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哭二鬧三上吊
每次方老大去割肉那對母子准得跑過來。
就連方青青都有原主的記憶,小的時候還被嬸娘騙過白面饅頭和雞蛋。
別說是幾年前孩子小日子不好過,哪怕是現在白面饅頭和雞蛋也不是天天有的吃,可想而知原主多麼不喜歡這個嬸娘和堂哥了。
即便是到了現在,方青青一看到這對母子俱還都是十分的生氣。
她知道,這是原主的情緒在影響着她,應該是要把這對膈應人的母子趕走的。
「娘,你不是說這湯要給我還有爹補身體的?倒是有人鼻子比狗還靈敏,嗅着就來了。」方青青氣嘟嘟的抱怨着。
劉氏心裏頭也不好受,可是她知道,閨女作為晚輩不能這樣說她嬸娘的。
特別是,老頭子雖然人在裏屋躺着可這外面的人說啥都能聽得到,他不會喜歡閨女這麼說他那可憐的侄子的。
其實要不是老頭子的縱容,老三家的這些年也不會越來越過分了。
「行了行了,怎麼說話的你,那是你嬸娘和堂弟。」劉氏先故意大聲地說了這麼一句。
然後卻是直接端起桌上的豬腳湯,沖大兒媳婦眨眨眼,低聲湊到閨女耳邊說:「娘去給他們開門,你回房去吃。」
方大嫂眼疾手快,接過了婆婆手裏的湯,另外一隻手卻是抄起了那盤白菜燜肉一塊兒端進了小姑子的房間裏。
這也是仗着公公在裏屋看不見管不着,上一次家裏好不容易燉了點肉,結果那倆人來了不但吃了還把剩下的端回去。
把婆媳幾個氣得啊,偏公爹還說芋頭是個可憐孩子就該多吃一點。
劉氏知道自家男人是好面子,畢竟是最小的弟弟唯一留下來的血脈不好苛待,心裏不滿也只能忍着。
兒子兒媳婦們那意見都可大了,索性這一回,乾脆做絕一點。
這人啊,麵皮一撕,還有啥事做不出來的?
結果來蹭飯的三嬸首先看到飯桌上只有鹹菜疙瘩和窩窩頭,斜吊眼一掃,就發現除了斷了腿的老大還少了一個人。
於是尖着嗓子問道:「他大伯母,咋沒看到青青?知道三嬸過來特意躲着我不成?」
剛才在房裏幫小姑子安排好了才出來的,方大嫂趕緊陪着笑臉,說了一句:「哪裏的話,三嬸,這幾天么妹不太舒服就沒出來吃飯呢。」
「瞧這話說的,他大嫂也別為你那小姑子說好話了。誰不知道大伯母就是偏心眼,割了肉讓閨女躲在房裏吃,就讓你們在外面啃野菜窩窩頭呢。」
到別人家蹭吃蹭喝說話尖酸刻薄還挑撥離間來着,方青青聽着可真是一肚子火。
她可不是原主,對這個不知道哪兒蹦出來的三嬸娘和堂哥沒啥感情,更覺得方老頭做老好人只是養出了白眼狼。
也正好,檢驗一下那個所謂的隨身空間。
然後方青青就眼睜睜的看着,奇迹發生了。
她只是在腦海里想了一遍,然後被大嫂擺放在桌上的豬腳湯和白菜燜肉都不見了,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她空間的儲藏櫃裏了。
方青青端着一隻只裝着野菜窩窩頭的碗出了房門,先是笑着叫了一聲:「嬸娘,堂哥。」
跟着卻是不軟不硬的說了一句:「嬸娘,我倒不是躲着您,是故意躲着芋頭堂哥來着。」
「喲,青青,你是不是瞧不起芋頭啊?」三嬸眉眼一挑,跟着就要落淚了。
這是她在方家一貫的計倆,而方老頭也一向都很吃這一套。
「我可憐的芋頭啊,自打你爹過世了,村裡就沒多少人瞧得上我們母子。現在——」
不等三嬸哭出來,方青青倒是先驚詫道:「三嬸,我躲着芋頭堂哥難道不是應該的?別人不知道,三嬸不會不知曉我已經跟人定親了吧?」
「他三嬸啊,青青都已經定親了,你家芋頭也都老大不小了。雖然我們這些鄉下人不在乎,好歹人家黎家小郎君那可是秀才郎,好歹要注意點分寸。」
一下子,三嬸僵住了,乾笑一聲:「這是青青要嫁給秀才郎他大伯母就覺得我們芋頭見不得人了?」
「男女三歲不同席,三嬸,讀書人的講究和體面你懂嗎?」
這下子,三嬸被方青青擺在明面上的瞧不起氣到了,卻是不敢說什麼。
哪怕她們都知道黎家秀才郎身子骨不好方青青是要嫁過去沖喜的這夫妻能不能做得成都不一定,這話三嬸卻是不敢明着說出口的。
她可惹不起黎家那個兇巴巴的老太婆。
三嬸臉|色|有點不好看,看着一直在那埋頭啃窩窩頭的兒子,忍不住脾氣就上來了:
「吃吃吃,就只知道吃,除了吃你還會什麼?」
乾脆不要臉的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死鬼啊,你咋死的這麼早?看你兒子現在,飯都吃不飽,別人還嘲笑他沒讀過書呢。」
「我們家哥哥們也都沒讀過書。」方青青冷冷的接了一句。
三嬸還準備繼續哭鬧,劉氏卻是心頭怒火高漲,狠狠地罵道:「飯吃不飽就知道上我家來吃,我家老頭子腿斷了那會兒沒錢請大夫去求你們的時候你們怎麼說的呢?」
他三嬸直接大門緊閉,任由方老三在門口求了半天也沒開門。
不發火,真以為他們一家人好欺負是吧?
這些天來劉氏心頭本來就積壓了許多心火,哪怕閨女答應嫁過去了,可想起終究是她讓閨女去給人家沖喜。
每每想到這一點,劉氏心痛的不得了。
今天好不容易割了點肉,惹人嫌的又上門了。
以前是看在老頭子的面子上忍着,現在的劉氏是忍無可忍了。
直接轉回頭就對着屋裏的人嗆聲:「老頭子,你要幫襯這沒良心的我沒話說,上趕着來糟|蹋我閨女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三嬸使出她一貫的法寶,一哭二鬧三上吊,在地上撒潑打滾兒。
可惜了,演出的一場好戲沒人看,關鍵是這一次這招不靈了。
自打腿受傷了之後方老頭一直都很消沉,跟孩子他娘一樣滿心裏覺得對不住寶貝閨女。
聽見外頭婆娘的話方老頭心裏也不得勁,乾脆的,一直在裏屋躺着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