子說道。
這四人都是三十多歲了，只不過是鬥士高階級別，為首的大哥鬥士九級，只是由於家境不行，未能突破到斗師級別，此次四兄弟聯手進來魔獸山脈外圍獵殺魔獸，只是為了賺些錢，好讓大哥那十五歲的兒子有一份好的修行資源。
對於這些最底層的人而言，能討上一房媳婦本就不是易事，若是後代之中能出一個有些修鍊天賦的後輩，那更是了不得的大事。
“來，小兄弟，喝酒。”
那為首的大哥一邊吃着肉，一邊將自己的酒囊拋給龍十一。
他兒子跟眼前少年差不多歲數，只是倆人之間卻是天差地別，或許，自家兒子進入魔獸山脈，純粹是為了謀生，而眼前的少年，更多是一種消遣。
想到此處，一絲不平衡瞬間在其心中滋生，愈演愈烈。
“謝了大哥，只是我不會喝酒。”
龍十一在家的時候倒是陪龍武喝過倆次酒，只是，自家酒量，自家知道，一碗就倒的貨色，沒必要出來丟人現眼。
“小兄弟，我看你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爛，但是也頗為華貴，為何進這魔獸山脈來？”
那正在烤肉的老四在會意了大哥拋來的眼神之後，衝著龍十一問到。
“我要到天瀾學院去求學，家中長輩嫌我實戰經驗太少，讓我進這山脈之中歷練一番。”
提起這個，便讓龍十一頗為有些鬱悶，他這幾天收穫雖然不少，但是苦頭也沒少吃，自然頗有微詞。
“那你長輩呢？”
幾人對望了一眼，隨後老四停下手中的活計朝着龍十一問到。
“誒，老四，別亂問這些東西。前輩莫怪，家弟有些不懂規矩。”
老大一皺眉，衝著老四說道。而後向著四周一抱拳，開始道歉了。
“沒事，三叔他有些事情要辦，已經走了，還說叫我不要等他，前些日子，我都要死了，他也沒出來救我。”
龍十一有些鬱悶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烤肉，而後向著那為首的老大抱怨道，哪裏會有這種不靠譜的叔叔，扔下自己侄子一人，跑出去尋求境界的突破了，等送自己到了學院，回來的路上再去，未必就不可以嗎？
“喔，這樣啊！對了，小兄弟，你殺豬的那把匕首好像頗為不凡，能否借我看一看，我這一輩子啊，都沒見過什麼好東西，現如今一看到，自然想多看幾眼。”
龍十一也不疑有他，將右手上纏着的匕首拿下來，遞給了開口的老大。
那老大接過匕首之後，朝着龍十一詭秘一笑，而後朝着另外三人打了一個手勢。
龍十一一皺眉，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正要起身之時，那正在烤肉的老四直接一掌打在龍十一背後。
“噗。。。你們。。。”
龍十一吐出一口鮮血，躺在地上，有些不可思議的望着剛剛還在相談甚歡的四人。
“哈哈，小子，下次長點心，你死之前，哥哥們教教你，什麼叫財不露白，什麼叫凡事留幾分，說到底，還是怪你沒有什麼江湖經驗。”
老大扔下手中的豬肉朝着龍十一陰笑道，在觀察了一番這把匕首之後，他已經斷定這不是凡品，雖然不敢判定其真正價值，但是以他這麼多年的經驗判斷，這匕首至少要值幾千兩黃金，這還是他保守估計。
他們進來一趟，冒着丟掉性命的風險，能撈到的好處少之甚少，回去賣的時候，也要看人家臉色，被人家嫌東嫌西，此刻，一份一輩子也掙不到的好處擺在自己眼前，他們能不動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