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殺威棒
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
這是舒苒一直以來的人生信條。
大學畢業那年不忍心看父母經營半輩子的餐館倒閉,她咬着牙接過爛攤子。
盡心盡責的付出全部心血,終於將瀕臨倒閉的餐館發展成餐飲界的高端品牌。
雖然年紀輕輕就實現了財富自由,可她實在太過忙碌,感情世界依然一片空白。
過了適婚年齡后,也曾考慮過藉助科技手段,生兩個孩子自己養養。
憑她的實力,即便做個單親媽媽也照樣過得瀟洒。
可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又迅速投入到新一輪忙碌中,這個計劃只得擱淺。
她忙的分身乏術,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眼前一陣陣發黑,也只當是幾天幾夜不合眼的緣故,好不容易一切順利完成。
將將要舉辦慶功宴,怎料一命嗚呼猝死當場,想想都覺得心酸。
當她再次醒來,看着滿室古色古香的傢具,一個四五十歲不苟言笑的老媽子跪在床邊,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她:
“太太,可還有哪裏不舒坦?”
她頓時無語凝噎,不知該因為重新活過來歡喜,還是為這不可思議的身份擔憂。
在床上躺了數日,她嘗試着換種思路自我開解。
最起碼她不用那麼勞累了,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享受人生。
人嘛,自己想通也就好了,哪哪也都看順眼了,天也更藍了水也更清了,連古樸的傢具看上去都更有質感了。
她如今的身份是漕河鎮大地主姚老爺的原配嫡妻,不過二十六歲,正是青春好年華,成婚十一載,育有兩女,如今腹中還揣着一個。
所以說人生處處有驚喜,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也算的上心想事成了。
不用費勁吧啦的相親結婚,不用受試管的罪,就這麼平白無故的得了兩個小棉襖,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人一旦想的開,接受度也就提高了。
開始琢磨古代地主婆的日子是什麼樣的,從原主的記憶里來看,無非就是主持中饋,教養女兒,閑時跟丫頭婆子一起做做針線活,看看書,或是出去散散心。
畢竟是在鄉間小鎮,規矩也沒那麼森嚴。
若只是這般,那女人讓人養着也沒什麼不好。
可惜,在原主的記憶里,她日子過得並不那麼滋潤。
她也算的上出身書香門第了,雖母親生弟弟時因年紀大難產而亡,父親卻是十里八鄉少有的舉人老爺,家中雖算不得豪富,卻也過得殷實。
哪知成婚兩年後,父親得了急症病亡,唯一的弟弟又年紀太小,撐不起家業,娘家日漸式微。
姚老爺又是個有能耐的,身邊的鶯鶯燕燕不曾少過。
她自生下小女兒后,又一直未曾開懷,相反那妾室倒是生了個庶長子出來。
若不是大齊律法嚴苛,庶出低賤,不得繼承全部家業,不上宗譜者,更是與下人無異,只怕原主的日子更加難熬。
可即便如此,那恃寵而驕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妾室還是鬧到了她的跟前,差點讓她一屍兩命。
舒苒有些不太習慣的摸了摸尚未凸起的肚子,孕育新生命,她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姚老爺極少來她房中,這個孩子還是原主在他醉酒的情況下懷上的。
她與原主看似毫無關聯,卻巧合的名字一樣,不管她願不願意接受,如今她都無法擺脫了。
大齊律法雖偏向正妻,可若是真的和離了,帶着孩子離開的話,她也不確定能否立足。
若是娘家強大有所依靠也就罷了,她身後無人可依,和離不僅生存困難,兩個女兒的前程怕是也要毀了。
她自己怎麼樣都能活,但如今,她是一個母親,那麼她的孩子就不能受她拖累。
此路不通,那就唯有死磕到底了。
原主太過軟弱無能,腦子還有些拎不清,如今過的不如意真不能怪旁人。
到了午膳時間,舒苒一邊用膳一邊跟婆子丫頭閑話家常。
她屋子裏伺候的人,都是當初她爹為她置辦的陪嫁,賣身契都握在她手裏,自然不敢有二心。
吃飽喝足,她面無表情的吩咐丫頭,要將她陪房的粗使婆子和小廝都叫過來。
她出嫁時娘家正興旺,倒也給了她不少銀子傍身。
除了銀子外還有一個莊子加鎮上的兩間鋪子。
她手底下也不缺人使喚,一個妾,生了兒子又如何?
敢騎在她頭上,讓她過的不痛快,那就是找死。
舒苒先是悠哉的梳洗打扮一番,在屋子裏養了幾日,臉色總算紅潤些。
她並未等太久,待人都來齊了,帶頭領着人浩浩蕩蕩的朝着那小妾的院子走去。
妾通買賣,即便是得寵的,正妻若真要發賣出去,誰都挑不出理。
姚家的姨娘通房們都是住在一個院子的,唯一庶出的孩子也跟着生母。
姚家宅院雖大,卻也沒得讓妾室庶子獨佔一院的道理。
舒苒直接推門進屋,就見那梅姨娘歪坐在矮塌上嗑着瓜子,口若懸河的與對面的青姨娘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