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滿則虧
第11章月滿則虧
“醒了？”南宮星悠悠醒來，只見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頭也昏昏沉沉的有些發疼。
“娘親，昨晚怎麼了？”南宮星仔細回想着昨晚的事情，以前觀星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這個感覺，昨天自己怎麼就突然昏了呢？
淮筱綾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早就說不讓你跟你那個老爹學這些東西，你偏不聽，現在到了瓶頸，覺得難受了吧？”
“瓶頸？”南宮星眨了眨眼睛，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淮筱綾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還有些發燙，這才敷上毛巾。
“你父親什麼都不告訴你，只讓你每天晚上看星星，你還真信他的？”說到這裏，淮筱綾帶着一絲怨氣。
自己這個丈夫這麼多年就是喜歡這種神神秘秘，她從最開始就不希望女兒跟他學習南宮星的家學，只是星兒的天賦實在太高。
南宮星輕輕咳了咳，淮筱綾憐惜的給她裹緊被子，就在這時南宮昌走到卧房門前，有些緊張的問道：“筱綾，星兒還好嗎？”
“給老娘滾！”淮筱綾直接破口大罵，以致於南宮星都捂緊自己的耳朵，南宮昌尷尬的站在門外，身邊還跟着深埋着頭的第五。
南宮昌默默坐在屋前的台階上，第五很識相的站在房樑上放哨。南宮星看到一向溫婉的母親，這一次竟然發這麼大的火，也縮着頭不敢說話。
“家裏的事我一向不喜歡過問，但是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些年你做得那些荒唐事，但凡是換個父母，也早就把你嫁出去了。
你父親總說讓你這麼發展下去，可結果呢？燕家丫頭是怎麼一回事？還有沈家的那丫頭，南宮星，你告訴我，你到底要怎樣？”淮筱綾越說越氣憤，以致於把湯藥摔在一旁。
“娘親，星兒知錯了，不要生氣好不好？”南宮星噘着嘴躺在床上，只是俏臉異常蒼白，惹人心疼。
淮筱綾確實生氣，但是畢竟也是自己的女兒，狠狠拍了拍南宮星的屁股以後，在她羞紅埋首被子后這才消了氣。
“行了，別裝死了！”淮筱綾打開門對着南宮昌說道，南宮昌這才慌忙站起身，笑着說道：“筱綾，是不是還在生氣啊？實在不行多打幾下女兒消消氣！”
南宮星猛翻白眼，不想理會這個坑女兒的父親。淮筱綾雙臂抱在胸前，帶着怒氣問道：“我問你，為什麼不告訴女兒這件事？”
南宮昌沉默下來，南宮星直到現在依舊聽得雲裏霧裏，良久才聽到南宮昌回應道：“南宮家的人什麼時候有選擇的餘地？”
“是，你們家的人是沒有選擇的餘地，可是為什麼要我女兒承擔這一切？老大呢？他不行？”在南宮星的印象里，這還是母親第一次發火。
南宮昌看到結髮妻子質問自己，臉上帶着一絲無奈：“如果宿兒有這個本事，你覺得我會逼着星兒嗎？”
“你這是再把女兒逼往絕路！”淮筱綾咬着牙說道，南宮昌看了一眼正往他們這邊看得南宮星：“南宮家的哪個人不是在走絕路？”
“行，你們都有你們的道理，老娘不問了！”淮筱綾氣的暴走，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裏。
南宮昌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選擇去安慰夫人。南宮星翻了翻白眼，自己怎麼跟領養似的，我好歹還是個病人啊喂！
“我和娘都沒想到你的進展會這麼快。”南宮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他的聲音嚇了南宮星一跳。
南宮星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哥，你下一次走路能不能發點聲音，把我嚇一跳。”
南宮宿端起葯碗喂着葯，微微垂眸說道：“你現在一定很疑惑，為什麼娘今天會發這麼大的火對不對？”
南宮星點了點頭，南宮宿拍了拍她蒼白的小臉：“你知不知道，我們南宮家為什麼被稱為帝師之家？”
南宮家傳承數千年，數不清有多少帝王是南宮家一身培養出來的，即便是南宮昌也是當朝皇帝的師傅。
這種殊榮縱觀史冊也只有南宮家，南宮星搖了搖頭，對於家族的歷史她了解的很少，彷彿是南宮昌刻意不告訴她一樣。
“南宮、東樓分別是兩大星官世家，東樓家在數十年前被父親打散，如今能稱為星官世家的只有我們南宮家。”南宮宿閉上眼睛回憶着這段歷史。
南宮家的星術與東樓家的不同，南宮家不是順承天命，而是知天命選擇逆天而為，無論是氣運還是卜卦都以破字為主。
星術也分九重洞天，現如今的南宮昌就是到了第九重，可以定世間疾苦，操持人間禍福。
而南宮星的境界一直都在第六重，她今年只不過十六歲就已經達到第六重，這是除了南宮第一代天師外天賦最好的人。
就連初代天師也只是在二十歲的那一年躋身第七重，而現在的南宮星從北郡回來以後，沾染上了人間煙火，開始朝第七重進發。
只是她太順利了，正所謂月滿則虧，以往每三重一次劫難南宮星都逃過了，這一次所有的劫數反噬，這才讓她一下子病倒了。
這場病要持續多久沒有人知道，而且在南宮家的傳承中，第七重是一個分水嶺，在七重之前只能稱為卜星，之後才能稱為星官。
七重以後，便可以與自然融為一體，所見所聞皆為天數，只是這都只是入微之境，到了南宮昌這個境地，完全可以憑藉一眼就能看得出眼前之人的命數。
但是這也是有代價的，南宮家擁有着這般手段，註定上天所不容。南宮家世代帝師鮮有活到古稀之年，多數在五十歲前後就會離世。
而現在的南宮昌距離這個命數只差五年時間，南宮宿天賦太差，到現在也只卡在第三重，所以他才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女兒身上。
只是淮筱綾完全不認同丈夫的想法，這種矛盾從十歲那年南宮星接受月光洗禮后就開始，直到今日才徹底爆發。
聽完南宮宿的話，南宮星終於明白為什麼父親那麼殷切，如果他撒手人寰，而南宮家卻沒有一個人能繼承星術之人，他肯定不甘心。
只是……
“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其實這個命數是隨着境界的提高而變化，只要你遲遲不破入第七重，你的命數就不會改變。”南宮宿看到她臉上的惆悵，還以為她在糾結短命之事。
南宮星微微頷首，只是她擔心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別的。她看到南宮宿一直掛着笑容的臉，問道：“其實哥哥也很失望對不對？”
南宮宿的手一頓，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如果我說我不失望那一定是假的，如果我能肩負起這一切，該有多好！”
南宮宿心中有遺憾，如果他的天賦更好，哪怕比不上南宮星，在這個年齡達到第六重也好，這一切責任都不會落在南宮星身上。
“哥哥，以後妹妹會幫你的！”南宮星朝南宮宿扮了個鬼臉，南宮宿微微一笑，只是眼中的落寞沒有讓任何人發覺。
南宮家上下都聽說了老爺夫人爭吵的事情，紛紛埋頭做事，生怕戰火牽連到自己。
就在這時，第五傳來小姐病倒的消息，這讓闔府上下都有些納悶，這是不是年景不好，不然怎麼會出這種邪門的事。
燕若煙也有好幾次來到藏鳳院，只不過南宮星這一次的病情確實古怪，十七擔心的緊，也不敢讓任何人前來探望。
南宮星已經有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整天無精打采，要麼就是一睡睡上一整天，淮筱綾聽說這事後，直接搬到了藏鳳院住。
“老爺，夫人剛傳話，要是再沒有辦法讓小姐好起來，她就帶着小姐回娘家。”第五擦着冷汗。
南宮昌心情煩躁的擺了擺手，而後四處翻閱古籍的手更快了些，他這幾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就是想查閱這個劫數怎麼破。
可是南宮星這樣的情況遍查南宮家的古籍也頗為少見，而無一例外這樣的人最終都不治身亡。
再加上南宮星又是女子，本身就是陰氣過重，星術本身就是太陰之術，所以歷代天師都是男子，從未有過一個女子修習。
南宮昌四處找尋着解決方法，南宮宿也沒閑着，他也翻閱着各種各樣的醫書，只不過南宮星的情況不同於任何疾病。
神隱公府亂成一團，朝堂也亂成一團。前幾天四皇子率領白衣侍出現在京城，這可讓所有官員嚇了一跳。
這幾天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紛紛上書請求裁撤白衣侍，雖然明面上沒有指責四皇子的，但是直到一個御史上書把矛頭直指四皇子時，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只是皇帝陛下似乎沒有理會這個奏章，奏章已經上書有幾天了，但一直都是留中不發，這讓所有人摸不着頭腦。
就在這個時候，尋邊數月之久的宰相池白遠三日後回京，舉朝上下紛紛都在等待着這位宰相大人。
京城外的一輛馬車全速趕往京城，上面正是景國聲望最高的宰相池白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