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如死了乾淨
大女兒失蹤整整十年,從最開始大女兒出事的惱怒傷心,雖然他不是多喜歡這個女兒,但好歹是他的女兒吶。
到後來的煩惱恐懼,這個女兒可是跟嶺南王府定了婚的,當初是他求着王府才定下的這門婚事,女兒失蹤了要他如何跟王府交代?
找了三個月都沒有找到,顧展源整顆心都涼透了,三個月的時間足以發生太多的事,就算最後女兒找回來,嶺南王府還能繼續這門婚事嗎?
他顧家不過是雍城一小小的商戶,全靠這些年攀上嶺南王府這顆大樹才慢慢好起來。
女兒這一出事,嶺南王府還能給他行方便?
幸好,這些年嶺南王府都沒有提過這茬兒。
雖說是這些年想把女兒嫁給嶺南王府五爺的人不少,為了家族榮耀就算他不能人道也在所不惜,但這位五爺常年不在雍城,也不曾應過誰家。
顧展源倒是不敢覥着臉奢望五爺是對他女兒情根深種,一直在等他的女兒,但也讓他安心不少。
他巴不得五爺永遠不成婚,他家也能一直扒着王府親家的名頭。
只要王府不提退婚,他那女兒就算是死了也是王府的人。
有時候他狠心的想,大女兒真死了才好,死了乾淨。
再到後來時間越久,他對這個失蹤的大女兒又生了愧疚之心。
大抵是年紀大了,時常會想起一些陳年舊事。
看着家裏如今的富貴,他也想過這些都與大女兒有關。
剛才他聽管家來報說大女兒回來了,他震驚的同時也有一絲絲喜悅夾雜着失望。
這種複雜的情緒一直在看到大女兒時,只剩下驚訝和喜悅。
他這女兒生得像她母親,小時候便是粉雕玉琢的,如今更是出落的玉貌花容。
尤其是那雙眼睛,跟她母親一樣,不笑也是千嬌百媚的模樣。
這樣的容貌,就算是微有瑕疵,給五爺做個妾氏也是可以的吧?
驚訝之後,顧展源確定這是他那大女兒,與她母親當年一般模樣。
“父親。”
顧朝陽站起身來,視線迎上她這個便宜爹,也不知道是膚白的男人不顯老,還是這些年日子過得好了,他基本沒有什麼變化,與她記憶中的相差無幾。
“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顧展源表現出來的高興之情不是作假,拍着手連連說了幾個好。
“喲,還知道回來啊,一走就是十年,還當你是死在外頭了呢。
哼!整整十年都不回來,還當這個家是家嗎?”
隨他前後腳進來的白婉卿同樣在打量着這個繼女,瞧着她生那副狐媚子模樣,恨的牙根痒痒。
果真是她,跟她那短命的娘一樣是個狐媚子。
她是不喜歡這個繼女的,而且這份不喜直接就表現在臉上,絲毫沒有遮掩,就連演戲她都不願意。
當年在家中的宴會上她一眼就相中了顧展源,奈何他家中有個破落戶病癆鬼妻子,生生就讓她多等了三年。
嫁進顧家之後這個繼女對她從不曾有過好臉,跟她那短命鬼娘一個德行,只會招人厭煩。
她娘擋了自己的路,她擋了自己女兒的路,嫡大小姐的名頭生生被她佔了去。
對於這個知三做三,還氣了原主親娘的女人,顧朝陽多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她。
還有她生的一對兒女,顧朝陽可不認他們是弟妹。
當然,這兩個也沒有要認她這個姐姐的意思。
“走就走了,還回來做甚?
這些年沒有你在家,我們不知道多幸福。”
說話的是白婉卿的女兒顧朝明,討厭她的語氣與她母親一般無二,就連模樣也是隨了她母親。
明眸皓齒眉目如畫,生得倒是一副好模樣,只可惜那眼中的輕蔑和不屑讓她此時看起來有些面目猙獰。
緊接着白婉卿的兒子顧朝旭也表達了他對這個礙眼礙事的姐姐的不喜歡,“你就是那個失蹤十年的顧朝陽?看起來這十年你過得不錯啊,還穿得起綢子。
既然如此,還回來妨礙我們幹什麼?”
當年顧朝陽失蹤的時候顧朝旭才三歲,對她並沒有印象,有她這個人還是聽家中人提起才知道。
白婉卿娘家雖然也是商戶,但卻是當年的顧家比不上的大家族,從她進了門之後家中一應事務還有顧展源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顧展源為了生意上能多得些白家的助益,就算是有些看不慣的地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正他也不是多喜歡前頭那個,便認她怎樣便怎樣了,總歸是不影響到顧家便是。
家中的僕人為了日子好過,自然不會在新主子面前說老主子的好。
其實,捧高踩低皆是人之常情。
是以,顧朝明和顧朝旭懂事一來就沒有聽過顧朝陽一句好話,他們自然不會喜歡這個姐姐。
他們也知道這個姐姐是跟嶺南王府五爺定了婚事的,而且那個五爺身體有毛病,她就算是嫁進了王府也是守活寡。
娘親說,根本不足為懼。
她也就只得這點兒用處了。
“放肆,有你們這樣跟姐姐說話的?
還不過來見過你們姐姐。”
說罷,顧展源又轉頭笑呵呵對顧朝陽解釋,“你弟弟妹妹還小,不懂事,你別跟他們計較。”
顧朝陽今年十八,那兩個不懂事的一個十五一個十三,果真是還小得很。
她只淺淺的笑着,並不接話。
見兩人不情不願的喊了她一聲姐,然後扭頭沉着臉。
顧朝陽也不應,只端坐着等,因為她知道接下來他們還有話要問自己。
果然,他父親多一刻都等不及。
“你這些年去哪兒了?怎麼不回來?”
頓了頓,顧展源還是問了最想問的話,“可是,可是跟了誰?”
這話從他一個做父親的嘴裏說出來,着實是不可思議。
但正如朝旭說的,她這一身衣裳可是不便宜,還有她模樣也不像是吃了苦的。
麵皮子養得比朝明還要嫩,她一個女子若不是靠着誰,哪能這般光鮮?
這樣想着,顧展源心中頓生惱怒,若真是這樣的話,他們顧家哪還能再攀得上王府這顆大樹?
不知廉恥的東西,還回來做甚,不如死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