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淺淺的快意
看着孟傳樂一副焦急的樣子，店老闆索性坐了下來。
高婷玉身往前傾，想聽個仔細。
“我說早上見過她，還認識與她一塊走的娃娃臉。我還開玩笑問：你們是不是搞對象，兩人挨着走好親熱。
她咯咯地笑，並沒有否認。
我還說娃娃臉真有福氣，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非把他那些同學朋友羨慕死了不可。
她說你長得像太上老君家的童子，挺招人喜歡的。”
孟傳樂完全相信店老闆的話。沒有與鍾秀秀交談，定然說不出太上老君家童子的話來。
於是，他問：“那天以前你見過她嗎？”
“沒見過。那是第一次見。不過後來她還來過兩次。”
“她還來過？”孟傳樂傾身快碰到了店老闆，“幾時？”
店老闆想了想，“都是晚上我快打烊的時候，吃餃子。最後一次是前晚。”
孟傳樂抓住高婷玉的手，“她是真實的！我沒有病，我也沒有說謊。”
舉止有些過當，但高婷玉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
四目相對。
孟傳樂看到高婷玉的目光里只是疑惑，不再夾雜着審視對方的成份。
店老闆弄不明白孟傳樂的反應，“我說的都是真的。”
孟傳樂放開高婷玉的手，“你知道她住在哪嗎？”
店老闆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孟傳樂：“你不知道？”
孟傳樂不知如何回答。
高婷玉插話說：“我們正想找她呢。”
店老闆目光有些漂浮。“具體在哪棟我也不知道。”他停了停補充說：“一定是在小區里。那麼漂亮的女孩，誰都想多看一眼。幾次她出門后我還瞄了她，是走進小區的方向。”
孟傳樂長長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情緒安定下來，然後對高婷玉說：“我們也吃餃子吧？”
高婷玉微微點頭：“行。”
店老闆興猶未盡，但見孟傳樂不願再提，只好作罷，“要幾兩？”
“我一斤。”然後他看着高婷玉，“你呢，吃多少？”
“三兩。”她的聲音很輕，似乎不在吃的上面。
“這麼少？多吃些，我請客。”孟傳樂調侃着說。
有了店老闆的證言，孟傳樂說話的底氣硬多了。儘管他很疑惑，但他在高婷玉面前至少不再是個耍小聰明的騙子。
我還懷疑你是耍小聰明的騙子呢。他心裏想。
店老闆離開后，孟傳樂自言自語：“還沒攤牌，你一定還在小區里，我一定能找到你。”
他的語義里還有另一層意思：我一定能識破你們。
高婷玉看得出孟傳樂表情的變化：他感到輕鬆了不少。
她低聲說：“你一定是記錯了樓號。不然不可能找不到。”
“我哪能記錯呢？”孟傳樂皺着眉頭，“房號樓號錯了，可那隻蝴蝶怎麼解釋？”
“蝴蝶？你不是說那隻蝴蝶是你那天去時丟掉的嗎？怎麼與她有關？”高婷玉像越聽越糊塗。
孟傳樂不想把話挑得太明：“呵呵，看我想到哪去了，應該與她無關。”
“你沒有她微信嗎？”
孟傳樂苦笑着搖頭。
“那是你的不對了。都親親熱熱招搖過市了，聯繫方式都不留。找不到活該！”
高婷玉的表情特別，既像是寒磣對方，又有想探出兩人的關係到了何種程度的意思。
孟傳樂一笑。
高婷玉瞪他一眼，“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講給我聽聽。”
她的表情很真誠，看不出一點演戲的痕迹。
孟傳樂實在拿不準事情是否與她有關。
假若真與她無關，她對自己的態度，那還算是友善的。若是惡意對她，豈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心人嗎？
孟傳樂腦子裏想了幾個念頭后才說：“不是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的事情，也不是我不相信你。她的目的我還不清楚，後果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了此事，就等於摻和進來了，只怕也會給你惹麻煩。”
高婷玉露出強人所難的歉意。
孟傳樂也露出歉意：“等該告訴你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
高婷玉的目光是滿滿關心的成分。“事情真有這麼嚴重嗎？”
“我也不知道啊！最好只是個惡作劇。”
“可我的手機參與了信息接收，我自然已經摻和進去了啊！你說，她怎麼知道我的微信號呢？”
孟傳樂給她問住了。是啊，鍾秀秀一定一直了解我的舉動，才知道把信息發給高婷玉。
他禁不住四處張望起來。
店裏坐着幾桌人，都沒有與鍾秀秀長相相似的；窗外有人走動，但也不像鍾秀秀。
“我想，應是我的手機有病毒，與鍾秀秀的事情無關。”
話語前後矛盾，但他找不到別的理由搪塞。
高婷玉瞪了他一眼。
孟傳樂裝着沒看見。
“別提她了。”說完他在桌上弄起調味料來。
“借你的心理學教材我看看吧。”高婷玉說。
一借一還的，兩人自然會接觸下去。她的要求表明她願意這樣發展，與她上次說不用還書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轉彎。
“嗯。不過那是我的課本，要還的。”
高婷玉敏了敏嘴唇，“當然還你。你的課本是工具書，不是撿來的小說。我懂！”
說完，她自己顯得不太自在起來。
從一個懷疑別人的人轉換成一個被懷疑的人，心理還適應不了。
角色的轉換，讓孟傳樂心裏產生了一些快意。
被人不解，被人懷疑雖算了什麼大事，但有時也嚴重的擾亂心魂，甚至給人喪失信心。
孟傳樂不再懷疑自己是臆想，他琢磨着鍾秀秀得的目到底是為了什麼。那份快意很快便消失了。
“也許是她考驗你對她愛情的堅貞吧。”
“你會這樣考驗你的男朋友嗎？”
高婷玉理了理她的長發，“她是怎麼做的，你又沒仔細告訴我。你把你們的過程講出來，我幫你琢磨琢磨。”
孟傳樂低下頭，卻抬眼看着她，“我說了，你還是別摻和的好。”
高婷玉努了努嘴，“不識好心人！”
孟傳樂舒了一口氣，“說真的，要不是你的好心，也許我已經瘋了。那天沒有看到那隻蝴蝶，我一定認為自己犯了病。然後病急亂求醫，不病才怪。婷玉，我真的感謝你。”
“別！”高婷玉揮手道：“我一直是懷疑和好奇並存，不是好心。好在今天是我提出來飲食店的。若是你提出來的話，我還會懷疑你和店老闆唱雙簧呢。”
孟傳樂狡黠地笑了笑，“你不會在唱雙簧吧？”
“呵呵。隨你怎麼想！”高婷玉顯得更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