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現世現報
王大伯哪裏能罵過這個邢家老婦人?
被她這麼一罵,老臉漲紅,邢芮將梁薇薇放下,一把將王大伯拉了過來。
“王大伯我們走,從他們將我趕出來那天,我就和這戶人家在沒關係了。
從今天開始我看誰敢叫您老絕戶的?我就是您的閨女,我替您和王大娘養老送終。我們走。”
“你這個死丫頭,既然不是我家的人了,幹嘛還回來要我們家的地?”
邢芮將梁薇薇的小手扯過來,送到王大伯手中。
“王大伯,您先帶着薇薇朝回走,想是王大娘的白面饅頭也蒸好了,我後面就趕上。”
王大伯看了看那一家子,只說了句,
“丫頭早點回來吃飯,”
拉着孩子走了。
“哈,哈哈哈……白面饅頭?我呸……”
邢家老婦人一口唾沫吐了過去,張開嘴巴又開始罵了起來。
“又是哪個野男人送你的吧?你個小賤貨,臭不要臉的,既然你說和我們沒有關係了,那地你也別想拿走。”
“老太太,這事你可說的不算,呵……”
邢芮一聲冷笑,掃弄了一眼身後站着的邢大河,
“山上的地我不要,我要山下的地。”
“愛要不要,要的話就那一塊,娘我們走了,干一天活人都餓了。”
“大河,山上的地不能給她,便宜她這個賠錢貨不要臉的娼婦作甚?”
“走了,娘,走了。”
邢大河拉着娘走了,邢敏嚇得急忙身後跟上,
邢世貴走過邢芮身邊莫名的嘆了口氣,隨手從兜里摸出一個東西,偷偷的塞到了邢芮手裏。
就算不打開,邢芮明顯感覺到了那是幾個銅板。
錢雖然不多,可對於邢世貴來說怕是身上的所有家當了,沒想到他竟然都給了自己。
這個爹雖然懦弱,但也沒有邢家老婦人那麼狠毒,自己生的孩子就這麼被趕了出去,作為一個男人他心裏也不好受。
之前傻娘活着的時候,他也經常會偷偷的拿一些糧食給傻娘送過來。
說拿,不如說是他每天趁着家裏人不注意,偷偷一點一點攢下來的。
摸着手裏的二十幾個銅板,邢芮替原主感謝這個還有一點人情味的爹。
回到王大伯這裏,哪有什麼白面大饅頭,那都是邢芮故意說給邢家人聽的。
屋裏一片漆黑,只能拿着飯碗到外面藉著微弱的光亮吃飯。
邢芮剛坐下,梁笙就走了出來,端着碗坐在另一邊。
邢芮一邊吃着飯,一邊朝着梁笙看過去,
在看他一個皺眉的時候,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自己應該見過。
哦,不是,是原主傻娘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男人。
收回眸子,邢芮一邊吃着碗裏的飯,一邊想着原主傻娘是在什麼地方把這個男人救回來的。
突然,她猛地想到了什麼,急忙又朝着梁笙看了過去。
“呵,呵呵呵……”
邢芮的一陣怪笑,弄得梁笙再也忍不住了,剛才這丫頭就偷偷的不用好眼睛看自己。
自己假裝沒看到,這會她竟然更過分了,還嘲笑起了自己,
難道自己臉上的疤痕,就這麼讓她忘不掉么?
“笑什麼笑?很好笑么?”
邢芮點頭,笑的越發的大聲了。
“嗯,好笑,真的是太好笑了。”
可內心裏邢芮卻狠狠的來了一句:小子,你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啊!
邢芮想起來了,原主傻娘活着的時候,有一次跑到街上去找東西吃,結果剛弄到幾個餅子。
竊喜着往兜里藏,結果迎面一匹烈馬疾馳而來。
街道上的人紛紛閃躲不及。
可,那個時候的傻娘正滿心歡喜的,等她發現有馬跑過來的時候,馬已經來到了眼前。
就看馬背上一個臉頰冰冷,長相十分絕美的男人,隨手就是一鞭子抽了過來。
傻娘摔倒的那一刻,明顯的聽到男人罵了一聲,
“找死……”
然後那一鞭子就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傻娘的身上,藏在兜里的玉米餅子也灑了一地。
而那個男人沒看錯的話,就是眼前這個臭男人。
呵……這真是現世現報,剛威武了幾天就變成這個德行了,活該。
讓你失了憶,恰巧就被傻娘救回來,這都是命,是你的命。
“你老盯着我看什麼?無聊,”
梁笙起身,端着碗又走回到了漆黑的屋內。
邢芮飯吃的很快,因心裏惦記着要去里正家裏取玉米麵粉,匆匆吃完就走了出去。
“給,”
里正將二十斤的玉米麵粉遞給了邢芮,
“人我都找好了,明天就開始扒房子,給你蓋房子。”
“里正叔,我可是要在現場監工的,雖然是土坯房子吧!既然蓋了一回,我也想着多住些年。
當然了,傻娘心裏明白如果沒有里正叔,這房子傻娘和孩子們也住不上,謝了里正叔。”
邢芮一個俯身施禮,里正也是高興,這傻丫頭會說話了。
“現在傻娘窮,待日後日子真的能過起來,定然是忘不了里正叔的恩情的。”
“好了,好了,你這孩子,都是一個村裏的,里正叔這也是應該的。”
撿了便宜的里正當然高興了。
“累了一天,你也趕緊回去歇着吧。”
邢芮一個點頭,回家了。
看着王大伯將晒乾的草鋪在床上,邢芮急忙將鴨絨被子鋪在了乾草上。
“鋪上這個應該不會太冷,王大伯,你也累了一天早點歇着吧。”
“里正怎麼說?”
王大伯很是疼惜的摸了摸鴨絨被子,自己這輩子都沒蓋過這麼好的東西,竟然就這麼鋪在了身子下面他心疼啊!
“明天開始將老房子扒了,然後蓋房子。”
“那,土坯他出,木料呢,丫頭?”
“當然也要他里正想辦法了,這是事先說好的,我青磚換的是一棟土坯房子,不是他的人工。”
“嗯,”
王大伯有些心事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拿過煙袋鍋點燃坐了下來。
梁笙洗涮乾淨,已經坐到床邊上,正脫着鞋子要上床。
這個時候卻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
“說好的事情多了去了,反正東西也到了手裏,能不能辦得到那可就另說了。”
其實王大伯擔心的也是這個,里正是誰?
怎麼會任由一個女人捏吧,牽着鼻子走呢?
“只要字據在我們手上,我就不怕他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