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疑雲重重
第395章疑雲重重
剛剛還雄赳赳的胖大嬸立刻偃旗息鼓,縮着脖子跟肖淮乾笑:“肖總,你的課上完了啊?辛苦辛苦,你百忙之中還來給學員上課,真是熱心公共事業。”
肖淮冷臉垂手提着公文包,絲毫沒有被大嬸的恭維感染,周圍吃瓜群眾立刻識相一鬨而散。
“在外面說話注意影響,”肖淮嚴肅地對大嬸交待,“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希望你不要把道聽途說來的事情當真相傳播。”
大嬸晃着腿不情願地“哦”了一聲。
肖淮也不再多說,更是一個眼神也沒跟章陌煙交流,轉身留給兩人一個疏遠的背影。
章陌煙對肖淮心存感激,但是卻沒有上前對肖淮道謝。在得知自己是陳韻的女兒后,因為肖國溪的關係,肖淮內心恐怕是難以接受自己進入肖家的,或許真如這位遠房大嬸所說,是礙於長輩的壓陣敢怒不敢言。
“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就清白了”大嬸仍然不甘地斜眼瞧章陌煙,這種輕蔑是骨子裏發出的,“我才不是道聽途說,當年張舜卿給國濤爺爺的信上可都寫得明明白白的,都是你媽害的。”
章陌煙陡然聽到生父張舜卿的名字晃了下神,剛走不遠的肖淮突然頓住了腳步,身形凝了兩秒,疾步走了回來。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肖淮的神色有點嚴重。
大嬸以為自己對章陌煙挑釁惹得肖淮發難,投降地表態:“哎呦我不說了還不行嘛!真是的,這年頭說話都沒自由了。”
章陌煙也覺得怎麼說也是一家人,沒必要弄得太難看了,也圓場:“肖淮,算了算了。”
然而肖淮卻不想放過大嬸,容色俱厲又重申了一次:“我讓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聽到了沒有!”
肖淮是肖盛集團真正管事的一把手,臉色拉下來一般人還真招架不住,大嬸當即就有點不知所措的慌了,眼睛一個勁猛眨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肖淮失去耐心:“你剛才說當年張舜卿的信上寫得明明白白,張舜卿給國濤爺爺寫過信嗎?”
大嬸胖胖的臉上頓時顯現五雷轟頂狀態,張着嘴卡了殼,明眼人一看她就是剛剛意識到自己闖了禍。
章陌煙詫異:難道肖淮他們不知道張舜卿曾經給肖國濤寫過一份遺書的事?
大嬸恨不得遁地三尺,肖淮卻緊逼大嬸不放,他瞥了章陌煙一眼,打破砂鍋問到底:“你說都是她媽媽害的,張舜卿的信上是這麼寫的嗎?你是不是看過那封信!”
大嬸當即把雙手搖得像撥浪鼓,嚇得矢口否認:“我沒有說我沒說,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我還要上班,我還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大嬸邊說邊往後退,肖淮盯着她的眼睛似乎都亮了光。
“你不肯跟我說?”肖淮的聲音淬着冷氣,“那我在這裏等你下班,下班后你跟我一起去見國濤爺爺。”
大嬸一個腿軟差點踉蹌:“國濤爺爺?不行,我不要……肖總,你放過我吧,我求你了,我剛剛胡說八道我真的全是胡說八道。”
這時候再講胡說八道都沒用了,她的反應已經鐵板釘釘地說明了她知道張舜卿遺書的事,肖淮已經根本不可能放過她。
包括章陌煙此刻也不可能忽略這個情況了,如果肖淮都沒有看過張舜卿的遺書,為什麼一個肖家的遠房親戚卻好像知道遺書上寫過什麼呢?
不管大嬸再怎麼解釋,肖淮還是在一旁辦事等候區坐下,面色冷峻,態度堅決,表明了他的決心絕對像珠穆朗瑪峰一樣不可撼動。
大嬸又悔又急,看着誓死求真的肖淮簡直要崩潰。她百爪撓心了半天,知道自己逃不過,最終決定放棄掙扎走到肖淮面前自首:“肖總,我沒看過張舜卿的信,我……我都是聽我公公說的,但是我公公叫我們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我今天真是不該多嘴!”她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肖淮站起來:“唯濟叔?”
大嬸大難臨頭地點點頭。
半個小時后。
大嬸的家翁肖唯濟就站在了肖家祖宅的堂屋中了。
肖行雨得到孫麗通知趕到堂屋的時候,屋子裏已經坐滿一圈家長——肖國濤、肖淮的奶奶(肖國溪的夫人)嚴梅、肖唯洲、肖唯江、肖唯汌、大姑、二姑全都列席,章陌煙立在邊上,成為眾矢之的肖唯濟杵在包圍中心,畫面比三堂會審還肅殺。
肖行雨二話沒說走到章陌煙身邊,將她掩在身後,格外高挑的身形把人護得幾乎嚴實。來的路上孫麗已經把事情大致跟他說了,這事搞不好媳婦要受委屈。
肖國濤坐在上首,瞧了瞧肖行雨和章陌煙,轉過頭去跟站在中心的肖唯濟說話:“唯濟啊,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早年是舜卿那個車間的組長對嗎?”
肖唯濟是個瘦瘦的一看就老實巴交的大叔,低頭佝僂着身子,兩隻手抓手,一個聲音也沒有。
肖唯汌重重地一拍桌子:“肖唯濟你說話!別以為你不說話就什麼事都沒有,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你和你兒子還想不想在肖盛幹了!我等下就把你兒子媳婦都找來!”
肖唯汌的暴脾氣快把屋頂掀了,但肖唯濟卻還跟塊石頭似的油鹽不進,老蚌一樣閉着嘴,一副死活都不說的樣子。
一旁的嚴梅看得心急如焚,抖索着拿手絹擦了擦眼睛,把目光投向肖國濤:“大哥,你今天實話告訴我,張舜卿真的有給你寫過信嗎?”
這句問話讓章陌煙十分驚訝,張舜卿的遺書是毋庸置疑存在的事實。難道說肖國濤給她看過的信件,肖家人中竟無其他人知曉嗎?
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肖國濤的身上,只見老人面上古井無波,深思良久才點了點頭:“確實有。”
章陌煙聽見四周不約而同的一陣抽氣聲。嚴老太太當即身子一恍惚,沖肖國濤錐心泣血道:“什麼信?什麼時候的事?他信上說了什麼?!大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瞞得我好苦啊!”
堂屋裏全體噤聲,只有嚴梅發泄痛哭的聲音。
肖國濤屏息許久,緩緩從衣襟口袋裏摸出一封信,交給嚴梅:“信就在這裏。”他吸口氣,用力抿了抿唇,“這是張舜卿的絕筆。”
嚴梅接過信的手一頓。
肖國濤仰頭忍住悲切:“我並不是刻意隱瞞,只是覺得不知道它的存在,大家都會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