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葬禮
但這件衣服很好看呀,寬袍服大袖子,飄呀飄呀,要不是上了些繁複的紋飾,就有點和漢服差不多。
我越想越好奇想弄明白這是什麼衣服?這種衣服的設計是什麼?它是怎樣製作出來的?它對環境有多大影響?它能幫助我們做些什麼?”我已經開始注意到這一點了。”我說。我奇怪,自己怎麼會把注意力放在這個並不重要的細節上面...以致於都忽視了,一個男人怎麼會站上湖面這個不正常的東西呢?
我懷着困惑的心,走近湖岸,一直走到最後才看清楚,那女子身上繁複而絢麗的紋飾,都環繞在一個抽象地目光為主。
眼啊!怎麼又成了眼睛了呢?!
也就在這段時間裏,本來已經處於困惑之中的我像是猛然就醒了過來似的,突然間就想到了所有的事情,想到了我現在的狀態。
我就是神靈女我彷彿受到一種陰冷力量的侵襲,當意識缺失時,才會見到那麼現實的景象...神靈女哪?我怎麼來了?我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人!我究竟是什麼東西?是我的影子?還是我的聲音?還是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我竟荒唐地分辨不出究竟是幻覺抑或現實。
這後知後覺、陰森恐怖的感覺使我心生畏懼,恰好此時,那湖面上婀娜多姿的美麗倩影,突然緩緩地轉過頭來。
我產生了強烈的逃離慾望,但身體完全聽不進命令,無法動彈。
而下一時刻,那已轉過頭來的女子最終將視線落到我身上,當我見到她的剎那,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崩潰的過程,我要呼喊、要吶喊,卻又無法呼喊、無法吶喊、只能看着。。。
事實上,那婦女不僅長得並不可怕,而且連容貌也十分美麗。
然而誰又會接受,在這怪異的景象中,卻見到了一個與他簡直一模一樣、身着奇怪衣服、站在湖面上的男子。
更可怕的是這女子雖長得與我一模一樣,但臉上卻很少有一絲憤怒,而她的靈氣、氣質,都非如今的我可比。在我看來,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平凡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我想她一定是個女人,一個很有智慧的女人。她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但她懷着一顆悲憫眾生、無法親近、如仙似玉、但又不失淡泊的心。
她似乎比我漂亮,仔細一看不過是和我差不多,而且似乎也不全是一回事,我已說不清。
她真有種自慚形穢,見了自己。
我想挪開視線,我想躲開她,可此時她突然向我露出了怪異的笑容,這笑容猶如寧靜的湖面上被和煦的清風吹得皺巴巴的,好不令人怦然心動,可又好不令人心無所屬,彷彿湖面上像是要竄出些東西來!
突然間她不見了。
然而耳邊傳來哀婉、嘹亮的號角聲,然後,聽到無數繁雜人群的腳步聲,那種種酷似禱告的人聲,凌亂而聽不見。
這些聲音從這山林中傳來,從各個方向傳來,驚得一堆白色飛鳥向我居住的神秘湖泊大步逼近。
這都是誰的事?我是一個在醫院裏工作的護士。我有一個女兒,她正在上小學一年級。那天早晨,當我從床上爬起來時,發現女兒已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擠到了廁所里。我很想避開,但身體還是沒有受到控制,只能夠像個木樁一樣立在這兒。
這幾個人步履匆匆,轉眼便走出了密林。
多麼奇怪的一個群體,臉被描繪成白眼睛圖騰,前額處卻被描繪成紅艷艷的眼睛圖騰。她們穿上與那女子款式相符的衣服,邊走邊傷感地吟誦起來。那吟誦聲是我剛聽過的一種類似禱告的歌聲。
這幾個人組成了浩浩蕩蕩的行列,前面行走着一位頭髮散亂、鬚髮皆白、邁着怪異腳步、邊走邊看、把紙錢灑向空中的老人,這紙錢式樣也非常有特色,都剪裁成眼的式樣。
於是,潔白的紙錢在空氣中飛舞,然後不停地飄落,彌散出一種奇異而蒼涼的心情,本來是湛藍的天,似乎也因它而陰霾起來。
飛鳥驚、天蒼蒼、陰森森、古已有之的人,我究竟經歷了什麼呢?
我愈驚慌,便愈找不到思路,只看人群逐漸靠近,卻無從下手。
漸漸地,我被那些怪人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但奇怪的是他們根本沒沒把我放在眼裏,只是視而不見地聽之任之,便向湖邊走去了。
這使我略有怪異之感,可更怪異的是當越來越靠近時,其中一些人對待我竟不閃不躲,錯開的一剎那,竟穿破了我的軀體。他們是誰?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們為何要如此傷害我?是什麼力量驅使着我們之間產生這樣的關係呢?難道是愛情?我有點驚惶。究竟我是不是虛幻的呢?還是它們是不是虛幻的呢?
這道題在如此怪異的情況下是沒有答案的。
可也正是在此時,人群里悲壯的喧嘩聲越來越大,隨着陣陣似有追憶哀悼之聲傳來,只見一支最浩浩蕩蕩的隊伍步出山林,細看,那一群人居然背着棺材,難道這就是葬禮嗎?
我瞠目結舌地看了看那口碩大的、需要16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才能扛得上的靈柩,這才知道面前的這群人到底幹什麼去了,結果就是舉行葬禮。
我還早該預料到,哀歌、念禱詞的人、和那個彷彿招魂的巫師...難道所有的事情不是對我說是葬禮么。
但以前令我不明就裏的是,她們的葬禮與華夏古代葬禮風格形成鮮明對照。
本應孝衣素服華夏喪禮,但在此喪禮上,百姓竟都穿上了華服,這陰森恐怖之俗,怎能使人在喪禮之初便有喪禮之感。
但是再怪異,也不會有那種把眼睛當圖騰的風俗使我感到怪異,我感覺自己彷彿被淹沒在一片泛濫的視線中,她們衣服上的裝飾、她們身上的飾物、她們面部的圖紋、還有那口碩大棺材上飾以圖騰紋。
到底是誰家的喪事呢?
我看着這口大棺材離自己越來越近了,抬着棺材的人臉上沒有表情,一步一個腳印,像踏着正步一樣,以均勻的速度向我走過來。
以前那幾個人,在這一刻已走到那湖畔,開始都跪在寧靜的湖水裏,嘴裏念叨着什麼。這時一個人走到了他們中間,他用手指着湖面上那一圈一圈的白色紙錢說:”你們看,“白“字最漂亮!”接着,人群里便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終於那鬚髮皆白巫師跳到湖邊那塊最大大石上,邊灑紙錢如眼邊狂舞。
我鬱悶得快發瘋了,任誰不可以在這樣一個陰森恐怖之地,看這樣一群陰森恐怖之人,辦這樣的葬禮,我會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