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打狗看主人
夥計轉身跑出去,沒一會兒又跑了進來。
氣喘吁吁的說道:“全哥不知去哪兒了,梁總管正派人四處尋呢?”
楊墨聽了這話,心下一喜。
小全子多半是有了新發現,追蹤目標去了。
果然,就在兩人說話這會兒。
外面呼啦啦進來好幾個人。
小全子在前,領着兩個夥計,押着一個小廝進了後院。
“先生,這小子就是樹上那娘們兒家裏的,他看見主母吊到樹上,調頭就跑,讓小的給抓來了。”
“幹得不錯,問清楚了嗎?”
“問清楚了,樹上吊著的那娘們兒,是賈通判的小妾。這小子也是賈通判府上的,一早就躲在門外人堆里,等着向賈府里通風報信,就他一個人在外圍望風。前堂那幾個惡奴也是他們的人,見咱們抓住這個,都起鬨想跑,被梁總管帶人控制住了。”
“好樣兒的!”楊墨讚嘆不已。
看來自己挑選的這批人才沒挑錯。
特別是這個梁安,稍加歷練,將來就是個能替自己獨當一面的角色!
“把這幾個賈家人,單獨關在一起,免得他們挑唆其他客人。”
楊墨決定分別對待這批鬧事的人。
門外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賈家人給利用了。
將來還要靠他們,證明自己的清白。
小全子抓住了回賈府通風報信的人,給楊墨爭取了時間。
這段時間剛好能讓他弄明白,香皂上的毒物到底是什麼。
“你問過他們沒有,這些人臉上的傷,是不是他們弄的?”
“問過了,他們都不承認,一口咬定是用了咱們的香皂。”小全子氣急敗壞的說道。
“無妨,他們不承認也不要緊。小全子,我再交給你一個任務,你速去知府衙門報官,讓他們帶人過來。”
“要不要先找找姚軍師或者侯夫人?”顧菲菲在旁提醒道。
“不必,一切按照正常程序即可!”
“是。”小全子得令,轉身飛跑出門去了。
楊墨隨後出來,交代了梁安幾句。
就帶着顧菲菲和剛才那個夥計,一塊出了香皂鋪。
臨出門時,連看都沒看樹上的通判娘子一眼。
通判娘子先前還像條大活魚,不住的掙扎。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越是掙扎,手腕處就越是疼得厲害,簡直像刀割一樣。
她立馬就老實了,這會兒已經變成一條死魚,只會瞎哼哼。
楊墨心裏已經有些明白了。
這些鬧事的和在香皂里投毒的並不是同一批人。
設這條毒計之人,心思縝密。
恐怕要想查清是誰投的毒,還要費些周章。
三人出了香皂鋪,找了間最近的醫館。
楊墨先讓大夫給顧菲菲處理了臉上的傷。
又讓夥計上來,把手伸給大夫看看。
“奇哉怪也,今天這是怎麼了?”
大夫在看了夥計的傷之後,頗覺疑惑。
“怎麼,神醫識得此症?”楊墨見他反應很大,好奇的問道。
“老朽行醫數十載,還從來沒有在一天之內,接診幾十位金錢癬患者。”
大夫摸了摸下巴上的一縷長須,費解的說道。
“金錢癬?此症因何而起?”
“說來也怪,這金錢癬只有在金錢草採收時節多發。而且發病的人多是葯農,因採收金錢草不當,沾染到了皮膚才會發病。金錢草採收,只在夏秋兩季。如今是隆冬時節,原不是此病的高發季,怎會突然多出如此眾多的金錢癬患者?”
大夫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楊墨卻明白了。
“敢問神醫,此物的藥粉可也有相同作用?”
“那當然,配伍不當,病人吃進去也是會起葯疹的。假如只是尋常接觸的話,只有鮮草才會有這麼大的毒性。”
“那就怪了,寒冬臘月的,到哪兒去弄金錢草的鮮草?”這下輪到楊墨不解了。
老大夫撫了撫長須,眼中忽然靈光一現,眯眼笑道:“冬日要想找到金錢草的鮮草,倒也不難。”
“神醫此話怎講?”
楊墨左一聲神醫,右一聲神醫。
誇得老大夫暈乎乎的。
老大夫越發高興了,笑着說道:“此草寓意吉祥,商賈人家多有養在家裏的。只要秋季挪進屋內,施以炭火,不使其凍死,完全可以挺過整個冬季。”
“多謝神醫指點!”楊墨暗自欣喜,毒物的來源有了,接下來就是要知道此毒能不能解。
“此物之毒可有解?還請神醫施以援手。”
“當然可解,以童便淬爐甘石七次,研末水飛……”
老大夫搖頭晃腦的吊起了書袋。
楊墨見老大夫胸有成竹的模樣,就知道這病不大。
對方只是採用了藥物致敏的辦法,在自己的香皂表面,塗抹了金錢草的汁液。
只要以爐甘石粉劑外敷內服,就可痊癒。
爐甘石其實就是天然菱鐵礦石,古人已深通其妙用。
真相大白,楊墨拱手謝過了大夫,接着又說道:“有人以金錢草汁液害人,嫁禍在下。在下想請神醫府衙一行,為楊某做個見證,不知神醫可否願意。”
“竟有此事?是何人膽大妄為,簡直喪盡天良!”
老大夫氣得拍案而起,義憤填膺的說道:“金錢草的毒雖不致使人喪命,卻也能讓人深受折磨。嚴重的甚至有毀容的可能。此人如此作為,實在令人不齒。老朽身為醫者,自當為你作個見證。”
“多謝神醫。”楊墨感激不盡。
老大夫收拾了藥箱,就跟着楊墨等人一道,回了香皂鋪。
眾人到了鋪子門首,府衙的差官們已經到了。
這些人大都認識楊墨。
知道他是侯爺的座上賓,更是位爵爺。
哪個敢得罪?
為首的客客氣氣的跟楊墨打了聲招呼。
在徵得楊墨同意之後,這才押解了一干人等,並鋪子後面的貨物,一併解往府衙。
通判娘子被吊在樹上多時,已經半死不活。
也被他們卸了下來,用板車載了,一併隨行。
楊墨則騎着高頭大馬,走在隊伍前列。
捕頭反要在旁侍候着。
直到一行人到了府衙門口,賈通判才得到消息,匆匆趕來。
一見自己小妾被人捆作粽子一般,頓時火冒三丈。
“陳沖,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的人你也敢抓?”
賈世良囂張的指着府衙的捕快陳沖。
陳沖抱拳道:“通判大人容稟,原告乃是新豐縣男楊墨楊先生,我等怎敢怠慢?再說了,人也不是我們捆的,我等只是秉公行事,還請通判大人明察!”
“楊墨,你好大的膽子。她是本官的妾室,你可知曉?”
賈通判立刻將矛頭轉向了楊墨。
“捆她之前,自然不知道,捆完之後,知道也晚了。還請通判大人見諒!”
楊墨拱了拱手,算是解釋過了。
氣得賈世良直打哆嗦。
他在府城橫行多年,哪裏受過這等氣。
再加上昨天在碼頭上被人無視,新仇舊怨一齊襲了上來,禁不住冷笑一聲。
“好,好,好,你敢承認就好!”
賈世良心裏暗自發狠,打狗也還得看主人。
你敢打我賈世良的女人,我賈某人豈能讓你輕易躲過去。
毒害百姓,欺辱良家婦人!
你有爵位在身又如何?
正好趁此機會奏你一本,擼了你的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