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一步即入聖（4）
“怎麼解釋呢？”蓑笠翁聽着上官明月急切的語氣，眼神為難了一下，他不知道怎麼解釋，思索了片刻，然後用了一個詞來解釋。“偽六境。”
“哈？”眾人一臉的疑惑，他們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的境界。
蓑笠翁看着他們一臉疑惑的樣子，略微沉吟的說道：“你們沒聽說過也對，因為那是老夫一個比喻，或許以前也出現過這樣的人，只是沒人像老夫這般比喻過,以老夫對現在陳陌這樣的狀態來看，雖然同樣擁有六境的實力，卻不是庄聖人的對手。”
蓑笠翁目光看着遠處的戰鬥，沉思了一下，緩緩的說道：“六境之人與五境之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六境之人以一方天地為炁界，所以他們擁有的氣，要比五境之人強悍的多也雄厚的多。”
這一點對於上官明月這些對武道深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一些。
“若是把這一方天地比作一匹千里馬，破至六境的人就是馴服這匹馬的伯樂，兩者齊頭並進，發揮最大的作用。而此時的陳陌卻不是這樣的狀況,馬是千里馬，伯樂也是伯樂，但陳陌並沒有馴服這匹山裡馬，而是強行騎上了千里馬，雖然也能騎着馬在瘋狂的馳騁，但卻不能很好的控制，所以在與另外一個伯樂騎千里馬相追逐，自然高見立下。”
“簡單來說，陳陌不僅要騎着千里馬與庄聖人追逐，還要試圖壓制胯下的這匹烈馬，免得被這烈
馬給甩了下去。”
“總之,大概就這麼個意思，陳陌之所以這麼快破六，也是迫於無奈之下，老夫可是沒有他這般的膽量。”
眾人聽了蓑笠翁的解釋，大概明白了陳陌現在的處境。
“若是陳施主在失控之前不給予重創，我等還是各回各自家，各找各....阿彌陀佛。”不驚和尚的言下之意就是，陳陌重創對方的話，他們也就有出手的機會，結束這次事情。
眾人不說話，連一個“難”字都說不出口，因為他們知道的事情，庄聖人不可能不知道，而且現在看着庄聖人的戰鬥姿態，還遊刃有餘，似乎也在等着陳陌失控的時候。
.....
“嘡！嘡！嘡！”
怒目之下的陳陌，進攻變得極為的犀利，但換來的卻是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庄山主巋然不動的屹立在原地，他身邊的劍氣也越來越多，就像到處陳陌在雲嶺山脈看到他與仙師戰鬥時候的模樣。劍氣猶如銅牆鐵壁，牢牢的守護着庄山主，時不時有數道劍氣在間隙之間對陳陌出手。
“嘡”，又是一擊之後，陳陌的身子彈跳後退至一段距離，手中的濁墨似乎也有暗紅色的光芒悠悠的散發出來。刀勢之氣，在刀刃上熊熊的燃燒着，即使是普通人都能肉眼可見虛幻的火焰線條。
庄山主也感受到陳陌的氣息達到了一個巔峰，勢必要給他沉重的一擊，一揮手，劍氣之劍凝聚成一把大劍
，在身側，在他身邊的環繞的劍氣減少了一半，面對陳陌的下一擊，他不打算防守了，也要以攻擊之姿迎接，不僅如此，他還要用這一擊將陳陌打落凡塵。
陳陌呼出一口滾燙的濁氣，此時的他就像散架了一般的疼痛，由里到外，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感，被某種東西瘋狂的排斥着。
“在一下，在一下就好了！”陳陌在內心中暗示着自己，狂亂的氣息在他身體中溢散出去又被拉扯回來。
某一刻，眼神一凝，低吼了一聲：“斷水流！！”
與此同時，庄山主這邊的氣勢也不落下，儒家獨有的浩然正氣如無數道透明絲線從這方天地出來，纏繞在庄山主身邊的那把大劍之上，大劍溢散出來威壓波動，讓不少圍觀者心悸。
“劍影流光！！”
兩邊同時使出自己的一擊，陳陌提刀而上，刀刃所掠過之處，像是被火焰灼燒了一般，留下扭曲的幻影。庄山主這邊，人靜劍動，劃破虛空，轉眼之間，便至敵前。
刀落，劍沖。
“嗡兒～”
衝擊驟現，所過之處，皆被削平，只是這被削平的地面，在第二道衝擊之下，又瞬間崩裂出道道深達數長的裂紋。
“給我破！”
陳陌手握着濁墨，頂着大劍的劍尖奮力的朝前斬去，之前能劈開他的劍氣，這次也一定能。劍氣的余鋒之氣，撕碎了陳陌半邊身子的衣物，衣服之下，皮膚上，一道道細小的劍痕出現，使得陳
陌體無完膚。
面對着陳陌瘋狂的輸出，不遠處，被衝擊吹得衣服獵獵作響的庄山主手中的劍氣對着前方一刺。
“結束吧。”庄山主的語氣平淡，好似雲淡風輕的樣子。
劍之所指，劍氣所過。
與陳陌相撞的劍氣爆發出來令人壓抑的劍氣之威，“歘”的一下，劍氣化作一道劍虹，掠過陳陌。
劍虹之中，陳陌的濁墨之刀，崩碎了半截，陳陌的手臂在劍虹之中被撕碎，皮骨消失，血肉消融，整條右臂，就在陳陌詫異不甘的眼神中消失。
這一刻，陳陌感覺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劍虹停現在身邊，消失了右臂，斷刃懸停在劍虹之中，似乎也在離他遠去。
“我輸了？！”
這是陳陌此時此刻內心浮現的一句話。
.....
山頭之上，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或許是武靈兒高度集中關注陳陌的狀況，她也看到了這她不想看到的一幕。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訝異，訝異之中又有着不同的其他情緒。
虹光一閃而過，武靈兒視線朦朧起來，沒有了誘人紅色的雙唇顫巍巍地蠕動着，似乎有字要從她的嘴巴了迸發出來，但又說不出。
“不....”終於，第一個字掙脫出來。
“不要！”語氣終於順暢了一點。
“可以了，可以了陳陌！”
“住手，住手！！！”
武靈兒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聲音之中充滿了悲腔，淚水如泉水的從她那驚艷世人的雙眸中流淌出來。
即使已經站不穩的她，身子還要向前探出去，一隻手竭盡所能的伸出，想要抓住陳陌的身影，只是....
“不好！”不驚和尚驚呼一聲，他與蓑笠翁同時消失在原地。
......
虹光之後，斷刃在陳陌眼前緩慢的旋轉着，沒有人握着它，它也像被拋棄的孩子，朝着塵土中墜入。
“我輸了。”
陳陌內心再次響過這道聲音，這個瞬間他突然覺得好累，整個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隨之消散的還有那與天地靈氣共鳴，它們似乎顯得異常的興奮，終於擺脫了陳陌這個狂暴之徒。
“不，我沒輸！”陳陌內心猛然地掙扎了一下。“只要我還沒死，我就還沒輸！”
此時天地靈氣再次暴動起來。
庄山主原本以為陳陌放棄了，心裏也緩了一下，這樣的陳陌也還能保住自己諸位喪失的危險，但隨之看到下一刻的舉動，眼神一凝，握劍的手一緊，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我還能戰！”陳陌內心狂吼了一下，還在的左臂一抬，斷刃吸附在手中，刀勢再起。
“斷水，雙響！”
陳陌在以命換命的方式，毫無節制地運轉氣息，再來一次斷水流。而就在他舉起刀的時候，庄山主的身影出現在她的前面，手中的劍氣刺入了陳陌的之中。
陳陌嘴巴湧出鮮血，緩緩低頭看着刺在自己腹部的劍氣，他體內的氣息在飛速流逝。
“想死也不能死在本聖面前！”
庄山主的語氣明顯帶着一點怒意。
“咕呃～咕呃～”
陳陌想說話，但喉嚨動一下就有鮮血衝過喉嚨，從嘴巴那流淌出去。
......
“不要！！”
武靈兒看到這一幕，精神終於崩潰，兩眼一翻，漆黑襲來。
那一刻，她與陳陌的種種回憶像走馬燈的出現在眼前。
那一年，他們在山中的那間小木屋相遇，他喊了一聲師姐，而她轉過身來也回應了一句師弟。
那一年，他們在整齊亮麗的書房相見，他坐着，她躺着，相互抓着對方的手臂，在血血交融的期間，他們聊得很開心。
那一年，他躺在床上，渾身是傷，她坐在床頭，淚眼朦朧，不是家人勝似家人。
那一年，他和她....
那一年，她和他....
種種畫面浮現，重複閃現着，在漆黑的侵蝕之下漸漸被吞沒。
....
“娘娘？娘娘！”上官明月看着癱軟下來的武靈兒，急忙扣摟住她，她也想給陳陌伸出援手，但做不到。
抱着昏迷過去的武靈兒，她也癱坐在地上，無力感如潮水般涌了過來，把她給淹沒，她不僅給不了陳陌援手，甚至之後還會看到武靈兒在自己眼前被人帶走。
想到此處，她抱着武靈兒的雙手更加的緊了，把她死死的摟在懷裏，若是有人想從她這裏帶走武靈兒，那就從她的屍體上踏過去。
....
“庄聖師！你個大～混～蛋！！！”
就在這時一道空靈的聲音在
這片天地中響起，聲音之中帶着無比憤怒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