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真的好擠
烈日當空,太陽拚命地炙烤着大地,到處都熱浪滾滾。
道路兩旁的草叢都像睡著了似的,個個彎着腰,顯出垂頭喪氣的樣子,不斷鳴叫的知了聲更添了幾分煩躁。
楚清芷擦了擦汗水,感覺自己要被曬化了,焉兮兮地坐在驢車上,被一個帶着草帽的青年拉着,正往楚家村走去。
「爹,停一下,我想喝水。」
楚清芷嗓子冒煙兒,實在忍不了了,那邊看到一口井,她連忙喊停。
楚榮把驢車趕到樹蔭底下,「清芷,你等一會兒,爹馬上去取水。」
說完就提着一個桶,又拿了一個盆連忙向水井走去。
楚清芷熱得不想動,就順從地應了。
楚榮很快取了水回來,他自己沒喝一口,就直接拎着桶端着盆返回來了。
桶放到驢的面前,盆端給楚清芷,「喝吧。」
楚清芷覺得自己像一條擱淺的魚,喝了水之後,總算感覺活過來了。
她把盆端給楚榮,順便說了句,「謝謝。」
楚榮也不嫌棄,端着盆把剩下的水都喝了,喝完水,又等驢喝完,才又繼續趕路了。
淺淺慢慢的滾輪聲沿着道路響起,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總算是到楚家村了。
驢車停在一家青磚瓦房的院門前,楚榮把楚清芷扶下來,又把桶和盆拿下來給楚清芷提着,然後揚聲喊道,「三叔,我來還驢車。」
三來歲,身體硬朗,聽到聲音連忙走出來,接過韁繩,目光落在楚清芷身上,「閨女接回來了?」
楚榮連忙對楚清芷道,「快喊三爺爺。」
楚清芷現在算是虎落平陽,龍擱淺灘,只能乖巧喊人,「三爺爺。」
三叔點點頭,「楚榮,這天氣熱,你快帶閨女回家,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楚榮恭敬道,「是,三叔。」
楚榮把楚清芷手裏的桶和盆接過來,然後便急匆匆地帶着楚清芷回家了。
這是幾間簡陋的茅草屋,外面帶着一個小院子,收拾得很乾凈,一看就知道女主人很能幹。
走到院門口,楚榮提前打預防針,「清芷,我們家不如你養父母家,你別嫌棄。」
楚清芷點點頭,沒說話。
聽到楚榮的聲音,房子裏走出來一串的人。
分別是楚榮的妻子李氏,爹娘,還有八個孩子。
是的,沒有數錯,就是八個,加上楚清芷,就是九個娃了。
楚清芷,「……」
楚榮給楚清芷介紹,楚清芷乖巧地一一喊了人,然後大家一起進屋。
李氏把楚清芷拉到身邊坐,眼圈兒紅紅的,「清芷,苦了你了,以後不管怎麼樣,爹娘都不會再把你送人了。」
楚清芷在楚家排行今年,在出生那年,縣城一位老爺來村裡收糧食,看到楚榮這一家孩子多,而他兒子成親多年沒有孩子,就問他願不願意送他家一個孩子。
當時家裏實在太窮,楚榮和李氏就同意的。
他們也不想拋棄孩子,但是孩子去有錢人家生活比跟着他們好,這樣也能減輕一點家裏的負擔,考量到這些,他們才同意的。
過去,老爺的媳婦忽然懷孕生了一個兒子,就不想要楚清芷了。
其實那媳婦一點兒都不喜歡楚清芷。
她每每看到楚清芷,就覺得是公爹故意在提醒不能生的事實,久而久之,對楚清芷極度厭惡。
這會兒有了親生的,立馬就想把人送走,老爺家裏自然聽兒媳婦的,於是就通知楚榮去接人。
楚榮第二天就去接人了。
於是有了剛才那一幕。
楚清芷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收回來,她不喜歡與人接觸,「嗯。」
楚榮的大兒子,楚一忽然道,,我給你涼了糖水,你要喝嗎?」
糖水可是金貴東西,一錢銀子一斤,許多人都買不起,家裏的糖水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買的,大家都捨不得吃。
楚清芷想拒絕,但是這算是新家給她示好,要是拒絕,就代表她不喜歡這裏,「給我端過來吧。」
楚一歡喜道,「行,我馬上去給你端。」
楚清芷一口氣把糖水都喝了,然後問,「有房間嗎?我想睡會兒?」
李氏連忙道,「有,有,有,跟娘來,已經跟你準備好了。」
楚二是個女兒,她連忙道,,你跟二姐睡,家裏房間不多,你要是不習慣,二姐可以打地鋪。」
楚清芷看着不太富裕,但人口眾多的的家庭,只有一個感覺……好擠,「不用打地鋪,我們可以一起睡。」
楚二開心點頭,「二姐睡相很好,不會擠着你的。」
楚清芷點點頭,「嗯。」
來到房間,楚清芷愣了愣,床只比單人床寬一點點,睡兩個人,外面的人只能側着身體睡了……真的好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