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着急離婚，是找到了下家？

蘇遠之定了晉北最好的酒店。

蘇綿推門而入，進了包間，發現父親和母親面色都異於往常。

蘇遠之邀厲紳入位，說著感激之詞。

蘇綿走到母親旁邊的椅子上，湊到她耳邊小聲問了句，“媽，怎麼了？您臉色不太好。”

安小冉搖頭，沒回她話。

飯菜陸陸續續上着，蘇綿也沒繼續問，默不做聲吃着。

蘇遠之和厲紳聊着，安小冉偶爾笑着說一句，氛圍倒也和諧。

晚餐結束已經十點多了，兩人都喝了酒，自然是不能開車了。

封瑾驅車過來，站在一旁等着。

蘇遠之喝得稍多一些，此時正沉默着。

安小冉見狀，趕緊做安排。

說自己開車帶蘇遠之回去，車技不太好，怕出危險，麻煩厲紳和封瑾把蘇綿帶回去。

厲紳自是笑着答應。

回到家，蘇綿拉着安小冉的手來到自己房間，給她倒了一杯水，問道，“媽，您和爸是不是吵架了？”

安小冉抿了口水，看着蘇綿關心的眼神，摸摸她的腦袋安撫道，“沒事兒，這兩天忙，有些累。”

“晚上吃飯我看你倆都不說話，以為你們吵架了。”蘇綿盯着她，似是在判斷她話里的真假。

安小冉微微笑着，岔開了話題，“最近學習上有遇到困難嗎？”

“還好，這幾天的小測驗成績都在理想中，老師也找我談過話，說保持住就沒問題。”

蘇綿興緻勃勃地從書包里翻出一本練習冊。

安小冉抬眼看着掛在牆上的鐘錶，叮囑：“綿綿，早點睡，不要熬太晚。”

“我就整理整理，媽，您快回房休息吧。”蘇綿沖她一笑。

安小冉起身走出去，給她關上門。

房間內，蘇綿坐在椅子上，沉下了肩膀。

她自幼乖巧懂事，察言觀色，心思細膩，剛才母親迴避她的問話，顯然是藏着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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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憂心着父母的事兒，蘇綿整個晚上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

凌晨四五點鐘的時候，她悄悄推開了房門。

視線內一片灰暗，她摸索着，踮着腳尖往兩人屋門走，隱約聽到裏面有聲音。

蘇綿屏着呼吸，將耳朵貼在了門上。

房間內，蘇遠之坐在椅子上。

指間夾着抽了一半的香煙，屋裏已是煙雲繚繞。

安小冉坐在床沿上，一字一句地說著話：“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我年輕時就跟着你，過得是錦衣玉食的日子，這麼多年過慣了。”

“如今一身負債，以後生活還不知道會怎樣，我實在是接受不了。”

蘇遠之吸着煙，吐出煙霧，微微斂着眸，嗓音暗啞沉悶，“你要跟我離婚？”

“是。”

“你想過綿綿嗎？”

“再過幾個月就要高考，你要讓她連人生中這麼重要的一步都邁不出去！”

蘇遠之狠狠地將煙蒂碾滅，眼裏泛着紅，加重了語氣。

看着安小冉那張淡漠的臉，心裏苦澀又絕望。

“綿綿她成績很好，考一個好大學不是問題，我相信她。”

“這不是你相不相信她成績的問題！”

“而是她的情緒，她會情緒崩潰的你知道嗎？”

蘇遠之猩紅着雙眼低吼，握着拳頭重重垂在安小冉坐着的床榻上。

‘砰’一聲悶響后。

他半蹲在她面前，強忍着內心的酸楚，壓着嗓子，盯着她的眼睛，“你這麼著急的要離婚，是找到下家了對嗎？”

安小冉眼神閃躲，慌亂地將他推開，站了起來。

背對着他，一言不發。

蘇遠之壓着起伏的胸口，吐出一口濁氣，指尖發抖，沉默了片刻，苦笑一聲，“安小冉，你真絕情。”

兩人在門內壓着嗓音爭吵，蘇綿站在門外悶聲流淚。

她捂着嘴巴不停地抽泣，雙腿一軟，就要癱倒……

腰間忽得多出一隻手，穩穩地將她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