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墓室
我隨他們退了出來,剛好碰到了毛玠。我仔細打量了他,因為害怕他也被木俑傷到。
“沒事吧。”r問毛玠,毛玠搖了搖頭,“沒事。”又很自然的將刀上的木屑用袖口擦凈。
“那幾隻木俑呢?”我問道。
“被我分屍了。”他說的時候異常平靜,就好像一切都是那麼正常,這不禁讓我們倒吸一口涼氣。
“找到出口了么?”他似乎發現了我們的異常,連忙轉移話題。
“沒有……”他們有些失落的說。
“但是!我發現我們為什麼沒有找到主墓室了!”我的這句話自然得到了他們的關注。
“因為我們進來的本就是死門。”我接著說。
毛玠雖然沒有表現出來驚訝,但他的瞳孔已經擴大了好幾倍。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尤其是瞳孔,只有人在很激動的情況下,它才會擴大。可能他自己也不會相信自己會定位出錯。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在剛進洞的時候,洞壁上刻有一個‘北’字。”
“嗯,有。”r回應。“但能證明什麼呢?我們深處地底,鬼知道是什麼方位,沒準是告訴我們,這是北方向呢。”
“我剛開始也沒太在意,但後來在木俑坑裏,我發現坑頂是一面大鏡子。在鏡中,木俑的站位就是‘乾坤顛倒,斗轉星移’的八個大字。將這三者結合起來,再運用我們的方位。‘北’北半球定位自然是北逆南順,則為逆,‘鏡面’則為反。‘乾坤顛倒,斗轉星移’則是‘顛’,目的就是告訴我們,我們走的應該是反方向,主墓室應在‘死門’中!”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大家。
他們紛紛如夢初醒。
“當務之急,我們應該趕緊回去。”我提醒大家。
“但回去的路呢?現在找都找不到。”刀疤打手抱怨說。
“那也應該先往回走看看。”阿婷領導我們向原路返回。
但是走出門沒一會兒,我們便發現路不見了!只留一塊石牆阻擋着我們的去路。
‘怎麼會這樣!’我不自覺的想起了鬼打牆,後背直冒冷汗。
“哎呀!”
我們朝聲源看去,原來是刀疤打手,他不知怎麼便摔倒了。
“濤子!怎麼回事?”阿婷忙問。
原來他叫濤子啊,還挺斯文的一個名字。
“我剛想踢一下這石牆來着,但沒想到他是緩緩向下滑動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才摔了一跤。”
“向下滑!”眾人皆驚。
“這築墓師能耐這麼大的嘛?”阿婷皺了皺眉,氣罵道。
“不是他的本事。”毛玠搖了搖頭,給予了阿婷答覆。但這也讓我們所有人感到驚訝。
“那這是怎麼個意思?”濤子揉搓着大腿問他。
“我也不確定……但他的這個墓穴結構,和機關都在我記憶中出現過,只是想不起來了。”毛玠略帶思考的說,“這些木俑就是我記憶中出現的一塊小拼圖,但這裏的這些,只是木俑的殘次品,只有在人嚴重侵犯他們時,他們才會發起進攻,一隻正常的木俑,只要發現了你,除非你和他之間抹殺掉一個,不然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而且這些殘次品的戰鬥力,遠不如那些正常木俑,所以這個主墓室也算是留給我們活路了。”
“嗯,確實,如果沒有他留給我們的提示,他完全可以讓我們困死在這裏。”我接着補充。
“得了吧!這石壁也足矣讓我們頭疼好一陣子了!”濤子抱怨說。
“阿婷,你看看通話設備能不能聯繫到外面的那些人。”我頓了一會兒,問阿婷。
“喂?梁婧,你那裏能聽到嗎?”阿婷試了一下,但並沒有回應,“我的好像沒用,你試試你的。”
“啊?嗯…這個…怎麼用啊?”我臉有些發燙,不好意思的說道。畢竟他們這些私人擁有的設備我根本都沒見過嘛!更別提使用了。
“噗嗤!怪不得你讓我來試。”阿婷戲謔的笑道。
“咱們這行人共兩種耳機,咱們裏邊的就是a型,外邊的人戴着的是b型。耳機左邊有兩個按鈕,長按上邊的就會向同型耳機發送信息,長按下邊就是向別型耳機發送信息。”r向我解釋說。
“高科技……”我無奈回應。
但所有人都試過了,都沒有回應,看來這裏是有信息屏蔽的。
“折騰了這麼久,我們先原地休息吧。”一個中年人提示道。
“嗯,也對,我也累了,那各位就先在原地休息,等第二天八點,再起來尋找出口。”阿婷看了看錶說道。
“你們睡吧,今晚我守全夜,如果休息過程中發生什麼突髮狀況,恐怕你們是應付不了的。”毛玠靠在牆邊坐下后說。
眾人此時視毛玠如神明一般,自然不會拒絕。
我卻不放心,明明他是我們當中最有實力的,但我卻仍不放心他。挨着他坐下,“你經常下墓嘛?”我問他。因為害怕打擾到別人休息,壓低聲音說。
“嗯。”他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輕聲回答。
“我要下多少次才能像你一樣啊,唉。”
他沒有回應我,我有些失望,正準備睡一會的時候,他開口了。
“你……不怕嗎?”
“怕啊!”我有些“受寵若驚”瞬間清醒了。“但要不是被阿婷要挾,我才不會來這種鬼地方。現在倒好,回去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放心,有我,你……你們不會死。”他說的時候頓了一下,但也沒太在意。
“那當然,你可是我們的‘神明’啊!對了,那個叫梁婧的女孩,好像對你有意思誒!”我和他聊起了八卦。
他沒有回答。
“你難道對她沒感覺嘛?”我好奇地問,畢竟是美女嘛!
“不,相反,我很討厭她。”他的答案出乎我的意料。
“為什麼!”我更好奇了。
“因為他總是做出一些難以理解的事情,吸引別人關注她。我很討厭這種行為。”他回應說。
“啊…你下墓不怕嗎?”我連忙轉移話題。
“嗯,早就忘記害怕是什麼感覺了。”他似乎說的時候有些悲傷。
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種很香的氣味,這是我靠他很近時才聞到,而且很熟悉,我努力回想着,但在這股味道的催使下,我終於還是閉上了眼睛,最後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白眼了。畢竟說要陪他守夜的……
“王解,王解。”
不知睡了多久,我聽到毛玠在叫我,我緩緩睜開眼睛,自然而然的問:“我說了多久?”
我又看了看其他人,都還是睡眠狀態,就很納悶,不解的看了看毛玠。
毛玠指着之前石壁的位置,已經是第一次見到的樣子了。
我瞬間清醒了,把其他人也叫了起來,所有人起來的第一反應就是驚訝,另外就是同一個想法,趕緊回去了。我也早就將毛玠身上的味道拋之腦後了。
等到了洞壁口,我又看到了那個“北”字,向他拜了幾拜,算是一種感激吧。其他人也跟着做了這樣的動作。(毛玠除外,我問過他原因,他好像說了什麼“天官賜福,百無禁忌”之類的話,我也記不太清了。)
梁婧他們看到了我們,連忙上前詢問情況。梁婧果然還是第一時間去問候毛玠,但他只是搪塞幾句就走開了。我甚至都有點替梁婧嘆息。
我們沒有時間和他們細說,只是告訴他們主墓室在死門。
這次梁婧無論如何都要跟着我們。阿婷拗不過他,只好同意。
“你比較小,跟緊我們,嗯……我們不重要,跟緊毛玠,他是我們的主力。”阿婷挑逗似的對她說,又給毛玠使眼色。
但毛玠乾脆扭過頭不看她。我也覺得好笑,濤子也說:“是毛玠害羞才扭過頭去,怕我們看到他‘陰柔的一面’。”
毛玠白了他一眼,“滾”字隨後跟了出來。
“好了,該出發了。”我們也稍做整頓,朝“死門”進發。
“這些人好可怕,忙了一晚上都不多休息,稍加調整就繼續進發了。”我心裏暗想,又揉了揉太陽穴,跟上大部隊。
主墓室洞廊很長,我們談到了那堵緩緩移動的石壁,毛玠說:“那個機關是不停運轉的,兩個場景隨時互換,至於原理……你們可以聯想一下電梯。”他說的雲裏霧裏的,但也聽懂個十之七八。暗嘆機關的神奇難測。
我不經意的抬頭看了一眼,瞬間心驚膽戰,因為頂壁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小眼睛盯着我們。
我退下一癱,忙提醒大家,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濤子拿出手槍,正欲開槍,毛玠攔住了他,說:“這些是哺育期的小水猴子,成體一般不會生活在一起,只會在每年繁殖期大量聚集,將幼崽放到一起,並留下一隻成體來照顧他們。所以他們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只要不驚動他們,就等同壁畫看待就好了。”
我們這才放下懸着的心,但也仍小心翼翼的向主墓室走去。
“到了。”毛玠提醒我們。
我們自然加緊步伐上了台階,卻發現棺材是被好些鎖鏈懸在半空。離地至少有二三十米。我在周圍環視了一圈,根本找不到上去的路,看向毛玠,他似乎也很懵,眼神迷離,跟之前一反常態。
我在他眼前用手晃了幾下,他這才回過神來,說:“這…似乎沒有上去的路。”
“中央好像是個祭台,我們上去看看吧。”梁婧指了指正前方說道。
不得不說,梁婧的眼睛還是極其敏銳的。
祭台旁邊還有一塊碑,碑上刻着幾行字,是繁體的。
毛玠看了看,念:“天下萬物,星羅棋佈。”轉到下一行,又接着念:“入穴者如欲得明路,需尋身陽之人破得殘局。(陽子先手,陰子為後)”
“這就是說,讓我們找個瀋陽的人破殘局唄。咱們裏邊誰是瀋陽的舉個手啊?”濤子指了指祭台上的象棋盤說。
“是身陽!不是瀋陽……”毛玠無奈的說了一句。
“我還以為是你的口音呢……”濤子尷尬說道。
眾人也被逗笑了。
“話說回來,身陽之人……什麼意思啊?”我不解的問。
“不曉得,但應該是個男的。”阿婷開始了一本正經的瞎猜。
“大仙兒,你看呢?”濤子回頭,問向毛玠。
但毛玠似乎不在狀態,從上來就是這個樣子了。毛玠思索了一會兒,問阿婷:“你有我們在場所有人的信息嗎?”
“有。作為我們公司的人,身份不明的是絕不會被收用的。”說著便給了他一份文檔。
毛玠看了一會兒,對梁婧說:“你去。”
“身陽之人”是指梁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