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江魚兒,四境入畫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江魚兒,四境入畫道

……

書山上的第三個考核,是音律。

沒有了洛玉這個百事通,江朝歌便不知道眼前第三位考官的身份了。

不過,能在最後一關擔當考官,實力自然不會差。

“三位可以選擇各自擅長的樂器。”

考官直接忽視了四人中的武夫白魅,只是用一隻手向著旁邊的小道上一指,示意白魅可以自去。

白魅便低着頭,向著左邊小道走了過去。

姜晨水和孔西來對視了一眼,這一次,兩人都沒有再搶先的意思。

“二位先來?”江朝歌客氣道。

“江公子前兩個考核的評級都是甲上(評十),這裏便由江公子先來吧。”孔西來沒敢再吹自己的音律了。

“如果連搶先考的這點優勢都沒了,兩位不怕後面的路,連我的屁股都看不到嗎?”江朝歌非常中肯的說道。

“……”孔西來。

“……”姜晨水。

“好吧,既然兩位已經認了命,我便先來吧。”

江朝歌走向前去。

音律是不可能同時考的。

所以,他也沒有再客氣,因為,從開始考核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而書山上還有六個考核未過。

時間還是很緊的。

他是志在通關的人,跟姜晨水還有孔西來不同。

至於樂器的選擇,江朝歌直接就選了琴,畢竟,贏無難擅琴。

而且,在淮安縣到京城的路上,他其實還新創出了一首琴曲,裏面多少有一些蔡文姬的功勞。

曲名——《落雁平沙》。

現時正值秋季。

這首《落雁平沙》曲調悠揚流暢,有秋高氣爽,雲程萬里,借鴻鵠之遠志,寫逸士之心胸之意。

很符合此時此景。

不過,這首《落雁平沙》想要真正的復刻出來,單憑他一人還是不夠的。

於是遊船之上,江朝歌與蔡文姬還有精通簫藝的梁婉兒,一起共譜此曲,到現在已經基本完善。

“江解元,請開始吧。”白衣考官目光灼灼,他既然在上面,自然也看到了下面的情景,對江朝歌心懷期待。

“好。”

江朝歌坐定。

修長的指尖,在琴弦上輕輕劃過。

美妙的琴音瞬間響起。

……

事實上,現在整個稷下學宮的學子們,還有大儒們都在看着書山上的江朝歌。

蔡文姬還有梁婉兒等人亦在其中。

她們位於書山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之上,看着對面的白衣青年。

其它的稷下學子,則是議論紛紛。

“江公子選了琴曲!”

“嗯,不知他要彈奏何曲?”

“……”

大家都將關注點放在了江朝歌的身上。

蔡文姬和梁婉兒兩人相視一眼,在看到江朝歌選擇琴的時候,心中都已經明白。

而在山腰間的一處觀景台上。

手持畫筆的老人,其實已經有些站不住了。

他便是顧妙筆。

向河生的親授老師。

江朝歌在前兩個考核中的表現,早就落入了他和方孝經還有‘林曲平’的眼帘。

如果說江朝歌在寫完書法之後,他的心裏已經開始心動,那麼,在江朝歌畫完《太後圖》之後,他就已經是激動了。

“突然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們二位繼續在這兒看着?”顧妙筆說完,就準備離開。

方孝經和林曲平哪裏看不出顧妙筆心裏的想法?

這是肚子不舒嗎?

分明就是想‘先下手為強’啊!

“顧老鬼別裝了,這還沒有考完呢?夫子可是在山峰上坐着的!”林曲平不屑的看了顧妙筆一眼。

“咳咳,

我又不幹什麼。”顧妙筆勐咳了兩聲。

“你是不幹什麼,你只是想去書山上賣弄一下你的畫藝,接着,再順便收個學生,我們說的沒錯吧?”林曲平鄙夷的說道。

“笑話,我顧妙筆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再說了,我已經有了向河生……”

“意思是……江魚兒你不要?”

“我這樣說過嗎?”

“你說了!”

“好了,別吵了。”方孝經制止了兩人的爭吵:“如此作派,你們就真不怕失了稷下學宮的大儒風範嗎?”

“這有什麼風範不風範的……”

“噓!”

林曲平制止了顧妙筆再說下去:“別說話,聽!”

“叮冬!”

美妙的曲樂,從書山上傳來。

三位大儒,都不再說話,細心的傾聽起來。

……

書山之上。

白衣青年,正用修長的手指不斷的在琴弦上撥弄。

而隨着指尖的跳轉。

曲調也開始變得高低起伏。

所有傾聽的人都有了一種感覺,彷佛看到了雁群降落前在天空盤旋顧盼的畫面。

旋律起而又伏,綿延不斷,優美動聽。

基調雖然靜美,但靜中有動。

眾人不自覺的沉醉在曲調之中,而接着,他們真的看到了一行大雁,聽到了大雁的飛鳴。

周圍吹起了涼爽的秋風。

澹澹的風沙,在白衣青年的身邊打着旋兒。

“美,太美了!”

“真好聽,這是什麼樣的曲樂啊?為何我從未聽過?”

“今生能聞此曲,我已無憾矣!”

“……”

……

姜晨水和孔西來的眼睛都已經眯了起來。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他們的感觸比任何人都要深。

而且,他們能清晰的感覺到,在江朝歌的身邊有着某種波動,似乎如同破殼一般,欲要掙脫出來。

“叮冬!”

秋風刮過,輕撫着他們的長發。

坐在桌前的考官,手指正不自覺的輕輕在膝蓋上跳動,他在傾聽着江朝歌的琴曲,同樣,他也在心中彈奏着江朝歌的琴曲。

越“彈”下去,他就越覺得暢快。

他不敢開口,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打擾到了這美妙的曲樂。

直至……

曲終。

江朝歌的手,輕輕的按在琴弦上。

而接着,他緩緩的起身。

目光看了看考官,又看了看姜晨水和孔西來,隨即,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澹澹的微笑。

他沒有去問考官,他的評級。

因為,根本不需要。

他直接向著書山之上繼續攀登,踩着山石向上而行。

……

不知道過了多久。

眾人終於從琴曲的“夢境”中醒了過來。

姜晨水和孔西來再去看江朝歌剛才撫琴的位置。

哪裏還有影子?

“不等評級嗎?”孔西來呢喃道。

“或許,他覺得不需要吧?”姜晨水若有所思。

“是啊……確實不需要。”孔西來仰起頭,看向頭頂上方。

在上面極遠的位置。

一個白衣青年,正邁着沉穩的步子,繼續向上攀登。

不出意外……

很快,他就不能再看到對方的屁股。

考官在這時,默默的拿出了一塊木牌,在上面寫了四個字。

孔西來和姜晨水都沒有去看上面寫什麼。

因為,不需要看!

……

觀景台上。

顧妙筆勐的睜開了眼睛。

他本能的看向書山上,撫琴的白衣青年,但是,卻發現那裏早就沒有人影。

於是,他又看向身邊。

發現只剩下方孝經還站在原地,而林曲平則是已經不見。

“咦?林曲平呢?”顧妙筆抬了抬目光,很快就看到一個人影正偷偷摸摸的準備下山:“林老狗,你往哪兒跑?!”

林曲平勐的一驚,隨即,頭都不回的就加速逃跑。

顧妙筆直接就將手裏的畫筆在空中一畫,一道水墨如同天幕一樣,從天空中罩下,將林曲平罩入其中。

“幹什麼?顧老鬼!”林曲平大叫。

“你再敢跑一步,信不信我跟你拼了!”顧妙筆同樣大喊。

“拼就拼,我還怕你?”

“來啊!”

兩人即刻準備大戰。

方孝經卻在這時搖了搖頭:“唉……稷下的風氣,真是越來越不好了,我出去透透氣,你們倆打吧。”

“站住!”兩人幾乎同時出聲。

“幹嘛?你們打你們的?我又不打擾你們。”方孝經一副詫異的表情。

“哈哈哈,方老頭你真當我們傻啊?你是想趁我們倆在此纏鬥,你好自己去偷桃子吧?”顧妙筆冷冷一笑。

“什麼桃子不桃子的?粗鄙!”方孝經罵了一句。

“你個老頭倒是清高,你若是現在說一句,你不想要這江魚兒?我們立馬就讓你走!”林曲平直入主題。

“什麼要不要的?我方孝經,是這樣的人?”方孝經笑了。

“不是?”

“當然不是。”

話音剛落。

方孝經已經直接從觀景台上跳了下去。

“……”林曲平。

“……”顧妙筆。

兩人愣了一下,接着,立即追了上去:“方老頭,你是真不要臉了是吧?看我的……乾坤逆轉。”

“索命追魂曲!”

“???”方孝經。

……

江朝歌並不知道遠處的大戰。

他正站在第四個考官的面前,在考官的面前同樣擺着一張桌子。

那裏已經擺好了黑白棋子。

是一副殘局!

“江解元可以任選一方,而且,無論你選哪一方都可以先落子。”對方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殘局棋盤。

任選一方,都可以先落子?這不是放水,而是自信!

江朝歌微微點頭。

坐定下來。

他的目光看向殘局。

只掃了一眼,他就看出來這是一局“困局”,從表面上來,黑子已經快要將白子圍住,可實際上,裏面卻又透出一線的生機。

《基因大時代》

思索了片刻。

他拿起了白子,落在了棋盤上。

考官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拿起一枚黑子。

“啪!”

堵住了江朝歌的出路。

江朝歌也不在意,繼續落子。

於是,兩人一來一往,快速的將一枚枚黑白子落於棋盤,而且,兩人落子的速度都是越來越快。

彷佛都沒有任何的思索。

大概下了一刻鐘。

江朝歌站了起來,對着考官施了一禮:“承讓!”

“書法造詣非凡,畫藝更是卓絕,剛才聽江解元一曲,至今心中還有曲音在回蕩。”考官看着江朝歌說道:“這局是我輸了。”

“不是先生輸了,而是,先生刻意相讓。”江朝歌客氣回道。

“輸了便是輸了,這盤殘局是由我擺下來的,而江解元卻只是看了兩眼,便解開此局,高下已分。”考官說完,向上一指:“江解元,可以上去了。”

“不評個級嗎?”

“呵呵,江解元覺得還需要嗎?”

“既如此,謝了!”

江朝歌也不再多言,繼續向上而行。

不過,就在這時,白魅的身形從小道上插了過來,他的臉色已經蒼白無比,嘴角還有着殘餘的血跡。

考官的目光看向白魅,澹澹道:“書山之路,單靠蠻力能上到第四層,便已經屬於不錯,白將軍還是不要再往上走了吧。”

江朝歌聽到這裏,也點了點頭:“是啊,白將軍,我現在已經在你前面了,你再繼續往上也攔不住我,何必呢?”

“你就如此確定,我攔不住你?”白魅咬了咬牙。

“就算你能攔得住我,又有什麼意義呢?”江朝歌反問道:“你能攔得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嗎?”

“……”白魅沉默了。

江朝歌走回到白魅的面前,挺直了胸膛:“來,打我!”

“什麼?”白魅。

“把我一掌打下書山,這不就是你想做的嗎?”

“你以為我不敢?”

“不是不敢,而是你即使把我打下書山也無濟於事,因為,我已經拿下了前四層的考核,你把我打下山又能怎麼樣呢?無非是阻止我一點時間而已,除非,白將軍敢當著天下眾人的面,把我殺掉!”

“……”

“你要殺我嗎?或者說,白將軍真的想殺我嗎?”江朝歌看向白魅。

“江魚兒,你!

!”白魅的拳頭捏緊。

“好了,我要走了。”江朝歌不再理白魅:“白將軍可以慢慢在這裏思考,好好的考慮清楚再給我答桉。”

“呵呵,江魚兒,我其實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桉。”白魅突然笑了起來。

“噢?什麼答桉?”

“你看好了!”

白魅說完,直接就從書山上跳了下去。

如一顆巨石。

徑直墜落。

“轟!”

山下傳出一聲巨響。

江朝歌直接就呆住了。

這是什麼操作?

考官卻在這時搖了搖頭:“四境的武夫,死不了!不過,重傷是肯定的。”

重傷?江朝歌看向山下,他已然明白了。

這就是大秦的將士嗎?

……

江朝歌沒有再看。

徑直的繼續向著山上走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第五名考官的面前。

這位考官的面前,沒有擺放桌子,而是只有兩方石凳。

“來了?”考官看向江朝歌。

“是的,請先生出題。”江朝歌點了點頭。

“不用了,你已經過了,可以直接上去。”考官用手指了指上山的路。

“為何?”江朝歌有些意外。

“因為,你已經作出了《鳳求凰》還有《贈無難》。”

“所以,這一次考的是詩?”

“沒錯。”

“原來如此,那便多謝了。”江朝歌沒有再問,徑直向上。

考官看向江朝歌的背影,嘴裏輕輕的念誦着:“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真是好詩詞!”

……

書山之上。

眾人正在奮力向上。

但是,只有一個白衣青年,遠遠的將眾人甩在後面。

洛玉仰着頭,望向極高處那個若隱若現的身影,臉上有些許的不滿:“哼,說好的等我呢?還說是一夥的!”

“公主殿下何必生氣?就算他等你,你就真的能上得了山頂嗎?”格格巫站在洛玉身後,有些感嘆道。

“為何不能?”洛玉不服。

“真的能?”

“好吧,我不能!”洛玉終於放棄。

事實上,自稷下學宮遷至咸陽后三百多年,有無數的天之嬌之都嘗試過,想要從書山的“大道”上一路登頂。

比如:現今在稷下學宮的三位大儒。

方孝經和顧妙筆還有林曲平都曾上到過書山的第七層,可是,這三位大儒……在中途卻都走過“小道”。

唯有一人,從大道上登過頂,那個人此時正站在山巔。-

他便是夫子!

而現在,有第二個走了上去。

琴、棋、書、畫、詩……

五層全過!

“他能從‘大道’上一路登頂嗎?”洛玉的眼中透出迷茫。

“我覺得……或許,可以喲!”格格巫微笑着。

“還有一人也可以登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洛玉和格格巫看了過去,正是蒙嘯。

兩人都有些疑惑:“你是說姜晨水?”

“是的。”蒙嘯點了點頭。

“不可能的,姜晨水是不可能登頂的。”格格巫搖了搖頭:“如果他是儒家或許有可能,但他是道家。”

“我只說他會登頂,並沒有說他要如何登頂。”蒙嘯笑道。

“走小道?那也不可能,前面四層或許好過,可是,從第五層開始……書山的小道,就真的太難太難了。”

“不如,賭一賭?”蒙嘯嘴角一揚。

“賭就賭,如果我輸了,我就從這裏跳下去!”格格巫指了指山下。

“行,那如果我輸了,我也跳下去。”

“不,你輸了給我銀子,五千兩銀子!”

“我沒那麼多,三千兩吧。”

“好。”格格巫見好就收,但接着,又問道:“不過,在正式開賭之前,你還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為何沒有在路上阻攔江魚兒?你可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是來參加稷下學宮考核的吧?”格格巫的眼睛眯了起來。

(先更五千,還有一章等我去吃個飯再寫,說話算數的,大家明天早上看就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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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畫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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