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拾荒老頭》
1-19《拾荒老頭》
酒駕的後果大家心知肚明。然而凌晨4點的街頭,清潔工大媽的身影都看不見,除非交通部門臨時起意,否則碰見二半夜查車的情況相較少。安燚把藍心心送回家,他握着手裏的名片暗自發笑,原來藍心心在倒三角酒吧只是兼職,人家的主業是游泳教練。“難怪她有着百里挑一的蜜桃臀啊。”安燚心想。
於是自己打車直奔大學死黨三胖子的公寓——楓葉國際,估計這會兒個時間這貨還在熬夜寫代碼。
嘟—嘟—嘟,電話那頭接了,傳來慵懶的聲音:“喂,幹啥啊?”
“給哥開門,我在你家樓下。”
“真的假的?”
“麻利點!”
“看情況吧。”
磨蹭半天,安燚穿過門禁,上電梯直達三胖子的26樓房間。三胖子穿着白色背心和肥大的短褲,打開門鎖直接回頭進屋——他的團戰還沒打完。
安燚進來帶上門,用鼻子四下嗅了嗅,說:“三胖,你今晚吃麻辣香鍋了吧?”
“嗯,還剩點渣渣,你不嫌棄可以嘗嘗。”
“我謝謝你。”安燚嗤之以鼻,反手打開冰箱,取出兩瓶紅牛,一邊看三胖打遊戲,一邊大口猛灌。
三胖聚精會神地補刀發育,他喜歡玩dota2,大學時期被大哥和安燚代入坑,菜如狗一般的操作讓人各種難受,後來談了女朋友,淡出宿舍夜晚日常的多人活動,等到他重新回歸時,直接成了隱藏分2000的大神,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
他手裏的龍騎士出了相位鞋和龍心,開啟大招后,不斷追着對面三個小脆皮法師,就看他的雷蛇鼠標和鍵盤嘩啦嘩啦的,走a、走a,火焰突襲,直接三殺超神。
“卧槽,三胖你可以啊,我現在完全打不過你了。”
“呵呵,你以前也打不過我。”
“我去年買了個表。”
“啥表?”
“大啥表。”
談笑間,強擼灰飛煙滅。對方集體在公屏上打出:gg。遊戲結束。三胖推了推近視鏡,滿足地伸了個懶腰,問:“來找我有事啊?”
安燚隨口道:“沒事,路過,借貴寶地暫住一宿。”
“敢問師傅,你家的猴子哪去了?”
“要啥自行車!我洗澡去,有事明天再說。”安燚鑽入了衛生間。三胖泡了一杯雀巢的極品咖啡,點下匹配按鈕,又開始一局比賽。
在三胖家湊合了一宿,安燚起床洗漱穿衣。主卧里的三胖還在酣睡,看起來睡得挺晚,昨天又是一場惡戰。
魔都虹口足球場對面的公園長椅上坐着兩個衣服破舊的拾荒者。年老的那個黝黑乾瘦,一雙眼睛深邃有光。年輕點的看起來也有30歲左右,他望着來往的行人發獃。
已經是下午13點,虹口足球場裏的球迷一窩蜂地奔出來覓食,花花綠綠的頭巾和球衣讓人目不暇接。拾荒老人從破布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乾糧和一個茶色塑料杯,藉著樹蔭的涼快地,吃起午飯來。
沒多時,一旁年輕的流浪漢也從帆布背包取出麵包牛奶火腿腸,在開吃之前,他把所有食物都一分為二遞給了身邊的拾荒老頭,他說:“大爺,我吃不完,咱們一起吃吧。”
拾荒老頭驚訝地回頭看他,回答:“謝謝你小夥子,好人有好報。”
年輕人咧嘴一笑,大口咬着麵包火腿腸,他從老頭的眼睛裏看到了兩個字:感激。
一老一少邊吃邊聊,涼風習習,從如何撿到更多瓶子廢品到魔都的風土人情再到國際台海局勢,拾荒老頭竟然談笑風生、口若懸河。安燚心裏暗暗讚歎:看來這個老頭的身份不簡單,一定有新線索可挖。
沒錯,年輕流浪漢就是安燚化化妝假扮的,上次從米娜的新店出來,他就萌生了這樣一個念頭。正好秦楓有一條洗浴中心的線索,於是四火哥就順勢而為,喬裝改扮成拾荒者,活動在魔都虹口足球場一帶。
當年,魔都虹口足球場重建項目經過國際方案競選招投標,由日本ria設計事務所策劃,魔都建築設計研究院深化方案,並負責施工設計。作為天朝第一座專業足球場,也是魔都綠地申花足球俱樂部主場。據說,總建築面積7.29萬平方米,觀眾席位3.5萬個,耗資超過3億元。
魔都虹口足球場地處東江灣路444號,東臨魯迅公園,西接東江灣路和軌道交通3號線、8號線虹口足球場站,南臨四川北路,北接大連西路、魔都外國語大學。可謂是繁華又便利。
足球場的整體結構龐大,不設伸縮縫或沉降縫;天然划坪採用地加溫和強排水循環灌溉等國外先進草皮養擴技術與設備;項部巨大的橢圓形開口,保障場內草地的日照時間,同時保持空氣的流動。合理的建築結構和靈活的空間處理,確保了觀眾席能保持一覽無遺的良好視線。
以上都是拾荒老頭介紹的,安燚聽后自慚形穢,自己雖然來看過球,但老頭說的這些,他都不知道。
“大爺,這個足球場不會是你參與設計的吧!”安燚似乎發現了什麼。
拾荒老頭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安燚不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隨便扯了幾句,撕下一張紙條,用一根“小蘿蔔頭”鉛筆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並對大爺表示,以後想聊天解悶可以聯繫他。然後背着空空的蛇皮袋子,一步步走向足球場。
沒有人在意這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他自顧自地搜尋着看台座位或者地上的空瓶和廢紙,看也不看直接往蛇皮袋子裏裝。
足球場的保安和清潔工對這個流浪漢比較包容,他們只知道這傢伙來了有一段時間了,為人忠厚老實,撿瓶子是為了幫三歲的女兒賺點牛奶錢。
一直等到下午,魔都虹口足球場的比賽都結束了,流浪漢才離開場子,奔向不遠處的地鐵站。
在晚上19點剛過的不久,安燚下了地鐵,走在天橋上,有風吹的愜意,有路燈照明的安靜,有月光純白的擁抱,能看到萬家燈火,能看到稀稀落落的行人,能看到川流不息的車流,心裏有了奮鬥的目標和動力。手機響了一下,是乘車碼的扣費提醒,一切都是剛剛好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