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問道難
「嗯？」
柴江翠突然的變卦，讓王大貴忽的一怔，雖然心有不解，但是他還是老實的應道：
「好的大人，那我在家中等您。」
目送着王大貴離開，土地走至柴江翠身旁，率先開口道：
「小老王鍾緣，敢問仙子名諱，師從何處方呀？」
「我叫柴江翠，一介散修，沒有師承。」
柴江翠脆聲應答，緊接着有些期待的詢問道：
「土地爺，您既然為一方神袛，那麼應該知曉一些有關修行界的事吧？可否與我仔細說說？」
看着柴江翠眸中閃過的期待，土地臉上卻掛滿了無奈，他抬起拐杖在地上頓了頓，苦笑道：
「不瞞仙子說，小老兒自百餘年前化身土地感受香火，能夠勾連王家村地脈一來，您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修行者。」
說到這，土地臉上的唏噓逐漸變為了苦澀：
「小老兒是百餘年前王家村的一位富戶，因為平身行善積德，村民們自發為我建了一座土地廟，日夜供奉。
可似吾這等亡魂轉為的土地，根本就不知香火修行之法，只會兩手粗淺的法術，平日裏也就庇佑一下村民，調節一下地脈。」
「……」
聽完土地唏噓的自述，柴江翠有些沉默了，她還以為面前的這位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消息，可不曾想對方和自己一樣，對修行界一無所知。
想來這土地老兒，在感受到自己法力波動后立馬就現身，也有着幾分尋求仙緣的意思。
修行艱難，仙蹤亦難尋。
‘難不成真的要去找武德衛？可我身懷重寶，加入武德衛根本不可能呀。"
柴江翠此刻心亂如麻，甚至再次動起了加入武德衛的念頭，但最終還是被她掐滅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得到卡牌的那一刻，她註定不能讓任何人發現，誰知道，誰就要死！
見柴江翠無言，土地拱了拱手，
「讓柴仙子見笑了，小老兒太久沒與人講過話，今日得見仙子，不免有些多言了。仙子這身裝束出現在這裏，應該是來調查王大貴父親屍體消失的原因吧？」
柴江翠輕輕頷首，承認道：
「沒錯，我來這裏是為了查案，也是隨便想來看看有無與超凡相關之事。」
聞言，土地面色陡然一肅，
「仙子既然是來徹查此案，切萬不可大意，這王大貴父親王有冥根本沒有死！」
土地的警告讓柴江翠面色微變，說話的聲音都不禁拔高了一絲，
「什麼，你是說王有冥還活着？那他為何要在棺材裏躺七日，最後才選擇破土而出？」
正常人不吃飯可以頂七天，不喝水三天就會直接見閻王。這王有冥棺材裏躺七日，是不是活人都不清楚了。
「雖然不清楚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其周遭的恐怖黑氣，怕是已經入了邪道。
先前他出現在村子偷食雞鴨的時候，小老兒也跟他打過幾次交道，但是王有冥似乎神智有些不清，未能問出什麼。而且我實力低微，也無法阻止他行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為禍村裡。」
說到這，王鍾緣的臉上流露出些許黯然。
身一方土地，每日受村民香火供奉，本應保一方平安，可在面對邪人侵村，他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柴江翠嘴唇動了動，安慰卻始終未說出口，有些事不是一兩句寬慰的話就能釋懷的。
不過現在既然得知村中的雞鴨失竊，是王有冥所為，柴江翠的心中已有了計較，與其漫無目的的尋找，不如布好陷阱守株待兔來的快。
「土地爺，你既然與王有冥交過手，可知他實力如何？」
現在唯一的關鍵點在於王有冥的實力，要是王有冥太能打，自己這個小菜鳥還是先跑路比較實在。
土地略微思索了片刻，搖頭道：
「有些不好說，當日小老兒與他只是短暫交手。王有冥的力量很大，起碼堪比兩頭牛；渾身的皮膚呈現青黑色，如同着了鐵甲一般刀槍不入。至於還有沒有其他本領，我就不知道了。」
力大無窮，刀槍不入，這還真的有點像殭屍啊，不過似乎還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柴江翠暗付了一句，轉頭看向土地，朗聲道：
「土地爺，今晚村民們可要聚眾圍捕王有冥，我可以出手對付他，不過先說好，到時候你可得在旁邊輔助我，而且要是打不過，我可是會溜。」
王家村地界上村民的舉動，土地早就一清二楚。之所以將王有冥的事告知柴江翠，就是怕那些村民受到傷害。現在柴江翠主動請纓，他自是大喜過望，連連撫須道：
「那是自然，小老兒定當全力相助。」
「好，土地爺有何神通先說說，到時候打起來咱們也好配合不是？」
……
在山中與土地爺交談了一個多時辰，一人一神定製了一個詳細的配合計劃。隨後土地又將自己所知道的神道皮毛，盡數告知了柴江翠。
同樣，柴江翠也將自己所知道的修行境界與天下勢力歌訣告訴了他，兩者也算是相談甚歡。
回到王大貴家中，柴江翠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簡單地與他要了一間房住下，靜靜等待着黑夜的到來。
在這個時代人們夜晚的娛樂方式很是匱乏，除了喝酒吹牛，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再加上農人們白日還有活要干，所以往往都睡得很早。
今夜的王家村，戌時同樣是寂靜一片，家家戶戶都已熄了燈。不過與往日不同的平靜不同，今夜卻無人入眠。
時間悄無聲息的溜走，月亮漸漸爬上了中天。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灑下，與瓦上的白雪相映。
悄無聲息間，一個黑影出現出現在村間小路上，黑影步履有些僵直，走起路來如同蹦跳一般，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路過穀場處，黑影忽然發現裏面有一個雞籠，雞籠里關押着兩隻公雞。
籠中的公雞也看到了黑影，此刻正慌亂地撲動翅膀，發出「咯咯」的驚叫聲。
黑影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對鮮血的渴望，一下子就擊碎了他的理智。
他三步一跳快速沖至雞籠旁，準備扯碎籠子大快朵頤一番。
鐺——鐺——
但就在他接近籠子后的剎那，兩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在他腳下傳來。
黑影低頭一看，只見兩個碩大的捕獸夾正死死咬住他的雙腿。
呼啦——
下一刻，穀場內火光四起，大隊的村民舉着火把從四面八方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