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二合一

第223章 二合一

劉仁忠一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邵院長口中的“原來”和“就是”是什麼意思,等他反應過來后,撫掌大笑。

不斷地感慨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原來你就是阿離口中的邵院長啊。”他熱切地看着邵院長,“我聽阿離說起邵院長的病情,又聽她講了邵院長跟他老朋友的事情,當時我就覺得有點納悶,邵院長和他老朋友的經歷與我的太過相似。”

“而且,單憑院長姓邵這一點就容易讓我遐想,後面又聽阿離說這位院長是天香書院的邵院長,我就更加篤定你就是我多年未曾聯繫的長生了。”

候在邵院長身後的小白,聞言,驚喜交加。

“原來你就是院長這些年來一直心心念念的劉大夫啊?”

“劉大夫,你不知道這幾年來,我們院長因為跟您斷了書信往來,每天都鬱鬱寡歡的,一到晚上就習慣望着月亮發獃,您寄給我們院長的書信,他是讀了一遍又一遍。”

說起這些,小白就心疼邵院長。

“您這些年一直在外面當游醫,自從斷了書信往來之後,我們院長每天都提心弔膽的,擔心你生病,擔心你吃不飽,擔心你遇到危險,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擔憂。”

小白身為邵院長的貼身書童,最是了解邵院長的事情。

小白還欲說些什麼,被邵院長抬手制止。

“你下去吧,沒我的吩咐,不要進來。”

“今天我要跟仁忠一醉方休。”

“院長,您的病剛好,不宜飲酒。”小白提醒他道。

“要你多嘴。”邵院長笑嗔他。

小白領命退下。

前院傳來學子們的朗朗讀書聲,劉仁忠感慨萬分,又想起了自己年少時分在書院讀書時的那些年。

邵院長舉起酒杯,“仁忠,為我們多年後的重逢敬一杯。”

劉仁忠笑着接過邵院長手中的酒杯,邵院長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你現在病還沒好,不宜飲酒。”

邵院長笑道:“你這徒弟教得好啊,給我開的葯簡直就是神丹妙藥,一下子就治好了我多年的頑疾。”

“不信你號號這脈。”

說著,就把手伸了過去。

片刻后,劉仁忠切脈結束。

“我沒騙你吧,是不是全好了?”

邵院長此時開心得像個孩子。

劉仁忠捋了把自己的鬍鬚,頷首道:“確實好了,不過這酒還是不能多喝,若是嘗嘗倒還可以。”

邵院長今天開心,一聽沒有酒喝,就不太開心了。

“那怎麼行?咱倆幾十年沒見面了,我連這點酒還不能喝了?”

“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劉仁忠仰天大笑一聲,捋着鬍鬚,無奈看他。

“你啊。”

三杯酒下肚。

邵院長殷切地問他,“這些年,你在平安村過得可好?”

他在安陵縣幾十年,平安村什麼情況,他大體還是了解的。

那裏是深山老林,不僅交通閉塞,村子又貧窮落後。

別說是花錢看病了,他們有的人連飯都吃不飽,又哪裏來的銀子看病呢?

好友在這裏紮根四年多,定是吃了不少苦。

劉仁忠看他眼含熱淚,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笑容慈祥,寬慰邵院長道:“這些年雖然日子拮据些,但你也知道,我在太醫院當值多年,也存下不少積蓄,這些年過得很充實,不覺得有什麼辛苦。”

邵院長想到他放下太醫院院使的職位,就覺得可惜。

他重重嘆息一聲。

“唉!”

“你說你,留在京城繼續在太醫院當值多好,高祖帝念在你曾經救了他一命的份上也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你又何必去當苦行的游醫呢?”

說起這些,邵院長就覺得劉仁忠辭去太醫院院使的職位可惜。

也心疼他這些年來的辛苦付出。

劉仁忠雲淡風輕,像是一點也不為當初的決定感到後悔。

甚至慶幸自己當游醫的這個決定。

年輕時候的他,有着雄偉的抱負,以為學醫就是為了走向更高的殿堂,而那個殿堂,就是太醫院院使。

身為皇家的御醫,就是他這輩子最榮耀的事情。

可是,十年來的游醫生活,讓他漸漸地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醫者,是為了老百姓服務的。

而不應該把頭頂上的那個光環看得比患者的生命還要重要。

曾經的他,在太醫院當值,是總理太醫院的最高官員,可那時候的他,每天接觸到的患者極其有限,經常面對的也就是皇宮裏的那些人。

曾經的他,以這為榮。

可回過頭來去想,他不止一次地後悔沒有早點出來。

當游醫雖然辛苦,但他能用自己的醫術救治許多需要幫忙卻沒有錢看病的苦命人。

所以,這十年來,他幫助了不少人。

雖然沒有任何的榮譽,但患者痊癒后的一句感謝,一個笑容都能讓他興奮許久,都能洗去他一身的疲憊。

讓他覺得,他做的這件事就是值得的。

他從患者那裏獲得了尊重、認同還有愛戴。

說他世俗也好,說他虛偽也罷,但劉仁忠真真切切地找到了畢生努力且堅持的方向。

而這些,在皇宮裏面是永遠也無法實現的。

“所以,當游醫是我至今為止都覺得是一件再正確不過的事情。”說起這些年來遇見的人和事,劉仁忠清瘦的臉上帶着發自內心的高興,“這些年,我接觸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見識了不少從未聽說過的疾病,這些在京城都是無法實現的。”

“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也很知足。”

“這些年,認識了不少人,閱歷上也增長了不少。”

邵院長沉默良久,忽然笑開了。

他無限感慨道:“幾十年沒見,你我都在改變,想當初,你是我們幾個人當中脾氣最好的一個,與人相處也是最擅長的那個,不像我,脾氣直,又傲氣十足,常與人爭執,為此得罪了不少人。”

而這,也是邵院長辭去翰林院官職的原因之一。

“不過,我們都老嘍,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就該趁身體還健在的時候,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等哪天我們咽氣了,入土了,能不留遺憾就行。”

劉仁忠笑了起來,執起杯酒示意,邵院長連忙端起酒杯。

二人乾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邵院長夾了筷子豬大腸送入嘴裏。

越嚼越有味,越嚼越好吃。

劉仁忠看着他,淡淡地問:“弟妹這些年身子如何?”

劉仁忠比邵院長大幾個月,邵院長按輩分需喊他一聲哥哥。

邵院長語氣平靜道:“前兩年因病去世了。”

當年,他妻子受病痛折磨,每天都生不如死,他守在病床前看着妻子如此痛苦,他心如刀割,恨不能替她承受。

死亡,對他妻子來說,似乎成了一種解脫。

對他——

亦是如此。

剛去世時,他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如今從悲痛中走出來,已能平靜地說起這件事。

劉仁忠安慰了邵院長几句,又問道:“卿安那孩子呢?”

邵院長一笑,言語中沒有任何責備,只有對兒子的愛。

“那孩子不是讀書的料,考了二十多年科舉,如今都四十歲了,還是個童生。”

“現在在順天府衙門做個主簿,每個月領點月俸,勉強也能養活一大家子。”

“就是大家得提緊褲腰帶過日子,不能大手大腳的。”

……

另一邊,天香書院的馬房。

蕭大郎和薛大頭從馬車底下鑽出來。

二小隻茫然地望着陌生的馬房。

高大的駿馬正低頭吃食槽里的草,一扭頭就看見突然闖入它地盤的兩小隻,甩了甩馬腦袋。

突地打了個響鼻。

蕭大郎和薛大頭嚇得打了個激靈。

“我們快走吧。”他戰戰兢兢地,看着比他高出許多的駿馬,生怕它待會兒拽開繩子衝過來。

薛大頭也怕,聞言忙不迭點頭。

又突然想起什麼問道:“我們往哪裏走?”

書院這麼大,他們又是第一次來。

蕭大郎奶聲奶氣道:“往有讀書聲的地方走。”

師父在這裏讀書,往有讀書聲的地方走,肯定能找到師父。

薛大頭恍然大悟。

指着右前方的位置道:“讀書聲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我們往這邊走。”

蕭大郎重重點頭。

二小隻走過去,不料,突然被一堵牆攔住了去路。

他們又原路返回,開始找有門的地方。

來回折騰了好一會兒,身上都出了汗。

等他們找到門出去,繼續朝有讀書聲的地方去。

繞過了大大小小的巷子,倆人還是沒有找到教室在哪,明明讀書聲就在耳邊,可他們就是找不到。

他們停在一條幽靜的鵝卵石羊腸小道上,小道兩邊是茂盛蔥鬱的竹子。

總是找不到教室,蕭大郎和薛大頭急紅了眼睛。

他們都出來這麼久了,還沒有找到師父。

阿離姐和阿玄現在萬一遇上危險怎麼辦啊?

二小隻越想越着急。

蕭大郎胡亂地抹了把眼淚,繼續和薛大頭去尋找教室。

此時,學生們都在教室上課,沒有人在書院閑逛,蕭大郎和薛大頭就是想找人問路都找不到。

倆孩子急得出了一頭的汗。

他們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書院裏亂跑亂撞。

“哪裏來的小孩兒?”

小白見院子裏出現的兩個陌生小孩兒,邊走向他們,邊壓低聲音斥責。

“門房是怎麼看門的?”

“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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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家小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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