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天上掉下趙曲星
一場大雪,籠蓋了四野,只落得白茫茫一片真乾淨。雖然天氣寒冷,但住在李家莊別院裏的佃戶們最近心裏卻像燒着了一個小火爐,滾燙滾燙的。
李家莊的大人小孩嘴裏都在傳着:新搬來的趙家少年是文曲星下凡,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住他!
李二狗家半大小子李鐵牛惹了風寒,額頭燙的能煎雞蛋,眼看着要夭折,結果被串門子的趙興趕上了。
只見他二話不說,跑到庄外河邊挖了幾塊冰,用布袋裝了往鐵牛額頭上一敷,又讓人熬了一鍋金銀花加綠豆汁,用兩根木棍撬開鐵牛咬的咯咯作響的嘴巴,用半隻豬肚接一截小腸往裏面一陣猛灌,隔夜李家小子居然醒了過來。
張旺財家媳婦懷孕之後總鬧肚子痛,成天躺在床上不敢動,結果被趙興聽到之後,劈頭蓋臉一陣數落,然後教了張家媳婦一套活動身體的路數,還要求張家媳婦每天上坡下坡走上好一段路,房前屋后不能見掉毛的家畜,大冬天門窗也要常通風。
結果三個月後,張家媳婦順產,生下一個七斤重的白胖小子,好獃是續上了三代單傳的香火。旺財感激不盡,順杆子往上爬,請趙興給孩子起名。趙大官人也不含糊,大筆一揮,“張作霖”三個字躍然紙上。
鄉親們請趙興解釋意思,他神叨叨地說道:“我測算此子命里缺水少木,加之我們長子縣周邊乾旱少雨,故取名作霖,意為久旱逢甘霖之意。”眾人聽了都拍手道好,隱隱約約還聽見轉身而去的趙興嘴裏念叨了一句“嘿嘿,張作霖,張大帥!”。
李家別院周邊的田地多數在丘陵之上,離河溝有一定的落差,往年鄉親們冬天播種時,只能從坡下河堤上挑水上來澆地。
趙興看了大搖其頭,回家鑽進自己的書房,用筷子夾炭條做成的“硬筆”畫了一個風車和龍骨水車的圖樣,找來幾個會木匠活的鄰居,吱吱嘎嘎地忙活了十來天,在河堤邊樹起了一座風力加腳踩雙用的水車。
鄉親們看到河水在風車的轉動下,被提了上來,沿着斜架的水槽歡快地奔向田間地頭,對趙興的崇拜感激之情越發強烈起來。
類似於此的事情,幾乎隔幾天就會發生。到最後,整個李家莊的鄉親們出現“審美疲勞”,對趙興整出來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也是見怪不怪。這“趙曲星”的雅號就是如此得來的。
被鄉親們稱呼為“趙曲星”的某位同學,那是相當坦然地接受了這個稱呼。人家趙興心裏怎麼想得呢:“要想成名需趁早!豬哥亮在鄉下種田,還要故弄玄虛地稱自己是卧龍呢,我趙興在上黨混個神仙稱號也不為過!”
閑不住的趙曲星,這兩天把李進思倆兄弟加上幾個會木工的佃戶聚集在自己書房裏面,對着眾人比劃着幾樣物件。
趙興目前還是個窮孩子,因為用不起昂貴的蔡侯紙,所以只好在幾塊竹片上的圖畫。他憑着記憶,將前世常用的一些木器傢具的外形,使用類似於素描的辦法給畫了出來。前文裏面已經說過了,趙興前世雖然不是文人騷客,但琴棋書畫也是略知一二,所以在竹片上畫畫也不是難事。
看着眼前的幾副圖樣,眾人都是面面相覷,眼神中滿是能讓趙興急的抓狂的迷茫表情。
在趙興反覆的解釋和比劃下,幾個會木匠活計的佃戶終於明白了,畫上展示出來的東西,叫做新式傢具。有的是可摺疊拆卸的圓形餐桌;有的是可以坐在上面一邊打瞌睡、一邊搖晃的躺椅;有的是用來掛置衣服,還可以給女人當梳妝枱的高低櫃……佃戶們還聽出來了,只要按照圖上的畫樣做出實物來,肯定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這年頭,有錢能使磨推鬼。佃戶們一年到頭也苦不到幾個錢,在財富誘惑和趙興的攛掇之下,一個被稱作“木器研發小組”的農民合作組織在李家莊別院誕生了。
趙興在心裏對自己說:“整點傢具改善人民群眾的生活質量,應該不會對歷史進程造成太大影響吧?看別人穿越回去幾千年,飛機大炮蒸汽機都能搞出來,我可是還停留在木器時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