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難，決定封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足足半個時辰，廣場上完全是一片安靜。
只剩下猛烈的風聲在耳邊回蕩。
木床上，跳動的燈火搖曳了幾下，突然噗的一聲，發出一聲脆響，滅了。
這聲音雖小，落在所有人耳中，卻是那麼清晰。
大長老臉色劇變，猛然上前，想要打斷這個過程，卻發現凌天齊的身體輕輕顫動了一下，那雙深陷的眼睛，輕輕轉動起來。
他生生止住了腳步。
“宗主！”
所有的齊雲山弟子幾乎同時起身，紛紛掠向高台。
楊平長出了一口氣，只覺渾身有一種從未有過的通泰感，那些滾滾而來的靈氣，穿過他的身體，被他用以改造凌天齊體內的靈根。
儘管消耗了大量的靈氣，可是楊平很清楚，自己的天靈訣只是剛剛達到了第一重，只能穩住，讓師傅的靈根重新恢復一點生機。
不過，對於一個垂死之人來說，這就足夠了。
凌天齊艱難地睜開眼睛。
“宗主！”看到這一幕，廣場上眾人再次紛紛跪倒。
大老張伸出了手，又小心翼翼地收了回來，就像是怕叨擾到凌天齊休息。
當他的目光落在楊平那張略顯疲憊的年輕面孔上時，心裏不由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愧疚感。
身為大長老，面對宗主的傷勢，自己無能為力不說，差點就因為自己的固執，葬送了宗主恢復的大機緣。
只是，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一個鍊氣期修士，如何能夠做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爹爹！”凌雲杉抱着父親的身體，喜極而泣。
更多的人，目光落在楊平的身上，眼中多了一絲莫名的意味。
一個被大家遺忘了整整十年的弟子，一個入門二十年，卻依然停留在鍊氣期的廢物，卻是做到了整個齊雲山，甚至是大岳帝國修行者都不敢想像的事情。
剛才，為了給師傅治療，他不惜用生命作為賭注，不惜得罪大長老和齊雲山所有的弟子，甚至冒着被驅逐的風險。
就算是真有這個能力，誰又能做到如此？
楊平落地，微微有些疲憊，道：“大長老，師傅現在的傷勢只是穩住了，後面還需要很長時間的治療和修養。不過您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讓師傅恢復到巔峰的狀態。”
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年輕人，大長老心中五味雜陳。
他下意識地想要開口，為剛才自己的行為致歉。
楊平臉上卻是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大長老，辛苦您了。”
大長老微微一顫，那張老臉竟是一紅。
他把手搭在楊平的肩膀上，檢查楊平體內的靈氣情況，卻是不由眉頭一皺。
他怎麼還在鍊氣期？
剛才那場景，就算是當年宗主修成元嬰，都沒有這麼大的動靜。按道理來說，楊平的身體能夠容納如此大量的天地靈氣沖刷，必然修為也應該達到相應的層次才對。
可是剛剛他檢查了一下，發現楊平的確依然處在鍊氣期，這是決計錯不了的。
感受到了大長老的目光，楊平卻是笑了。
“弟子愚鈍，恐怕短期內都很難築基成功了。”
修成天靈訣，楊平有一種直覺，自己走上了一條不一樣的道路。
這天靈訣主修的就是體內的靈根，引天地靈氣灌溉靈根，讓它茁壯成長。
跟其他修行者從築基開始，到結丹，再到元嬰、分神一步步往前，
將天地靈氣囚禁在體內，轉化成自身修為不一樣。
楊平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體內靈根不斷地增強。
是否也會有築基，結丹一說，楊平不敢肯定。
第一重，楊平僅是運功，便能引起如此天地異象，讓如此大量的靈氣湧入體內。他想像不出來，若是達到了第九重，會是何等的光景。
大長老眼中閃過一絲惋惜，安慰道：“沒事，慢慢來。”
突然，凌雲杉發出一聲驚叫。“大長老，快來。”
楊平循聲望看去，卻見凌天齊盯着這邊，嘴巴艱難地張合著，發出讓人異常難受的聲音。
他有話要說。
大長老瞬間來到他的身邊，蹲下身去，將耳朵靠近凌天齊。
“快……封……山……”
凌天齊用盡全身的力氣，艱難擠出了三個字，身體一攤，重重地倒在凌雲杉的身上。
封山！快封山！
大長老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猛然起身，大聲道：“所有弟子聽令。”
“在……”眾人應道。
“齊雲山將在三天之後開啟防禦大陣，正式封山。”
大長老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劍，扎進每個人的心頭。
封山！
一個宗派封山，代表着斷絕和外界的聯繫，不再收徒，弟子也不再外派歷練，這對於任何一個宗門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
這是任何一個宗門，到了絕境，只求生存才會採取的最後措施。
誰都沒有想到，凌天齊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讓大長老封山。
對於他的重傷歸來，齊雲山上下都在猜測原因，也在想盡辦法打探是誰人所為。
如今看來，凌天齊這次外出，遇到的劫難，遠不是齊雲山所能抗衡的。
大長老的聲音繼續在廣場上迴響。
“即日起，各分堂堂主下山，務必在三天之內，將外派弟子平安帶回山門。”
“封山期間，除非得到長老會允許，否則任何人不準離開山門，違者逐出師門。”
“各堂堂主，各位核心弟子，請做好足夠的心裏準備，應付接下來的困難。”
齊雲山家大業大，除了山上修行的弟子，更有不少一直在山下各處歷練。
他們有的是參與各國擊殺妖獸的任務，提升自身的實力，並且為宗門帶來各種珍稀材料。
有的是常年在山下生活，以當鋪、藥鋪等方式，為宗門提供各種靈藥靈草。
甚至有一些弟子，化身為普通人，為普通的百姓解決各式難題。
一旦封山，為了避免遭受敵對勢力的殺害，必須將他們帶回山門。
這也是為什麼，齊雲山不能即刻封山的原因。
一旦封山，開啟山門防禦大陣，只能從裏面出去，想從外面進來，極為艱難。
“弟子遵命！”十幾名堂主頓時上前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