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情和義值千金
幾人於是繼續出發,往貨棧走去。
丁瑞仍然走在隊伍最後面。
其他人並不知道個中內情,因此對待他一如既往!
丁瑞雖然心虛,卻也沒有引起警覺。
一路回到貨棧,直到夥計們栓上貨棧大門。
楊墨才將小全子叫了過來。
附耳跟他交代了幾句。
小全子聽了安排,暗暗心驚。
不動聲色的悄悄離了眾人,先一步進了房間。
幾人將馬匹牽入馬廄。
丁瑞正要一個人往貨棧夥計們的住處去。
迎面卻看見小全子領着好幾個夥計正向他走來。
這時,只聽楊墨忽然在背後厲聲喝道:“丁瑞,你往哪兒去?”
丁瑞雙腿一軟,自知大勢已去。
立刻就癱軟在地上。
小全子等人衝上前來,圍住了四面去路。
楊墨看見他的反應,就知道沒跑了。
大聲說道:“把他給我帶進來。”
轉身就大踏步進了貨棧正堂。
小全子等人像拎小雞似的,把軟作一堆的丁瑞抬了起來。
快步送進大堂,丟在了地上。
丁瑞情敵事情敗露,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連頭也不敢抬了。
顧菲菲和梁安不明就裏,滿臉疑惑的跟着進了屋子。
“先生,丁瑞他犯了什麼錯?”
顧菲菲首先不解的問道。
她一向很欣賞這個夥計,聰明忠誠,能說會道。
先生白天還誇了他,怎麼一眨眼態度就變了。
“這你得問他了,看看他每晚在鋪子裏,都做了什麼好事?”
楊墨冷眼盯着地上的丁瑞,語帶譏諷的說道。
顧菲菲聽了這話,吃驚的看向地上的丁瑞。
聯想到丁瑞的工作,她已經明白了先生話里的意思。
只是她怎麼也不肯相信,背叛自己的居然會是丁瑞。
就是因為他為人聰明機警,自己才把晚上看守鋪子的重任交給他的。
這個丁瑞也算是楊墨身邊的元老了。
他也是老山村人,還有個妹妹,就在村裏的香皂作坊做工。
香皂配方並沒有泄露,可見他這個妹子並沒有背叛老山村。
倒是做哥哥的,先做了老山村的叛徒。
楊墨記得,當時也是看見這人聰明能幹,才高薪把他留在了顧菲菲身邊。
沒想到卻養了個白眼狼。
“為什麼?先生和我都對你不薄,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
顧菲菲氣得眼睛都紅了!
沒有什麼比被身邊人的背叛更讓人氣憤的了。
丁瑞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反倒不怕了。
“呵呵!”
只見他抬起頭來,獰笑了一聲。
冷眼看着楊墨道:“一天三個大子兒,也叫作不薄?楊墨,你打發叫花子呢?你就是欺負老山村那幫鄉巴佬,府城隨便一個夥計,一天也有三個大子兒。你說說,我跟其他夥計有什麼不同?”
“還有你,顧菲菲,一個破了產的喪家之犬,若不是被小木匠收留,你連個屁都不是。裝什麼大小姐?楊墨過去都是村裡人嘴裏的笑話,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整天對我們呼來喝去?”
“朱掌柜就不一樣了,他願意給我三兩銀子的月薪,讓我今後專管香皂生意。干一個月抵在你這裏干一年,我憑什麼還要給你姓楊的賣命,聽這小娘們支使?老子不幹了!”
小全子等人聽了這話,肺都快氣炸了,衝上去就要動手。
楊墨伸手攔住了他們,冷笑一聲走上前去。
繞着丁瑞走了半圈,只給了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你要離開無可厚非,跟我或者顧姑娘說一聲就是了。你不該往香皂里投毒。那裏面可是有你親妹子的心血,你怎麼敢去褻瀆他們的勞動成果?”
“廢話少說,楊墨,少在這裏假慈悲。你不過是想利用我們,給你賺錢罷了。你跟朱總管他們,又有什麼不同。你說吧,怎麼才肯放我走?大不了我把妹子賠給你們一輩子為奴為婢,或者你們把她賣進窯子裏,也抵得上那些人的湯藥費……”
“啪——”
不等丁瑞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就抽在了他臉上。
把這小子抽得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你,你憑什麼打老子,老子現在已經是朱總管……”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兩顆牙齒頓時就從丁瑞的嘴角滾落下來。
這小子滿嘴是血,眼前金星亂閃。
連站都站不穩了。
這下他老實了,捂着半邊臉,整個人都懵了。
“你要走,我可以成全你。你投毒,我也可以看在你媚子的份上,饒了你。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拋棄親人。把他押下去,拷問清楚。只要不死,隨你們怎麼招呼。”
楊墨擺擺手,像驅趕一隻蒼蠅。
“遵命!”
小全子興奮的一把扯住丁瑞的後頸,向後面拖去。
丁瑞一邊掙扎,一邊大聲的叫嚷。
“楊墨,老子是朱總管的人,朱總管饒不了……唔唔唔……”
話還沒說完,他那嘴裏就被塞進了一塊破麻布,頓時就叫不出聲了。
拋棄親人的男人,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楊墨暗自在心裏給丁瑞判了死刑。
只等拷問出真相,押送有司判過之後,再行了斷。
顧菲菲眼見自己身邊的人猙獰的模樣,氣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如果沒有先生,他丁瑞這時候恐怕還在老山村挨餓受凍。
她妹子有個這樣的哥哥,也許早就被賣進了窯子裏。
府城的夥計們是也有三個大子一個月。
但你要問問,他們都是什麼人?
哪一個不是背後有靠山,有人情。
費盡千辛萬苦才謀得一個夥計差事的。
此人不知感恩,就連心也是冷若冰霜,難怪先生會如此氣憤。
這一刻,顧菲菲看着楊墨堅毅的臉龐。
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一直不能走進先生的心。
先生喜歡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
而不是一個只會賺錢的掌柜。
先生不在乎金錢,要的是情義。
情和義,值千金!
為了南嶂修牆的民夫們,先生願意千金散盡。
又怎麼會在乎一個月三兩銀子的月薪呢?
如果丁瑞真有三兩銀子的胸襟和才華,先生又怎會吝嗇於金錢?
丁瑞之流固然不懂先生,自己之前又何嘗懂得。
“先生,是我錯了!請先生責罰!”
顧菲菲主動上前,低下了一向高傲的頭。
頭回像個小女人一樣,雙手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