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峨眉金印
街道上偷偷觀望許久的百姓,目送三人離去,直到消失在街口,才開始議論起來。
“你們誰知道這倆人是誰啊,在赤炎司的附近還敢動手,就不怕被抓進大牢嗎?”
聽到這人疑問,旁邊的人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才說道。
“你是從外面來的吧?那個穿黑袍的是姜家大公子,而帶着小女孩的就是赤炎司的人。”
“這........”
這人語氣頓住,似乎被二人的身份嚇到了,這讓旁邊的人拍了拍這人的肩膀,說道。
“兄台,你竟然連姜家大公子都不知道,這有些說不過去了。”
一把拍開旁邊之人的手,這人語氣不好的說道。
“一個窮鄉僻壤的小縣城土鱉,難不成是什麼無上宗師不成?還要所有人都認識,笑話!”
“你!你!真是氣煞我也,你這人當真是不可理喻,我好心告訴你,你卻這幅模樣,哼!”
這人的傲慢態度,讓旁邊之人一甩衣袖,怒氣沖沖的離去,顯然是被這人氣到了。
二人的口角,讓四周的行人看了過來,看了眼離去的人,再看了看說話難聽這人。
這人一身得體錦緞長衫,面容生的姣好,整個人儀錶堂堂,眉宇間卻帶着一份薄涼。
讓這人的氣質變得尖酸刻薄,少了份溫厚多了份陰柔。
眼見四周的人指指點點,這人臉色陰鬱下來,口中冷哼一聲,從人群中離去。
陰沉着臉,一路來到街口,當看到不遠處的酒樓時,神色一動,朝着酒樓走去。
聚香樓。
瞥了眼門頭上的牌匾,這人無視門口的小二招呼,目的明確的朝着樓上走去。
上到三樓。
剛踏出樓梯,看到坐在花雕處的姜尚三人時,腳下的步伐一頓,隨後坐在了不遠處。
隨意應付一下小二后,從筷子筒中取出一根筷子,目光看向花雕處說話的三人。
輕輕轉動着手中的筷子,聽着耳邊傳來的交談聲,這人的眼神變得有些隱晦。
花雕處。
“這麼說來,你能夠通行鬼蜮,並不是自身的本領,而是依仗了你師門的寶物?”
“嗯,前輩說的不錯,楊某人雖說得了師父真傳,可也沒到能獨自行走鬼蜮的地步。”
這話讓姜尚眉頭微皺,本以為這人有什麼特殊之處,才能在鬼蜮中肆意橫行。
此時看來。
卻是因為法寶之流,才能做到這般舉動,倒是讓他有些想多了。
他幾次進入鬼蜮,都只能在一處地方逗留,要是脫離了其中,就會穿透場域隔層回到陽間。
這讓他想要探索鬼蜮的想法,一直被擱淺。
本以為。
今天這人能給他帶來驚喜,卻沒想到只是依仗身外之物,並不是自己的本事導致的。
想到這。
看向對面飲酒的楊湘江,提出了一個疑問。
“既然如此,不知道小兄弟這寶物可否借我一用?”
一聽這話。
楊湘江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臉上苦笑連連,說道。
“我就知道前輩想要說這個,可惜前輩有所不知,你的這個要求晚輩愛莫能助。”
“怎麼?”
帶着些許冷意的聲音傳來,讓楊湘江面露苦澀,嘆氣道。
“哎,這事說來也是個笑話,那晚我為了逃命,將這峨眉金印遺失在了鬼蜮之中。”
“遺失在何處?如果我助你,可否能夠尋回?”
“但這樣一來,又回到了剛才的問題上,沒有金印,就沒辦法在鬼蜮中通暢無阻。”
這話一出。
姜尚頓時心中明白過來,這楊湘江將金印遺失的地方,恐怕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峨眉金印。
這東西雖然沒聽說過,但從能被冠以門派之名,想來也是不差,應該屬於至寶一類的東西。
念之於此。
在心中劃去這個想法,將楊湘江的份量削去三分。
手中的酒被一口吞下,火辣辣的高烈度酒液,順着喉嚨一路向下,讓整個身子暖和起來。
將杯子放下,看向眼前這個被寄予厚望的青年。
“那妖邪什麼來頭,據我所知,大部分妖邪都是虛無縹緲,可它偏偏肉身強大無比。”
“前輩問得好,這夜叉不同於其他妖邪,其分屬六類魔字,乃是殭屍蛻變成型的。”
“六類魔字,這是何意?”
聞言。
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看了眼不像開玩笑的姜尚,心中頓時念頭轉動,當即回答道。
“這六類是朝廷依照妖邪的不同難纏程度,劃分出六字以做區分,分別是靈、凶、魔、煞、怪、邪。”
“而這夜叉就是分屬魔字,如果無上宗師不出手應對的話,足以危及一城的安危。”
說罷。
目光隱晦的打量一二,眼見姜尚若有所思,楊湘江心中也是明白,這人並非老怪物。
不然。
朝廷的這種劃分,只要是去過東部神州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知道一點,並不會一無所知。
這樣一來。
原本不想多做糾葛的想法,也在悄然間變化。
如果運籌帷幄一番,將他化作自己的助力,說不定,可以讓自己免去丟失金印的責罰。
這想法一出,頓時間,如同春風吹又生的野草,在腦海中蔓延開來,怎麼也止不住。
隱晦的看了眼對面的男人,眼見他一副沉思的模樣,起身後恭敬的倒了一杯酒。
楊湘江一改前面的小心翼翼,端起酒杯敬道。
“兄台,你我二人不打不相識,楊某人敬你一杯。”
這一反常態的舉動,讓姜尚雙眼微微眯起,心中像是想到了什麼,笑着回應道。
“楊兄弟真是爽快,某家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碰見你這般人,當真是有意思。”
“哈哈哈哈,兄台這話見外了,像我們這般江湖兒女,那個不是不打不相識的?”
相視一笑。
舉杯與楊湘江輕碰一下,姜尚壓了壓手,示意他坐下說話。
二人好似一笑泯恩仇,隨着一杯酒下肚,氣氛也變得舒緩下來,讓一旁的江明月疑惑起來。
可二人滿臉笑容,只是不停的對碰飲酒,像是千言萬語都在這酒中,並不需要他們說出來一樣。
六杯下肚。
楊湘江還要倒酒豪飲,卻被姜尚抬手擋住,朗聲道。
“楊兄弟,這酒也喝了,我們還是說回正事吧。”
“哥哥請說!”
楊湘江坐回椅子,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觀你肉身非同一般,但體內並沒有罡氣存在,不知你這所練武學為何種武學?”
“這.......”
眼見他直言不諱的詢問所學,就算是楊湘江心有溝壑可成山川,也不由得心中猶豫。
透露出所學,就意味着有被人刻意針對的風險。
再看眼前這人的模樣,恐怕並不是簡單詢問而已。
果然。
楊湘江心中念頭剛出,耳邊響起的聲音,讓他頓時口中泛苦,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楊兄弟,我知道詢問個人所學是江湖上的大忌,不過我這人就喜歡觀摩高深武學。”
“當然!我也不是白要,我拿自己的武學和你換。”
聞言。
楊湘江心中一轉,認真思考起要不要給出天羅真經,姜尚說的話他聽的很明白。
言下之意。
自願給的話,你我二人交換誰也吃不了虧,如果不給的話,那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如此被人拿捏,讓楊湘江心中又氣又惱,可還是心智強大,沒有被情緒沖昏了頭腦。
而姜尚,眼見姓楊的陷入沉思,反而是給足了時間。
看向旁邊的江明月,眼中火光微微閃現,當看到丹田內的罡氣時,嘴角慢慢上揚。
這一對組合當真是有趣,一個大有來頭的青年,一個與小林兒如出一轍的女孩。
似乎。
要是沒有兩把刷子,都不好意思來青山城隱居。
不說這楊湘江來這裏做什麼,讓姜尚真正好奇的是,這個引渡自身功力的宗師是何人?
到底是什麼樣的功法,才會讓他接二連三的引渡功力,且每一次都是三品宗師的罡氣。
人生有幾個五十年?
贏夏的宗師極境,也不過是一百五十歲罷了。
赤明就算因為天地靈氣的關係,導致所有人壽命普遍長久,也不可能太過離譜。
而一個人修鍊到宗師,在資質上乘的情況下,也最起碼要花費三十年的苦功才行。
可如今。
這個無名宗師的突然出現,讓姜尚不得不懷疑,這人所練武學是某種絕世神功。
只有完善高效的修鍊方法,才會讓他有這個能力,三番五次的引渡功力,以此來重修。
雖然並不清楚,放棄功力去重修有什麼好處,但這人的修鍊速度,着實讓姜尚羨慕。
要是能夠一窺這武學,將其融入陽神六章,說不定這門根本法,可以徹底的蛻變。
武學是什麼?
是用來圓滿自身的工具,是彌補自身不足的手段。
所以。
練武之人對於武學的追求,自然是精益求精,最好是能夠包攬所有,達到究極圓滿。
這個問題,姜尚也不例外,甚至是比其他人更加偏執。
這也就導致,他對於關乎到自身實力的武學高度,有着幾乎化作執念的追求態度。
酒桌上。
二人的沉默不語,讓旁邊桌子上的陰柔男子,看的有些莫名其妙,想不通二人在幹嘛。
從前面的架勢來看,這二人必然是結下了仇怨。
可全程看下來,不但仇怨沒看到,還化干戈為玉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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