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西家大院。

“小貝女兒，你爹爹也才剛回到家，你就嚷着要去看你的小文哥哥，先等你爹爹休息一下再說吧。”

西大小姐雖然嚕着嘴巴不高興她娘親這樣說她，她馬上轉過念頭，向著她爹親展開雙臂，想她爹親抱她親她。她爹心愛女兒，也顧不着從省城回來的一路勞累，一把摟着女兒的腰，又抱又親的。西大小姐將自己的臉緊緊地長時間貼着她爹的有鬍子的臉夾，還未忘用眼斜看着她的娘親。

貝主早已轉身進屋去吩咐小芸準備洗澡水。小芸用水將久未用的泡澡桶沖刷乾淨，不久一桶的熱水也就準備好了。西大小姐小時候也常陪爹親一起泡，這次被她娘親不讓着她了。

西大小姐回到自己的房間，找小芸說話去了。她還問小芸孃，娘親不讓她陪爹是咋回事。小芸說：

“也許是你爹和娘有事情要談！”

貝主真的在與西令王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貝主說：

“她爹，我看吉先生家的小子吉洪文很不錯的，不顧自己安危，臨危不懼地救了女兒，這小孩肯定不錯，人也心好。女兒的年齡又小他二十來天，正好。要不，我們跟女兒和吉洪文訂過娃娃親，我們也好早早省心。”

在澡盆泡着澡的西令王，一邊聽着愛妻的話，一邊雙眼緊閉，好像在想着什麼事情。他不想馬上回愛妻的話，又怕傷着愛妻的心，何況現在愛妻正懷着快要生孩子的這樣的情況。若答應了愛妻的想法，以後就退不了了。他想了想說：

“看看再說吧！”

其實這一句看看再說，基本上也就是以後不再說，這次都不同意，還有什麼比這救人命的恩情更重更大的呢？看來，西令王不想把可愛的寶貝女兒委屈嫁給算是較窮的吉十其家當兒媳婦的。而現在，西令王覺得一句這樣的話搪塞愛妻有些過輕，於是稍後又補了一句：

“我們備些重禮去看看他們一家，表示一下。以後他們家，我們多關照一些就是了！”

“她爹，你這樣定也行！”

“你下來準備一下，找過日子我們過去！”

在澡堂門口，西大小姐聽爹娘講完話后突然說：

“爹親娘親，什麼叫訂娃娃親？”

她娘親聽見女兒這樣問他們，不好作答。

“等你長大以後，你就知道了什麼叫訂娃親！”

西大小姐在心裏想，娃娃要長大后才明白的事情，現在知道有什麼用。她也沒再多問也沒有放心上。她又回自己的屋子裏去了。

貝王丟下男人讓他自個泡澡，她也轉身拉上澡堂的門回屋去了。她一路在想，她男人為啥不同意跟女兒訂娃娃親，是那個兒子不好，還是這個兒子的家庭條件差？後者是客觀存在的，但也不是主要的問題。是看不透這個小男娃娃未來是啥樣子嗎？這個應該也是不算特別重要，畢竟未來誰都說不清楚，當然也就看不透。關鍵是人好就可以了，只要心痛女人愛女人，就這一條也就可以了，這條是一切的前提，也是將來幸福不幸福的一條重要保證。想到這裏，貝王一路上搖搖頭，滿心的失望。

第二天上午，西家大院。

在西家一家還未去得成吉家感謝，突然，小文哥哥在其他爹爹的陪同下先來到了西家。

“小西，小西！你在哪兒呢？”

西大小姐聽見壩子處有她非常熟實的聲音叫她，她從屋裏里衝出來，猛地一下子就抱着了小文哥哥：

“我的小文哥，我可把你想死了，我好想你！我想叫我爹親帶着我去省城醫院看你！我真怕從此再也見不到你！”

嗚鳴嗚，她哭的滿臉的淚水！雙手交叉緊緊的抱住小文哥哥的頭，不時用帶着眼淚水臉夾在小文哥哥的臉夾上來回的擦。

小文也情不自禁的流出了眼淚。他也怕今生再難見到小西妹妹，誰說就不是生離死別呢？在他被江水浸泡了快淹到頭時，流動的江水會把他帶走，就在那時，他都已經失去了知覺，死亡其實已經靠近了他。他若是那樣，是被江水帶走然後再沉入江底，還是就直接沉到江底了呢？在靈魂彌留的那期間，他也不知道了一切，是不是也就是那樣的呢？他就把她忘記了，他也就一絲絲也沒有留住她的印象。小文在醫院期間，他急切的多麼想早些見到小西妹妹，也多麼希望在醫院見到她，可無數天的過去，無數個希望的企盼，讓他心裏難過了又難過，眼淚流了未止又淚水湧來。他那時，用力把她甩出去后，他不知道然後，她倒底好不好，她有沒有被他摔痛了呢？她有沒有又處於薄冰中，冰慢慢在下沉？這是停留他在停止他有意識前的隙間所想到的。

僅管他已經知道她沒有什麼事情，安然無恙，他亦然不放心，他要來看她，他要去說他想她，他喜歡她，他離不開她。雖然他不知道小男生愛一個小女生，心裏是用的什麼，說不出來，但那萬分緊急的那一刻，那情景，他覺得是很壯美的，那一刻，她是那麼的漂亮，滑動的姿態，再也沒有比這加深刻的印象。他愛她，無私的，沒有回報的。

他想她，她更想他！所以來了，心也來了。

“你再也不要離開我……”幾乎倆個童貞小孩一起說出來。撕不撕心？裂不裂肺？

貝王流淚了，只有貝王流了好多好多的淚水。她看着眼前的這雙小孩，多麼好的一對，情不自禁的不斷點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心思的頭，她的眼淚就愈發的止不住了。

她上去雙手緊緊地抱着倆個小娃娃，她從他們的由衷高興表情和倆人淚水中，彷彿也是看到了她過去的童年。幸福，此刻是一樣，她童年的幸福也像如今的自己女兒的幸福一樣，天真爛漫，純凈純美。她也有一個如今像她對待自己女兒一樣好的母親。

她想對他說，我們訂娃娃親吧？！不是對丈夫講，而是對站在倆娃娃後面的人講，對吉先生講。然而，她卻無可奈何地說：

“你兒子真好！你兒子真好！……看他倆哭成這樣子，我心都軟了！”

先生也很激動，他是被這眼前的仨人感染的。他說：

“小西她娘，我們打算一家人準備好后，一起來謝謝你們一家人的關心和愛護，沒曾想到小文想小西妹妹那麼迫不及待，所以，才這樣倉促沒有禮節，很抱歉！”

在這樣的情況下，西令王將已有些準備了禮物的，也準備了些錢，也就一家人帶着倆個小孩子和吉十其一道上吉家去回禮。

選日不如撞日。這兩家人在這吉家聚在了一起，一桌酒席自然準備的豐富，除倆娃還有貝王有身孕喝不了酒外，仨大人開懷暢飲。在這熱鬧的時候，貝王用自已的酒碗，給小文喝一口，又給女兒喝一口，大人們也是無比的開心！酒，是北方人的親戚，自然是北方人最受歡迎的朋友，是他們的生命，也是他們的依存。大人們高興，小孩們也歡喜，女人們喜愛，男人們則是狂飲。

“吉兄吉嫂，我們感謝你們的兒子救了我的女兒，救命恩人，今兒，我的這些禮品和禮財，請你們務必收下！”

吉十其說：

“你救了我們的兒子，我們才該好好感謝，何況，你們也關心並關愛到了，我們深深地表示謝謝。你們的心意到了，我們領了你們的心意，財禮免了，不要這多禮節！”

此時，這倆個小孩，喝了一點點酒，渾渾然然的，你親我一下臉，我親你一下臉，現在才知道，互相親吻是這等高興。

作者：墨傾似淚痕

2022.6.1

－－－－－－題外話－－－－－－

此章，獻給六一兒童節時的天真幸福的所有兒童們，祝孩子們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