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最是情關難度
“超度我和她!”
情狂此言一出,當即讓小武哭笑不得,唱的哪出這是?以情狂的修為要想擊殺小武並不難,別指望邪惡黑氣能保他周全,能調用的惡邪黑氣之力連皮毛不如,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罩不住。
可情狂非但沒殺小武,反而請他幫忙超度,簡直匪夷所思。
“別鬧了,大叔,我又不是大師,我拿什麼超度?“小武忍不住笑出聲:”我是來找你要破解之法的,不是來算命的。別嚇我好嘛,我還是個孩子。”
“你還是個孩子?”情狂皺起眉頭:“我看你在第二關石屋裏,被那誰上下其手的時候,你那小表情不像個孩子啊,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咳,猴年馬月的事情了,提它幹嘛。”小武臉色尬紅,好漢不提當年勇,慌忙轉移話題:“總之,你讓我平白無故殺人,我實在辦不到。如果你也無法破解,我再尋找其他方法。”
小武獵殺反擊,實屬形勢逼迫。再老實的人,老是找茬,也很難再老實。可情狂不同,他與小武無冤無仇,素昧平生,別說小武,稍微有點人性,都難以痛下殺手。
“我不希望她一直以屍體的方式存在,即便前往另一個世界,我也願意與她長廂廝守。”情狂嘆息道。
“那還不簡單,找些乾柴,一把火燒掉,入土為安,萬事大吉。”
“要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當年,她被炎皇重創,元魂遭重火封印體內,普通的火根本燒不掉屍體。心病還需心藥醫,重火的威力你清楚的,非炎皇無法破解。如今炎老已逝,畢生修為傳承於你,只有你能破解這重火封印。”
“難怪。”
小武呼出口寒氣,重火之下萬火朝拜,重火在其體內,普通的火別說焚燒屍體,想靠近都難。怪不得女子千年屍身不腐,基本保持原樣,相比也與重火有關。
“可是......”小武嘆口氣,繼續說道:“一旦解開重火封印,她可真就魂飛魄散了。”
“元魂被困體內,永世不得超生。”情狂空洞的雙眼看着小武,悲傷的深色中帶着祈求:“小傢伙,就當可憐我們這段孽緣吧。”
雙手用力搓着臉,情狂的請求確實令小武倍感為難。他不相信超生,更不相信有來世的說法,死了什麼都沒了。只是情狂的一廂情願,或許在情狂心裏,哪怕做一對亡命鴛鴦他也心甘情願。
“將你朋友定住只是暫時的,我身不死,血霞不散,他們很快又會陷入綠色煙霧的幻象之中。超度我們,又能救下那麼多條鮮活的生命,不好嗎?”見小武猶豫不決,情狂繼續說道。
“她對你真得那麼重要嗎?值得用你的生命去陪她?”小武反問道。
“小傢伙,你覺得不值是因為你還沒遇見你心愛的那個她。為了她,你或許能放下天地;為了天地,你卻未必能放得下她。愛情,就是這麼地篤定與執着。”
“真特么服了!”
又來選擇題。要說單打獨鬥,上陣搏殺,小武絲毫不懼。可超度他人這種事小武從未做過,平白無故取人性命與邪惡黑氣吸食他人靈氣有何兩樣?小武是人,不是邪惡的黑氣。
可如果不這麼做,天上血霞不散,別說那些參賽妖獸最後片甲不留,六子他們同樣也會遲早命喪此地。小武能憑藉重火救得了自己,卻救不了別人。
“不要有負罪感,我心甘情願。”情狂微微一笑:“記住了,小傢伙,不管走到何時,都要保持住你的那份善良。好了,動手吧。”
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小武猶豫許久,而後一聲長嘆,五指張開,靈氣吸入掌心,重火浮現與靈氣相融,於掌心徐徐旋轉。或許,小武也不希望這份真情一直都人鬼殊途,或許超度在小武看來是種痛苦,在情狂心裏何嘗不是種幸福?幫助他超度,或許是情狂最好的解脫。
靈氣融合重火離開小武掌心,朝情狂飄去。
“謝謝!”
情狂略微低頭,表達感激。然後閉上眼,與女子相依偎。靈氣散開,重火隨之蔓延,將情狂與重火包裹而進。與此同時,女子體內的重火封印在體外重火呼喚下,由內而外散至全身。裏應外合,幾個呼吸間,情狂與女子雙雙焚燒殆盡,只留下無數光點。
靈氣散去,重火回歸,光點慢慢匯聚,凝成兩道人形,一道是那女子,一道是情狂,此刻,手牽手,幸福甜蜜。朝小武微微一笑,分吹過,人形散開,光點徐徐引入空間內。
小武靜靜地看着,五味雜陳。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咔嚓,滿天血霞如崩碎的玻璃,開始急速收縮,不多時,天空恢復正常,夕陽西下,只留一絲久久不肯離去的晚霞。妖樓幻象也在此刻愈發透明,消散而去。
六子那邊,籠罩大夥的綠色煙霧數下晃動,悉數被血紅石子吸入。定住的六子等人及眾參賽妖獸身形打個冷顫,眼中綠色退去,心智瞬間清醒。
濃郁的血腥像無數只堆積的蒼蠅轟地飛起,撲入鼻中,大夥紛紛跪地嘔吐,四下殘肢斷臂,血肉橫飛,場面噁心至極。墓裂更是差點嚇破膽,小武把扶觴引向墓裂,此刻,扶觴五指彎曲,灰色靈氣纏繞,距離墓裂的咽喉僅一指距離,若非綠色煙霧消散及時,墓裂的腦袋遲早被扶觴手撕下來。
“我尼瑪,那隻大癩蛤蟆究竟對我們做了什麼?”涳濛驚恐地看着眼前血腥的場面。
“沒事吧?”六子急忙攙扶起景庭,而後急忙環顧四周:“武哥呢?”
扶觴用力地甩下腦袋,臉色相當難看,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不輕,暴冥與墓裂手忙腳亂朝扶觴靠攏,連扶觴都無法抗拒巨型綠蛙帶來的幻象,他們倆更沒戲,鬼曉得,會不會有第二隻巨型綠蛙。其餘僥倖活下來的妖獸更是嚇呆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一番手撕盛宴,與初至此處的大部隊相比,眼下粗略數一數,剩下的參賽妖獸也難以過百。不過,換個角度講,經過層層血腥洗禮,剩下來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接下來只要通過地葬荒原,十有八九都會成為各族府的首席上客。
沒辦法,如果生下來就沒含着金湯勺,要向過人上人的生活,總歸要拿命拼一把。沒能活下來的,註定長眠於此,現實就是這般殘忍。
“扶觴,我武哥呢?”不見小武蹤影,六子當即火大,一路走來,扶觴處處設計要小武性命,所以,六子第一時間找扶觴要人。
“滿地都是,自個找吧。”扶觴指着滿地的殘肢斷臂,沒好氣回懟。
“武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誰都別想進地葬荒原,我要你們給武哥陪葬!”
“陪葬?紫金虎府好牛啊!”暴冥一聲冷哼:“你不說還忘記了,先前讓我們喝腎水這筆帳還沒算呢,今兒,就看看誰給誰陪葬!”
“狂狼府也好牛啊,小爺的腎水沒喝夠是嗎?”
就在六子和扶觴這邊為小武下落不明而準備大動干戈時,小武神情低落,慢步走來。暴冥再無先前狂傲,不禁往扶觴靠了靠。
“嚇死爹了。”六子等急忙迎去,只是見小武相當低沉,略感差異:“怎麼了,武哥?你去哪了?”
哎
閉口不語,小武莫名地搖搖頭,片刻后,看向妖樓虛像消失的地方,好半天,一聲長嘆,令大夥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為伊情狂,最是情關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