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 禍源-周域慘遭暴打
天地為之變色。
周域深陷包圍,在魔物群中奮戰擊殺,冰冷的魔物被泯滅控制住,猶如一隻肅穆的軍隊,整整齊齊的朝着他前進,將他團團圍住,層層逼近,壓了過去。
周域猶如被鬣狗包圍的獅子,雖越戰越勇,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他剛剛受了傷,身體的靈力運轉並不順暢。
無顏等人見狀,急忙前去幫忙。
奈何被泯滅拖住,脫不開身。
眼見着周域被無數魔物淹沒,無顏情急之下,發動漫天星辰決,無數隕石砸落地面,給周域製造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但這也讓她自己暴露出了破綻,不過她內心早就破碎不堪,只是覺得所欠周域太多,方才答應周域,也不過是深受感動的情急之策。
生命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太多意義。
她溫柔的望着周域,只希望,自己死後,周域也能夠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雖然隔着幾百米的距離,周域的目光,暗沉得可怕,幽怨的從遠處掃視過來,她一陣心虛,總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泯滅的刀,離她的喉嚨只有半寸,然而,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海棠花雨,無數粉白的花瓣,暴雨一般灑落天際。
無顏咬着牙,發動最後的法力,趁亂花迷眼,瞬移了位置。
此時,一個騎着白色飛馬的女人,舉起手中長槍,對着泯滅,沖了過來。
她身材高大,容貌極為艷麗,立體的五官兼具女子的精緻與男子的俊美,一頭火紅的頭髮,連同半張黑色披風,在風中急速飄蕩。
師父?
只一眼,無顏便發現,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跟自己的師父真書子,生得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她那渾身散發出的魔氣,令她猶豫着,不敢相信。
真書子長長的披風掃過漫天花雨,對着泯滅刺出一槍。
騎兵對步兵。
泯滅毫無優勢,當即召喚出自己的魔獸,飛上天空,與真書子纏鬥在一起。
無顏怔怔的抬頭望天,激動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她伸出手,接了幾朵海棠。
三年了,海棠重現人間,那個像極了師父的女魔,到底又是什麼人。
兩人戰鬥激烈,越戰越遠,她想要追上去問個明白,偏偏此刻法力盡無,只能望着那人的身影,在地上狂奔。
「師姐,你去哪?」
身後傳來周域悲憤的呼喊,她回頭,便發現那被困在魔物中,一雙幽怨至極的眼睛。
她突然間呆立原地,陷入了艱難的選擇。
這猶豫的幾秒,幾乎要了周域的命。
他不知道真書子怎麼突然修成魔尊了,更不知道她這樣突然衝過來跟泯滅纏鬥,算不上幫了自己。
他只知道,無顏又想拋下他,又想去尋找別人。
為什麼,為什麼一次次的丟下自己。
在未微觀是這樣,在歸雲城也是這樣。
為什麼,師姐的心裏,永遠有比自己重要的人。
他幾乎要壓制不住心裏的魔性,幾乎要暴走,想要把這個世界的人都殺光。
師姐,你心裏,就不能,只有我一個嗎?
他狂怒的想着,這一次,絕對不能讓無顏再拋棄自己。
他絕對不能,讓無顏跟真書子團聚。
萬一無顏發現了真相,那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要打水漂了。
他深沉的望着天邊打鬥的身影,在心裏給真書子,判了死刑。
無顏內心強烈的不安,雖然腿想去追師父,但身體卻已經轉了過來,對周域喊道:
「我來幫你。」
她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周域的方向挪去。
周域立即喜笑顏開,滿臉春風的看着無顏。
他贏了。
他心想。
自己在師姐心中,已經是最重要的人了。
他突然間,感覺自己前面幾千年都白活了,只有跟師姐在一起的日子,才是值得期待的。
望着無顏一步步走來,他有些不安,有些惶恐。
自己以前真的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但是以後,他一定會做師姐的乖孩子,那些陳年往事,絕對不會讓另外的人知道。
而那些知道的人,必須,都得死。
他張開懷抱,準備迎接師姐,迎接他嶄新的未來。
然而一個黑色的棺材突然從天而降,落在兩人中間。
祭奠掀開棺材板,站了起來,他帶着面具,懶洋洋的看了周域一眼。
就那冷漠中帶着厭惡的眼神,令周域瞬間緊張起來。
他來這裏做什麼?
周域看了看無顏,不免有些緊張。
祭奠知道自己太多事情了,他突然有些後悔,當初,或許,不應該,將左左魔化。
但彼時彼刻,他又哪裏知道,自己日後,對無顏,會有如此之深的慾念。
「你想幹什麼?」
長期不回魔界,他能感覺到,祭奠的氣息,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幹什麼?」
祭奠高挑纖瘦的身形,靜默的站立着,他淡漠的看着眼前這位昔日魔君。
看到周域緊張不已的樣子,他一聲冷笑。
早就知道,周域愛上了無顏。
他守了周域十多年,周域有什麼心思,他一清二楚。
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愛上別人,真是可笑啊。
他握緊拳頭,冷漠而輕蔑的說道:
「我想幹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周域頭皮發麻,生怕祭奠將自己把他魔化的事情說出來,他退後兩步,着急忙慌的撇清:
「我又不認識你,我怎麼知道你想幹什麼?」
無顏從那黑色的棺材,認出來,這應該是魔尊祭奠,泯滅她都打不過,更別說是魔尊之首的祭奠了。
但是周域慌亂的表情,讓她感到一陣心痛。
「別怕,周域。」
她出聲安慰。
祭奠冷笑一聲,更覺得無顏是個傻子,還叫周域別怕,周域有多可怕,她根本不知道,師尊因為周域,受了多少苦,她也不知道。
他現在,雖然不能殺了周域,但師尊這些年受的苦,他周域,今天必須償還。
手中三寸匕首寒光顯現,他握緊匕首,沖向周域,在他肩膀劃過一刀,同時,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殿下,你要裝到什麼時候,才肯以真面目示人。」
周域的肩膀被劃開,刀傷見骨,鮮血瞬間涌了出來,浸透大片衣衫。
周域痛得悶哼一聲。
祭奠迅速回身,又在他腹部扎了下去,冷笑道:
「我以為這面具是帶在我臉上,沒想到,其實是戴在了你的臉上。」
周域受傷的身體,行動遲緩,根本無法阻止他的攻擊,只本能的捂住了傷口。
無顏嚇得臉色慘白,慌亂中往前撲了過去。
祭奠微笑着,帶着周域,瞬間飛離,拉開了距離。
他微妙的保持了一個,無顏能看得見他刺傷周域,又聽不到他兩說話的距離,對着周域,接連捅了十幾刀。
「變成魔君啊,當著她的面,變回你原來的樣子啊,嗯?你在害怕什麼?」
他嘲笑着周域的無能。
若是周域變回魔君,哪裏會被自己痛打。
他不禁有些震驚,沒想到堂堂魔君,竟然對無顏,情根深種,即使被自己欺辱,也不肯在她面前現行。
周域渾身被紮成了篩子,嘴裏流出鮮血,卻仍舊滿足笑着:
「你看,師姐哭了,師姐多關心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