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在表不在里
“你承認是你鋪子裏的貨物所致就好，誰管他們以前有沒有毒？”
賈世良幸災樂禍的瞪了楊墨和顧菲菲一眼，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們。
鄭仕弘眉頭不自禁就皺了起來，扭頭看向賈世良道：“賈大人，稍安勿躁。待本官查明原委，自會還你愛妾一個公道！”
賈世良這才不情願的閉了嘴。
鄭仕弘又轉頭問道：“顧菲菲，貨物一直儲藏在你鋪子裏，你怎麼能證明，不是你的貨物本身有毒，而是別人投毒？”
“是啊，以前的何以為證啦？以前的香皂沒毒，就能證明現在的也沒毒嗎？你必須提供香皂的配方，拿出來讓有經驗的老掌柜驗看明白，方能使人信服。”
賈世良帶來的那個瘦師爺忽然站了出來，狡黠的盯着顧菲菲。
楊墨聽了這話，瞳孔禁不住一縮。
心裏頓時就明白過來。
他們這是想要香皂的配方啊！
恐怕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至於投毒誣陷顧菲菲，不過是手段而已。
好毒辣的手段。
楊墨可不準備讓他們得逞。
向顧菲菲使了個眼色。
顧菲菲立刻就站出來反駁道：“香皂配方是我顧家的秘密，豈能輕易泄露？小女子自有辦法，證明是有人故意投毒。”
鄭仕弘正要附和師爺。
聽了這話，只好說道：“既然如此，你且把證據拿出來，證明給堂上眾人看看。”
顧菲菲大喜，向鄭仕弘要了兩盆清水。
又從被扣押的香皂車上，取來幾塊有毒的香皂。
“劉神醫，這香皂表面被人塗了毒液。您老可能分辨得出，是何種毒物？”
顧菲菲先把香皂拿給東城回春堂的劉老大夫看了。
劉大夫是縣裏有名的大夫，深得襄陽府百姓的愛戴。
他的話，還是很有幾分說服力的。
只見劉大夫小心的捧起香皂，湊上前去，先觀察了一遍，又聞了聞。
方才肯定的說道：“是了，這正是金錢草的汁液。雖然氣味被香皂所掩，卻隱約還是有一些的，再結合它所造成的癥狀，老朽敢斷言，這正是金錢草之毒。”
“劉老，你能認出毒物，也不能說明它本身沒毒。以鄙人觀之，這香皂的成分中，說不定就有金錢草。這位小娘子說它塗在表面就塗在表面？何以證明啊？”
賈師爺又陰陽怪氣的嚷嚷了起來。
劉大夫一時被問住了，啞口無言。
顧菲菲抿嘴一笑，也不答話。
按照之前楊墨的表演，從容的戴上鹿皮手套，接過劉大夫手裏的香皂，洗了一遍。
緊接着，又用洗過的香皂，在另一盆水中洗了手。
眾人都怔怔的看着這一幕。
這金錢草的毒很是霸道，但凡沾上一點，就會紅成一片。
體質不好的，風團更是會經久不散。
顧菲菲雙手細膩白嫩，用香皂洗過之後，卻一點事也沒有。
現場的買主們立刻就明白了。
香皂果然只是表面有毒。
有人更是回憶起什麼來，嘴裏喃喃道：“怪不得我家只有我一個人生了惡癬，原來只是表面有毒。”
“你拿的這塊根本就沒毒，你是來混淆視聽，企圖逃避罪責。”
賈師爺湊近前來，不以為然。
聽了這話，顧菲菲沒怒，劉大夫卻怒了。
“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你是在質疑老朽的眼力。”
“劉老可別誤會，鄙人可沒說，鄙人只是質疑這塊香皂。”
賈師爺一臉不屑的瞅了劉大夫一眼。
“你既然這麼說，不妨試一試剛才洗香皂的水。”
楊墨冷笑着提醒了他一句。
賈師爺頓時就不淡定了。
轉頭看向自己主子，正好看見賈世良滿面怒容的瞪着他。
似乎深怪他剛才說錯了話，辦錯了事。
賈師爺一咬牙，迎上楊墨的目光，硬着頭皮道：“試試就試試！”
楊墨一揮手，主動叫人搬了那盆水過來，直接放在了賈師爺面前。
賈師爺臉上一陣抽搐，抬起的雙手遲遲不肯落下。
這下就連賈世良都忍不了了，連聲催促道：“你倒是洗啊！”
事到如今，騎虎難下。
怪只怪自己太多話。
賈師爺乾脆雙眼一閉，狠狠將手插進了水裏，又立刻抽了回來。
“快看啦，紅了，紅了！”
“這香皂果然有毒，有毒啊！”
……
賈師爺聽見這話，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同時也感到一雙手上火辣辣的痛。
睜眼一看，手背上已經起滿了疙瘩。
嚇得他連連擺手，痛得直叫喚。
“哎喲，快拿解藥來！快拿解藥啊！”
“毒物並非小女子投放，小女子如何能有解藥？不過此症也並非全不可解，劉神醫就有辦法。”
顧菲菲不卑不亢，成功的避開了賈師爺給她挖得坑。
這個賈師爺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處處都想把人往溝裏帶。
賈師爺聽罷，求助似的看向劉老大夫。
劉老大夫譏諷道：“醫不治必死之人，恕老朽無能為力，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賈師爺一聽這話，臉刷得一下就白了。
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堂上的賈世良。
賈世良憋着一肚子氣，此時見逼問配方的計劃又破產了，更是火冒三丈。
哪裏還管賈師爺的死活。
“蠢貨，活該！還不給本官滾下去。”
“是，鄙人這就滾，這就滾！”
賈師爺抱着滿是風團的手，狼狽的退了下去。
賈世良陰惻惻的抬眼看向楊墨。
心想你別高興的太早。
就算毒不是貨物本身自帶的，你也得找出投毒之人來。
遂扭頭給上面的鄭仕弘投去一個眼神。
鄭仕弘豈會不懂他的意思？
那是要他咬死楊墨，絕不能放鬆。
顧菲菲所述事實清楚，證據充分。
證明了自己之前所言非虛。
以常理度之，沒有哪個商戶會給自家貨物上塗毒。
但投毒之人一天不找到，楊記就洗刷不掉身上的冤屈。
鄭仕弘只好說道：“即使是他人投毒，你楊記也有失察之責。堂下這些人的傷，在沒有找到投毒之人前，還得着落在你楊記身上，顧菲菲，你沒意見吧！”
顧菲菲連忙上前一步道：“我們楊記承諾，所有用了楊記鋪子裏的香皂而生了惡癬的客人，都可以免費得到救治，直到傷愈為止。所有費用，都由楊記全額墊付。”
“嗯，話雖如此，這事情卻也還沒完。你須儘快找出真兇，才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看在先生面上，本官給你三天時間，你若能在三天之內，查出真兇，自證清白，還則罷了。若是不能，本官就只好拿你頂罪了。”
鄭仕弘意味深長的看了楊墨一眼。
又把皮球踢給了楊墨。
本來這種投毒事件，應該由朝廷出面追查真兇才是。
他卻要讓楊家人自己提供證據，顯然是想推脫責任。
沒想到，楊墨卻輕輕點了點頭。
顧菲菲見先生點頭，只好應了下來。
“小女子遵命！小女子謝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