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趙貞的算計

第一百二十九章 趙貞的算計

果不其然,不出半日就有消息傳來,赤陽的修為,毀了。

這件事完全在陸瑤真意料之中,接下來,甚囂塵上的傳言也同樣如此。

聽到消息的席淳安急得團團轉:“怎麼辦怎麼辦……”

陸瑤真捂着眼:“你別轉了,你不頭暈,我看着都快眼暈。”

席淳安看着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恨鐵不成鋼道:“你還能坐得住?”

“我有什麼坐不住的,那斛珠夫人想陷害我們,是一早就能猜到的事。”陸瑤真聳聳肩,無所謂道。

“猜到了你怎麼不阻止?!”

陸瑤真無辜地笑了笑:“因為我也不知道她具體會怎麼做啊。”

“可是你現在有了一個大乘的敵人。”真是讓人頭疼。

赤陽以赤陽城命名,足以見得赤陽城城主對他的喜愛,如果對方以為罪魁禍首是陸瑤真,那絕不會善罷甘休。

是,陸瑤真是有靠山,但是赤陽怎麼說也是個大乘,她不可能沒有落單的時候,一旦被赤陽抓住機會,那就是十死無生的局面。

他真不明白,為什麼她還能笑出來。

“又不是第一次招惹大乘了。”

上一次,也是席淳安同她一起做的,有沒見他這麼著急。

而且,她連更厲害的仙人都得罪了,大乘而已嘛,小事小事啦。

“那次不一樣。”

那時候是萬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但這次他們是被冤枉的啊!

無緣無故替別人背鍋,如何不讓人氣怒?

“放心,很快就會出現轉機。”陸瑤真神神秘秘地道。

可是,接下來無論席淳安怎麼打聽,她都不願意告訴他。

席淳安百般詢問無果,最後幽幽嘆道,“跟我還賣關子,你對我的情誼,我們的戰友情,難道都是假的嗎?”

陸瑤真受不了他,最後只能無奈地提示:“斛珠夫人不是個簡單角色。”

“然後呢?”席淳安期待道。

陸瑤真攤手:“沒了。”

她的想法也僅僅只是猜測,如果這時候告訴席淳安,一旦沒應驗,那她豈不是很尷尬而且,她覺得他這副抓耳撓腮的模樣挺好玩兒的。

幸好席淳安不知道她心裏的想法,不然,可能真的要懷疑一番他們的關係了。

“我算是明白了,你呀,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算了,我也是白操心。”席淳安擺擺手,起身離開。

這模樣,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是在賭氣。

陸瑤真將一把他拽回來:“放心放心,赤陽城城主不是老糊塗。”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想想吧,如果他不是老糊塗怎麼可能看著兒子被養成這樣?

“不要拽我領子!”席淳安分外暴躁。

他不要面子的嗎?

這樣被抓過來,拽過去的,很丟人好不好?

然而,他的抗議最後還是被陸瑤真無情鎮壓:“行了,莫要擔憂,我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不過,她的冷靜到底是安慰了席淳安,後者被她三番五次打岔再安撫,終於收了擔憂的心思。

席淳安一走,殷琇便來了:“你呀,怎麼偏愛逗他?”

看來,他來的時間頗久,屋內兩人的話,都被他聽在耳中。

陸瑤真笑意滿滿:“愛鑽研的人大抵都有點痴,有時候腦子轉不過來,挺有趣。”

不過,她挺喜歡這樣的性子。

殷琇看了她片刻:“確實如此,說起來,我年……曾經也是如此。”

他本來想說年輕的時候,但是又不想提及兩人之間相差過大的年紀,於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換了個詞兒。

陸瑤真不知道他此刻小心謹慎,百轉千回的心思,也不知道他此話說出來便是為了將席淳安比下去,饒有興緻道:“是嗎?我還以為師父一向都是最機靈的那個,原來也有痴性。”

殷琇握拳掩唇,有些尷尬。

好吧,他哪裏是那種鑽進一件事裏就出不來的人?

不過,論起認真和努力,他自認絲毫不輸席淳安,於是,一本正經道:“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陸瑤真看着他溫潤的笑意,忽然嘆息:“真想知道師父以前是什麼樣子啊。”

她本是隨口感嘆,誰知,殷琇卻挑眉問道:“真想知道?”

陸瑤真眼睛一亮,知道有戲,連忙高聲肯定:“想!”

“唔,那行吧。”。

他拿出一顆留影石,放在陸瑤真面前。

殷琇迫不及待地輸入靈力,然後,一個玄衣少年的影像便出現在前面。

影像中的殷琇與現在的殷琇樣貌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氣質卻截然不同。

至少,看着這個少年,陸瑤真完全無法察覺到他其實長相是和二師伯有幾分相似的溫潤內斂。

因為他氣勢太盛,將外貌帶來的氣質完全壓制。

這個時候的殷琇,就像一把出鞘之劍,眉目之間滿是桀驁,彷彿天地在他眼前,皆是渺小如塵。

嚴肅時霸氣、威嚴。

含笑時靈動、狡猾。

如同灼灼烈日,讓人移不開眼又恐被灼傷。

這模樣瞬間撞入陸瑤真心裏,讓她瞬間心臟緊縮,接着開始瘋狂地跳動。

她很明白自己現在的心情,熱血、嚮往,或者還有一些別的什麼,她暫時辨不清楚。

但,那時候風采卓然的殷琇,無疑是讓人驚艷的。

殷琇知道自己的行為頗有自戀之嫌,但是他本能又不希望陸瑤真將別的男子看得太重。

他當然知道她對席淳安只是欣賞和朋友情誼,但是多少感情的伊始,都是欣賞。

影像很短,不過兩息,卻讓陸瑤真心中無比震動。

許久,她才平復下心情,轉而道:“還沒問師父,找我可是有事?”

沒事,就是想看看她。

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他腦子轉的飛快,毫無異常地開口:“赤陽之事,你勿需擔憂。”

陸瑤真搖搖頭:“我不擔心。”

殷琇失笑:“膽子越發大了。”

哪裏說膽大,明明是她心有計較。

她一直想不通,為何斛珠夫人會在她面前暴露本性。

本來,她以為對方是挑釁,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斛珠夫人本性不壞,也絕非張狂之人,除了在面對赤陽父子的時候,對待其他人皆是不卑不亢,進退有度。

她能看到對方的真誠。

既然如此,那她必然是別有深意。

陸瑤真思前想後,總算得出個結論。

她是為了讓她安心。

將本性和真相告訴她,在她莫名被潑上髒水的時候不至於方寸大亂。

她是想告訴她,她沒有惡意。

此舉頗為可笑,就像強盜在殺人之前誠懇地說:“對不起。”

傷害別人的舉動必然鑄成,這種歉意,何其諷刺。

但,斛珠夫人真的會害她嗎?

很快,陸瑤真就得到了答案。

當日,她收到了一封信。

這封信來自於那位她猜測多次的斛珠夫人。

且說赤陽城城主得知獨子修為被廢,怒氣難抑,立時就要找陸瑤真這個“兇手”算賬,可當下卻被斛珠夫人勸了下來。

後者只道兒子身體和修為要緊,尤其是修為被廢之後,壽元堪憂,陸瑤真背靠大乘,要對付她也並非易事,不如先想辦法恢復孩子資質,復仇之事,從長計議。

斛珠夫人在信中表了歉意,又將真相一一道明,言道:

妾別無選擇,方才萬不得已出此下策,帶累無辜之人,實屬不該,深表歉意。妾忍辱數年,籌謀許久,恨意難消,讓其他人暫負罪名,恐那畜生傷及他人性命。少城主背景強大,那畜生一時半刻奈何不了,所以,妾選擇了您。

或許她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厚道,連連致歉。

這封信不僅僅是信,也是一份契。

倘若斛珠夫人最後算計成空,憑着這封信,赤陽城城主也能明白她並非兇手。

信的末尾,署名並非斛珠夫人,而是趙貞。

想必,她也不喜歡“斛珠夫人”這個稱號。

陸瑤真看完,心情複雜。

趙貞其人,有勇有謀,隱忍堅強,真是難得一見的奇人。

莫名其妙成了替罪羊,她當然不悅,但是,她也無法怪罪她。

走投無路之下,她還能顧慮周全,受盡百般苦楚,絲毫不怨天尤人,還能保持內心的正直和純善,這樣的人,實在無法讓人討厭得起來。

她最後也只能苦笑。

算了,背鍋就背鍋呢,反正赤陽城城主那狗東西的做派也實在令人不齒,她對趙貞也確實飽含欣賞之意,罷了,就當自己行了一回善。

也不知道趙貞如何算計的。

做了那麼久的附庸,保持風骨已經是難事,趙貞無依無靠,又沒有幫手,要對付一個大乘修士,談何容易。

陸瑤真希望她能成功。

不過,她並沒有時間等待她的消息,因為,進入魔魅之心的時間到了。

許久沒有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對這次冒險,陸瑤真非常期待。

但是席淳安卻凝重許多。

陸瑤真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最後只能開口點了個話題,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說起來,這關押魔魅的法器倒是精妙。”

魔魅是一群囚徒,但數量也不算少,這件法器之中自成一界,竟然能容納一種種族,可見不是什麼爛大街的貨。

她的話總算吸引了席淳安,她鬆了口氣,看向殷琇,得意地眨了眨眼。

真可愛。

殷琇心中感嘆,剋制住自己想要牽牽她的手,抱抱她的想法,最終只是揉了揉她的腦袋,解釋道:“豈止是精妙。這件法器,其實出自你們器宗的一位煉器大師。”

“是歐冶子!”席淳安立馬接上他的話,談到這位前輩,他雙眼晶亮,滿是敬佩。

殷琇含笑點頭:“那你可知道這件法器?”

席淳安忙不迭點頭:“知道,據說這件法器本是歐冶子前輩一次頓悟之後所創,只差一步就能進階仙器!”

歐冶子是領悟了空間法則的煉器大師,所以,他出手的空間法器,就沒有一件是遜色的。

難怪魔魅被困多年不得出,原來是這件法器的功勞。

魔魅之心到底是個險地,其中的魔魅實力從練氣到大乘不等,所以敢來到此處歷練的修士算不上多,陸瑤真他們也不急,待人進去得差不多了,才邁開步子。

本來,落地的位置該各有不同,但是有殷琇在,他們三人並沒有分開。

“這裏面,能量稀薄,恢復靈力的速度恐怕慢上許多。”陸瑤真感受到周圍的變化,嘆道。

堆秀山來說這種感覺並不算舒適,這也是沒有辦法,畢竟這裏是囚牢,如果環境太好才奇怪。

殷琇沒忘記自己進入這裏的目的,叮囑兩人幾句:“本尊要去的地方你們去不了,所以,只能把你們放在這裏,且珍重。”

“師父你去吧,保重自己。”陸瑤真對殷琇的實力很放心,所以絲毫沒有分離的不舍。

殷琇卻沒有直接離開,反而看向席淳安:“你師父需要的東西可是魔魅之心?”

席淳安點點頭,也是,這囚牢裏面的寶物少之又少,所以,他想要的是什麼,很容易就猜出來。

這才是陸瑤真不追問他目的的根本原因。

“你們好生歷練,魔魅之心,本尊會給你帶一顆。”

席淳安沒料到殷琇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又是激動,又是難安。

以他的本事,得到的魔魅之心當然沒有殷琇能夠拿到的好,他本不想麻煩殷琇,但是到底師父還在危機之中,他張了張嘴,拒絕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不用有什麼負擔,你是瑤真認可的朋友,便是本尊半個晚輩,再說了,你師父這樣的煉器大師,平時別人想攀關係都沒辦法,如今這個機會送到本尊面前,本尊也正好,巴結巴結。”

誰都知道他說的話只是寬慰,畢竟,玉容道君再厲害,殷琇也沒有能求到她的地方。

因為他們的法器,大都是由信任也又擅長煉器的好友和本人共同完成,就算玉容道君願意為他煉器,他也不一定敢用。

殷琇當然不在意什麼玉容道君,說白了,他在意的只是陸瑤真。

席淳安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不鳥不記恩,向來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碳難,大乘修士出手,當然不是面對低階的魔魅。

所以,殷琇也是需要涉險的。

席淳安忽然鞠了一躬:“前輩大恩,家師與晚輩沒齒難忘,以後定將報答。”

“我不需要你的報答,”殷琇擺擺手,無所謂道,“你只要記得,永遠不要背叛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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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他又佛又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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