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老吳
這天雲寧又來到船頭貼着護欄觀看日出，甲板上依然有眾多人聚集等待欣賞那輪火紅大日東升的場面。隨着天光驟亮，結果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呼。
“快看，巨獸”有個夯實漢子大喊一聲。
一群人連日出都顧不得欣賞，隨着漢子的目光看去，一團巨大的陰影在遠處水底劃過。許多人被震驚得說不出話。
“屁的巨獸，那是浮島獸。土鱉”有修士出聲糾正。
那個最先開口被罵做土鱉的漢子也不惱，咧嘴一笑，反而帶着請教的語氣笑看那修士，“浮島獸？老哥給說說”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修士也沒想到漢子這麼沒脾氣，反倒讓他有些尷尬，只得解釋道：“看體型這應該是一頭成年的浮島獸，這種巨獸性格溫和，從不主動攻擊過往船隻。因其體型太過巨大又喜歡來到海面沐浴陽光，遠遠望去就像一座小島浮在海中一樣而得名。”
雲寧也是第一次見浮島獸，遠遠看去那巨大的身子露出海面之後可不就像一座小島一樣漂浮着么，據他觀察這巨獸隨意露出水面的一片尾鰭都快趕上渡船的一半大小了，這是一頭真正的海上霸主。
這時人群後方有個美貌少婦帶着一個眉目清秀的小男孩緩緩走來，孩子一臉好奇，嚷嚷着要看巨獸，隨後動作靈活的爬上護欄，伸手向著極遠處的巨獸不停的揮動喊叫着。
讓人詫異的是那原本已經遠去的巨獸在此時突然停住身軀，好像在回應孩子的呼喊，十分突兀的在海面上打個旋掀，起數仗高的浪花調轉方向正對着渡船。
如同燈籠一般大小的巨眼泛着幽光盯着渡船方向。
而這時同樣在觀察巨獸的雲寧沒來由心頭一緊，一股從未有過的額驚悚感覺在心湖間爆發一瞬間激得他頭皮發麻。
難道是李家的金丹殺手盯上自己了？雲寧瞬間全身緊繃臉上裝作毫無異樣，目光快速的掃向四周人群，但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而這時海中巨獸開始動了，只見它一個看似隨意的晃動尾鰭，海面頓時被掃出一條寬闊的凹陷通道。
下一刻就見那巨獸小山一般的身軀如同一支利箭破開海面迎着渡船飛掠而來。這一幕又惹來一眾圍觀的船客發出陣陣驚嘆。
原本露出水面那看似小山一般身影在人們眼中不斷的放大，僅僅只是幾個呼吸之間便於渡船拉進百丈距離，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只會越來越近。
而這時候的雲寧也終於反應過來了，心湖間的瘋狂警示正是來自那頭海中霸主。
甲板上原本還在歡呼的人們此時也終於安靜下來，在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人群中一個疑惑的聲音道：“這畜生好像是沖我們來的？”
而此時浮島獸離渡船更近了，就只見這巨獸遊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呼吸之間就能往前推進百米距離。
看那樣子完全沒有要減速的意思。這要是撞上來整艘船都得瞬間粉碎不可。
這時候船客們開始不淡定了，有人開始咒罵道：“剛才是哪個王八蛋說浮島獸性格溫和的？”
“快跑啊”終於有人恐懼大叫。
先前為眾人普及浮島獸習性的那名修士此時臉都白了，心裏瘋狂咒罵一聲，同時飛快逃離甲板。
跑？雲寧第一個念頭也是這樣，但是隨即又被他快速否定，在無邊無際的的大海上又能跑到哪裏去？不過看着此時慌亂的人群，他還是退出去數丈距離保持着警惕。
怎麼才能活下去？雲寧的大腦此時飛快的轉動着，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個被嚇到臉色發青的倒霉僕役。
這時候渡船管事飛身趕到雲寧身旁，只看一眼海面后這名築基修士神情極為凝重的道：“完了，這頭畜生瘋了”
“有辦法嗎？”雲寧平靜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安撫效果。
“沒辦法了”管事詫異的看了眼雲寧，驚訝對方在這種時候還能夠保持着鎮定。不過隨即想到這少年前不久才做過的那件“大事”也就釋然了。
“這頭畜生顯然是打算撞毀渡船，此時就算渡船全速逃離也根本沒有這畜生游的快，如今我只能撤去渡船上的陣法保護，讓大家各憑手段逃生了。”管事此時臉色陰沉。咬牙從懷中掏出一面小巧同境狠狠捏碎。
頓時籠罩渡船的靈氣護罩便化作一陣光雨消散在天地間。
“公子也快逃命去吧，這時候我也無能為力了。”
原本這靈氣護罩就是用來防禦巨浪拍打的，但同時也隔絕了渡船上的旅客，這種大型的防護罩想要打破是很難，若是這管事不撤去陣法的話，船上的人就算有逃生手段也只能等死。
雲寧一想就理解了渡船管事的目的，這護罩根本攔不住浮島獸的撞擊，反而會阻攔船上的人逃生。此時還不如撤去護罩讓更多的人得以逃生。
果然如管事所說，護罩一撤去便有一個修士掠上高空，同時從懷中掏出一艘外形小喬的符舟，小舟被拋出后浮在半空，眨眼間就變成正常大小，可容納三人左右。
還有這種法寶？甲板上的雲寧羨慕不已。
“那你怎麼辦？”也算相識一場雲寧不想丟下對方。
實在不行就自己就找塊大點的木板帶着他跳海吧，以自己強橫的武夫體質在海上也能挺很長時間，要是運氣好說不定就能遇到個小島什麼的，而且對方長跑這條航線，肯定對航線非常熟悉，可以讓他做個嚮導。
雲寧如此想着，就要伸手去拉渡船管事。
“我不走了，因為資質愚鈍修行幾十年還是築基修為，幸得小姐恩待做了這渡船管事，所以在成為渡船管事之時我便發過心誓，與渡船共存亡。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而已。”
“不過公子你可以離開，我這裏有一枚符舟，便是剛才那些修士所用的法寶。此物只需注入真元便能驅使。”
管事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艘與先前那名修士一模一樣的符舟道：“只是還需公子答應我，若是將來活着返回望海城的話請公子幫忙傳話給小姐，就說忠福不怕死，只是愧對張家這幾十年的恩惠。”
“這份海圖也一併給公子，按着圖上標記線路走就能到達熒惑州。公子記住，往東五百里可見一荒島，屆時也可以在島上等待下一次渡船路過，不過這荒島屬於航線邊緣地帶小心海獸。”
管事說罷把符舟海圖往雲寧懷中一塞，隨即整個人變得豪氣萬丈，大笑中轉身面對那頭飛快接近的浮島獸。
這是一個忠義之人，雲寧不會去取笑管事這類在旁人看來屬於愚忠的行為，他反而敬佩對方那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豪邁。死士！
他看出對方的必死心意，知道再勸說也沒用，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等下次返回望海城時把對方的遺言帶給張若水。
深深看了一眼管事，重重抱拳后他學者那名修士拋出手中符舟閃身做了上去。
這時遠處一個夯實漢子跑了過來對着符舟上的雲寧喊道：“兄弟，能不能捎上我一個。”
他認出這漢子便是先前發現浮島獸后被人罵做土鱉的傢伙，即便這種緊要關頭對方還是咧着嘴一副憨厚模樣，而且看對方那樣子似乎此時只要是自己說個不字他也不會強求，保證扭頭就走。
此時看着眼前這個漢子云寧不由得想起了另一個人。那人與漢子一樣都是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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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憨厚模樣。
符舟上雲寧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上來吧”
“好勒，謝謝兄弟”
漢子道聲謝，一腳輕跺甲板，整個人便拔地而起穩穩落在符舟之上。
雲寧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雙手灌注真元，符舟瞬間飈射出去，在空中劃出一個巨大的弧度后認準一個方向急速遠去。
這時聽到身後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以及人們凄慘絕望的喊叫。
符舟之上漢子任由勁風撲面身形紋絲不動，不時跟雲寧閑扯兩句。談話中雲寧知道了漢子姓名叫吳勝仁。同時還是一名六境武夫。
而雲寧因為易了容，隨即報了個假名說自己姓胡叫胡大。修為境界直接略過，他的心可沒那麼大，再說了他此時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是什麼境界。
符舟速度極快，但是對真元的耗費也不低，好在有明確的目標方向，所以雲寧沒有太多慌亂，不然這茫茫大海一通亂跑最後真元耗盡也是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兄弟，看你年級輕輕怎麼真元如此渾厚，咱們少說都趕了三百來里路了吧。”漢子雖說自己沒有符舟，但是這些年走南闖北，見聞不少。
加上這傢伙是個沒脾氣的，遇到不懂的也放得下身段去請教別人，所以見聞積累極多。
他知道符舟急速飛行極耗真元，現在跑了三百多里路，而眼前這個黑瘦小兄弟還能保持速度不減，甚至臉上的神情都沒多少變化，實屬厲害。
然而事實是前方駕舟的雲寧現在是有苦說不出，完全沒想到這符舟在極速情況下如此耗費真元。
三百里路幾乎耗費了他體內三層真元，現在就差直接罵娘了，心說要不是因為易了容的話，這會兒估計自己已經臉色發白了吧。
但這事現在也沒辦法解釋，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管事說的那座荒島。
在極速飛行五百里之後，一座小島出現在二人視野中，符舟上兩個都同時鬆了一口氣，不過雲寧並沒有急着降落，而是駕馭着符舟緩緩繞着小島飛了一圈后才落到島上。
“兄弟你先休息，我去弄點海貨，一會兒咱兩好好吃一頓。”剛一落地，那漢子就急不可耐的往海灘方向跑。
雲寧翻個白眼，抓緊時間打坐恢復，這一路上他是真被累壞了。
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漢子大笑着走來，全身濕透的漢子手中拖着一條小舟般大小的怪魚，目測一片魚鱗得有稚童巴掌大小。魚腹處一條金色細線在陽光下若隱若現。
“咱們運氣不錯，這金線魚味道鮮美，剛才在符舟上我就看見它了，平時可是見不着，偶爾大酒樓有得賣，就是價格都貴的嚇人，今天咱們算是撞大運了。”
漢子說著一巴掌拍在大魚腦袋上，原本還在撲騰的大魚頓時就不動了。隨後漢子招呼一聲又跑去拾柴火打算烤魚。
也不用雲寧動手，漢子自己就弄好一切，架柴點火動作十分嫻熟一看就知道平時沒少干這類事情。
在加上那副夯實的模樣活脫脫一個標準的莊稼漢子，誰能想到這是一個六境武夫，而且具他觀察這漢子最少是六境中的二品修為。
只是下一秒漢子手上的動作突然一頓，與雲寧一前一後抬頭望向天空。
破風聲中一艘符舟正往他們這個方向急速飛來，符舟上坐着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看到這兩人的同時雲寧目光一凝，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哈，這算不算誤打誤撞？原本只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機會毀了張家的渡船，算是提前收點利息，沒想到在這裏撈着條大魚”符舟上傳來一個孩童說話聲。
二人正是雲寧在甲板上遇見的美婦跟孩子，當時還裝作一副普通人的樣子，但是此時看那美婦駕馭符舟，孩子反而像個上位者一般指揮那美婦把符舟降落在二人附近。
因為暫時分不清狀況，漢子丟下手中的柴火，下意識往前誇了一步，半個身子擋住盤膝打坐的雲寧。
“一個渡船打雜的僕役居然能夠在這種天災下活下來，而且還能在極短時間內逃到五百多裡外的荒島上，老夫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姓雲吧？”
開口說話的是美婦身邊的孩子，明明是孩童但是說話的語氣卻又老氣橫秋的樣子，顯得十分怪異。
只見那孩童目光陰冷的盯着漢子身後的黑瘦少年緩緩走近，一股渾厚的真元威壓從他身上釋放出來。
“兄弟，這是奔着你來的？看樣子來者不善啊，剛才聽他說大魚，還以為要搶老子的魚。”
漢子皺眉，語氣有些凝重。
他也看出了這突然出現的“孩童”太過詭異，明明是個小孩的樣子，但是剛才所暴露出的修為絕對是個金丹高手。
至於跟在“孩子”身後的美婦應該是築基修為。原本她應該是用了某種特殊功法隱藏了修為，所以在渡船上才沒有被雲寧看穿。
而此時因為長時間駕馭符舟，真元損耗過大，導致她無法繼續維持那門特殊功法，所以此時才會被人一眼看穿她的修為。
不過正當雲寧打算說什麼的時候，就聽漢子小聲道：“這兩不是善茬，咱們先弄誰？兄弟你說話，不過我看那小屁孩太詭異了，要不先弄死他？”
說是小聲，但是在場四人都不是普通人，把漢子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雲寧翻個白眼，盯着那“小孩”道：“都說李家有個藏頭露尾的金丹修士，但是從來沒人見過。如今想來不是沒人見過，而是見過的人都沒懷疑罷了。”
誰能想到這看似稚嫩的孩子身體裏卻藏着一個活了數百年的靈魂。
“哼，殺了我李家的人還想逃，一會老夫把你抽魂煉魄，再把你的皮囊製成傀儡供李家驅使百年。”
這名李家隱藏多年的金丹修士嘴上說著，藏在袖中的手快速掐訣，話音剛落一條火龍就凝聚成型。
炙熱的高溫撲來，那條還沒來得及架上柴火堆的大魚瞬間就被燒成飛灰，而雲寧不知何時已經退到三丈外。剛才他就一直在防備着對方突然出手，修士殺人術法千奇百怪不得不防。
“老子的魚”
漢子怒吼一聲腳下炸響悶雷，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找死”
孩子模樣的李家金丹驚怒出聲，雙掌齊齊推出又是一條火龍成型，整個人順勢飄飛出去。
而漢子的身形剛好出現在對方剛才站立的地方，面對撲面而來的火龍，漢子吐氣開聲猛地遞出雙拳。
拳罡如芒，離體一丈有餘。帶着烈焰的火龍發出一聲悲鳴瞬間就被撞散，而漢子的拳罡也剛好被抵消。
“六境武夫？”
孩童模樣的李家修士面色變得無比凝重，拳罡外放毫無疑問是一名六境武夫，而且剛才漢子拳罡離體一丈有餘，明顯就是六境中的強者，說不定已經到了三品。
李家修士目光閃爍，對面有六境武夫顯然出乎他的意料，而且直到現在他都還不確定那個殺了李平父子的小子到底是什麼境界，這讓他有些猶豫。
不過顯然有人沒打算給他猶豫的時間，易容之後外表黑瘦的雲寧左手藏在身後，右手並指斜划。
一抹劍光快若閃電直斬而去。逼得他只得側移一步，只是腳步剛剛落下這名李家金丹高手突然間臉色大變。
怒吼一聲硬生生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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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腳處早已血肉模糊，一隻由沙子凝聚而成的怪爪出現在他剛才落腳的地方。
要不是他生性謹慎一直提防着雲寧的話，只憑這一下估計就要被廢掉一條腿。
半空中李家金丹修士臨空而立，面容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小小年紀如此陰險，待老夫一會抓到你定要讓你想死都難。”
“想死還不容易，下來我成全你。”雲寧呲着一口白牙對着對方。
“你去纏住那個小畜生，老夫先收拾了那個武夫。”李家修士惡狠狠對着美婦低吼。
美婦聞言一頓，不敢有絲毫怠慢，抬手就揮出一把泛着幽光的匕首，被輕易躲過後只見她手上用勁猛的一扯，匕首又瞬間倒飛而回。
原來是在匕首末端繫着一根極細的金線。倒飛回來之時可以帶着絲線繞敵脖頸一圈。如此一來她只要稍稍用勁就能把敵人瞬間削首。這手段不可謂不陰狠。
“蛇蠍美人嗎？”
雲寧躲過這連環一擊伸手揉揉脖頸處一陣牙疼。扭頭看向吳勝仁那邊。
而漢子此時也並不輕鬆，剛才雖然讓他成功近身一拳砸向對方胸口，可惜還是被對方險之又險的避過胸口要害只是被些許拳罡掃中，吐血倒飛出去。
之後幾次漢子想要近身都沒成功，同時還要躲避着對方變換莫測的術法攻擊。不得不說這名李家金丹高手的廝殺經驗十分豐富，明白一旦被實力相當的武夫近身的後果。
再看雲寧這邊一擊不中的美婦再次逼來，鳳目含煞道：“既然敢分神，那就死吧”
潔白玉掌凝聚真元一掌拍出。就只見雲寧痛呼一聲吐血斜飛出去，方向正是李家修士所在位置。
“小畜生真當老夫傻嗎？”
李家金丹高手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伸手在腰間一抹，一條金色繩索飛出，眨眼間便來到雲寧面前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困成個粽子。
“哈哈哈，真以為老夫看不出你剛才是故意挨上那一掌？想讓老夫放鬆警惕偷襲嗎？”
說話間孩童身形的李家修士飛落過來，“老夫這縛靈繩專克修士，只要被纏上了全身真元都會被禁錮住，不好受吧？”
說罷一把抓起地上掙扎的雲寧，招呼美艷女子一聲就要離開，顯然他不打算再跟一個六境武夫繼續糾纏，弄不好把自己交代在這裏都有可能。
“胡兄弟”
見雲寧被擒住，吳勝仁爆喝一聲腳下發出一連串爆響，在原地留下一條殘影直撞過來，竟是打算硬抗金丹修士一招也要近身。
見漢子如此莽撞，李家修士臉上一喜，起手成決往身前一指。
然而手伸出一半便整個人突然僵住，彷彿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刻被抽干一般，腹部傳來一陣專心劇痛。
小小的腦袋緩緩低頭，只見一隻有些粗糙的帶血手掌從他丹田位置穿出，五指成勾裝。而自己那顆蘊養了近百年的金丹此時正在那隻血手掌心滴溜溜轉動着。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漢子還在保持前沖的姿勢，快帶那美婦剛剛拿出符舟在手。
“咳咳咳”
血手握拳，緩緩收回，李家修士的身體也順勢軟倒在地，金丹被奪，生機在飛快流逝，大攤血水從他口中湧出。
雙眼死死盯着還纏在雲寧身上的縛靈繩，似乎想不明白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這縛靈繩是他早年得來的一件法寶，幫他殺過許多敵人。哪怕是金丹修士只要被纏上都得乖乖變成待宰羔羊，這次卻失靈了？他想不明白。
然而雲寧也沒有興趣給一具屍體解釋自己不僅僅是修士這個問題。此時沒有了主人操控，縛靈繩自行脫落，被他拿在手中。
“我想知道張家渡船為何會被浮島獸襲擊”雲寧轉身眯眼看像倖存的美婦。
而美婦此時還處在絕對的震驚中，一個金丹高手，神仙一般的人物就這樣死了？直到那黑瘦少年開口問話時，她才猛地一顫，俏臉煞白哪裏還有半分先前的陰狠模樣。
“是髓液”
沒有任何猶豫，把整個過程說出。因為無法確定雲寧到底上了那艘船，所以他們在王家跟趙家的渡船上都派出了殺手。
其中成師就是上了可能性最大的王家渡船，而她則是跟這位李家影藏最深的金丹高手上了張家渡船。
因為李家這次認定了這場風波是張家全程在幕後推動，所以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還是想要毀掉張家的渡船，一艘跨州渡船被毀，其中的損失不可估量，而且還有後續的一連串間接影響。都能夠對張家造成巨大打擊。
但是想要摧毀一艘渡船何其艱難，於是這個任務自然就落在了李家這位從來沒人見過的金丹高手身上，本身實力強橫不說，又能在完成任務之後迅速逃離並且撇清李家與這件事的聯繫，正所謂一舉多得。
只是出發前他們多做了一些準備，那就是帶上了一滴浮島獸的腦髓液。
這種東西極難弄到，光看那浮島獸有多兇殘就知道了。不過只要一滴同類的髓液就能夠刺激的浮島獸發狂，就算相隔很遠它都能夠嗅到髓液的味道。
因為在智慧不高的浮島獸看來，誰拿着同類的髓液那麼誰就是殺害它同類的兇手。當然他們也只是多做一手準備而已至於能不能遇到浮島獸那就得看運氣了。
沒想到這次出行還真就讓他們遇上的浮島獸，於是便有了先前船上那一幕。
“那你們原本的計劃是什麼？”雲寧咬牙問道。
“擊毀渡船動力源晶引起爆炸。然後在這荒島等待下一次李家渡船路過我們在偷偷上船。”美婦顯然已經認命
渡船動力源晶雲寧聽張若水說過，源晶蘊含巨大的能量，擊毀形成的爆炸足以摧毀一艘渡船，但是源晶外層極其堅固想要擊毀必須擁有強橫的力量，最少也得是一位金丹後期的修士全力出手才行。
看來李家這次是鐵了心想要報復了，望海城中任何一個金丹修士的動向都會引起幾大家族的的特別關注。
若是有金丹登船，那麼家族便會臨時加派高手坐鎮，這樣可以保證渡船安全也能起到監視作用，但是李家這個孩童模樣的金丹修士就是最大的漏洞。
因為藏的是在太深，他偷偷登船，誰都不會注意到，事後哪怕有所懷疑，但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張家就算想要報復都無法明着來，至於暗地裏下絆子，這麼多年來相互之間又何嘗少過。
“行啦，不用擺出這種樣子，畢竟還需要你活着來暴露李家的陰謀，目前我不會殺你。”雲寧一指點出封住美婦周身竅穴。
這個女人暫時還不能殺，只要她活着回到望海城，那麼張家就能拿到實質證據，如此一來以張若水的性格在師出有名的情況下直接跟李家明刀明槍的打一場相信其他兩家也不會說什麼。
這些世家大族暗地裏相互使壞，但是平衡對他們來同樣說很重要，畢竟誰都不願意見到一家獨大的局面。
若非是死仇並且證據確鑿，不然的話真想要弄掉其中一家的話必須經過其他幾家的同意，而且若是利益分配談不好的話，想動手就會受到重重阻礙。弄不好就是得不償失。
而現在張李兩家算是結下死仇了，並且證據就在眼前。所以不管基於答謝張若水協助之情，又或是為那一船無辜百姓報仇也好雲寧都會想辦法保住這份“證據”把她叫給張若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