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張晴的求救
屋中點着一盞黯淡的油燈，一個衣衫單薄的少女坐在木凳上，抬起頭來，滿臉驚怕地看向殷歌。
殷歌眉頭一皺，說道：“張晴，你怎麼在我家？”
張晴見到殷歌，立馬向他跑了過去，抓着他的手不放，顫聲道：“長歌，我只認識你了，你一定要救我。”
殷歌皺眉道：“出什麼事了？”
他瞧向方荃，問道：“嫂嫂，怎麼回事？”
嫂嫂進屋道：“她是早上卯時三刻來的，說是張家的小姐，你曾去給她驅過邪……叔叔，你什麼時候去張家了？”
去張家驅邪這件事殷歌是瞞着嫂嫂的，當下輕飄飄地把鍋甩了出去：“上次跟着禇雲眠去的，驅邪什麼的也都是那位聖女在做，我只是在旁邊看戲的。”
“哦～！”嫂嫂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說道：“張小姐是早上來的，我問她怎麼回事也不說，但看她的樣子似乎遇上事了。”
殷歌扭頭看向張晴，問道：“咋回事？”
張晴紅着眼睛說道：“我父親死了，我們全家都死了，你一定要救我……”
殷歌皺眉道：“出什麼事了？”
張晴蹲在地上，顫聲道：“我也不知道，我一睜開眼睛時就看到好大的火，大火把我父親，後母都燒着了，只有我跑了出來，長歌，一定是那隻鬼，那隻鬼來報復我！”
殷歌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夢魘已經被鍾馗虛影給吃了，化作鬼炁還在自己的體內，所以絕不可能是夢魘報復。
那是怎麼回事？
他注意到張晴身上的衣服很乾凈，並沒有被火燒的痕迹，說道：“只有你逃出來了？誰縱的火？”
張晴捂着臉哭了起來，聲音充滿了悲痛：“是鬼，是鬼在縱火……官差，是官差，是他放的火……他燒死了我的父親，還想要燒死我……”
殷歌道：“官差？什麼樣的官差？”
張晴驚嚇過度，話說得不太利索。
殷歌耐心聽了許久才慢慢理清了。
張啟榮自從上次碰上鍾馗，就不敢再留在清河縣，昨晚收拾了東西，帶上了老婆孩子離開清河縣。
剛出清河縣時，便在道路上遇上了官差，不知起了什麼矛盾，官差縱火燒車，大火將張家的人全都燒着了，只有張晴一個人逃了出來。
“不是厲鬼作祟，而是兇手縱火殺人……”殷歌眉頭皺了起來，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兇手無緣無故殺張晴全家做什麼？為了錢？也沒必要連人也殺了吧？
“難怪我來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一輛燒焦的馬車，還有差役在調查，原來就是張啟榮一家……”殷歌沒想到那個奸商就這麼被燒死了。
“如果是兇手行兇，怎麼會留一個小女孩活着出來？張晴身上很乾凈，並沒有火燒的痕迹。”殷歌注意到了這些漏洞，眼睛微微一眯。
張晴一隻手抓着殷歌的手袖，臉上余驚未定，道：“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官差還會來的，他會來找我的……”
也許她不是故意的，但半邊身體已經貼到了殷歌肩膀上。
再加上衣衫單薄，某些地方若隱……好吧，除了兩個旺仔小饅頭啥也沒有。
嫂嫂拿了自己的一件衣服走了過來，“張小姐，這是我的衣服，你換上吧！”
殷歌站起身來，背過身去，讓嫂嫂帶着張晴回房間換衣服，心道：“張晴有體溫，是活人啊，那就奇怪了，如果是兇手行兇，沒道理讓一個女孩逃走……難道是故意放過張晴的？說不通。”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李捕頭的喊叫聲：“有人在家嗎？”
房間中，張晴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殷歌走出房間，就看到那個臉色黝黑如老農的李捕頭，說道：“李捕頭，你找我？”
李捕頭看到殷歌，驚訝之餘又有幾分喜悅：“殷歌，你考試回來了？考得怎麼樣？”
看來還沒有人知道放榜了……殷歌並不想聲張，說道：“還行。”
李捕頭道：“那以後便要叫你舉人老爺了。”
殷歌心想不用以後了，你現在就叫吧。
“李捕頭來我家做什麼？”殷歌問道。
李捕頭聞言臉色凝重了幾分，說道：“我來看你回來了沒有。”
殷歌道：“怎麼說？”
他見李捕頭臉色不太對，走到李捕頭身邊。
李捕頭道：“出了一樁命案，與你有一點關係。”
“我是疑兇？”殷歌半開玩笑。
“當然不是，你曾經和這樁命案中的死者有關係。”李捕頭搖頭。
“誰死了？”殷歌內心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張啟榮一家，我們今早發現，他們一家被人縱火燒死在通明大道上。你曾經到他家驅過邪？”
“沒錯，這件事你們也知道？“
“你小看了我們縣衙了。”
“以前與道家的聖女一起去過張家，驅邪也是禇雲眠驅的。”
“道家聖女？能結交那樣的人，實在是幸事。”
“確實是幸事，對a美人人挺好的，抓到真兇了嗎？”
“……對a是什麼意思？仵作已經檢查了屍體，問題很大。”
兩人一邊向外走一邊說話。
“什麼問題？”殷歌問道。
“屍體除了燒焦的傷，並無其他外傷，看樣子似乎是活活燒死在馬車裏的。”
“活活燒死的？沒有掙扎？”
“沒有掙扎！”
李捕頭看向殷歌，臉色凝重了幾分：“老爺知道張家曾經鬧過鬼，猜測會不會又是厲鬼作祟，我想到你曾經去過張家，想找你來問問。”
殷歌沉吟道：“我當時去張家是跟着禇雲眠去驅邪的……不過你來得正好，張晴就在我家，你帶她回去問個清楚，也許能找到真兇。”
殷歌說完就看到李捕頭臉色怪異的看着自己，神色凝重。
殷歌道：“怎麼了？”
李捕頭沉聲道：“你莫要跟我開玩笑。”
殷歌察覺氣氛變得有些凝重，道：“我沒有開玩笑，怎麼了？”
李捕頭沉聲道：“張啟榮遣散僕人，只帶着女兒張晴，小妾柳氏，婢女素娥以及兩個下人連夜乘車離開，卻在通明大道時被大火焚燒，現場發現了六具屍體，仵作驗完了屍，確定了六人便是張啟榮，張睛，柳媚，素娥，余青，於達。死亡時間是早晨的卯時三刻。”
“張晴也在其中，你說張晴在你家，那我看到的張晴的屍體是誰的？”
殷歌臉色大變，扭頭就往房間跑去。
“死亡時間……卯時三刻……她是早上卯時三刻來的，說是張家的小姐，你曾去給她驅過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