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家的路

倆孩子計劃很周詳，晚上偷偷潛入天狼軍營，摸進帥帳活捉師戰，完活！他們還真把師戰大營當自家後花園了。

還好知道聲東擊西，找了一幫不怕死的小兄弟，大半夜在天狼軍營外咋唬，吸引近衛軍出動防範追捕，沒想到剛一開始就結束了，因為天狼軍警戒的主力是狼兵，沒等這幫孩子靠近就被狼群圍住了。

師戰很喜歡這幫有想法有勇氣的孩子，根本沒打算把他們怎麼著，也沒想找家長，雖然他當老師期間經常這麼做。

不過在黃帝部落地頭上，這麼大動靜人家也不是睡得那麼死，所以沒等師戰跟那幾個孩子商量好對策，黃帝那邊就來人探尋，這就沒辦法了，幾個孩子低着腦袋被力牧提勒回去。

第二天師戰在營帳里迎來黃帝姬白，藉此機會，師戰直接邀請姬白等人在天狼軍大營里宴飲。拿手好菜一樣一樣送上，首先看就看得姬白等人眼睛發直，嘗過之後更是默默無語，沒法比啊，跟人家一比黃帝部就跟乞丐差不多。

果酒和白酒只飲了一杯，姬白就不再喝了，實在太誘人，他怕控制不住。師戰見此情形暗自讚歎，不愧是華夏老祖，就這自制力也是萬里挑一。

這回再對話就實際的多，從天狼軍來歷到師戰目的，從農田耕種到麥苗磨製，從牲畜餵養到戰馬鞍轡，從步兵訓練到騎兵沖陣。

師戰則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自己這位老祖基本上是和盤托出。即便這樣，作為一方酋首，姬白反倒更加提防。

賓主酒桌上相談甚歡，席上師戰為幾個孩子求情，姬白想了想說除非他師戰願意收這倆孩子為徒，否則按照聯盟家法，一定要嚴懲不貸。

師戰一口答應下來，得英才而育之，這是每個師者的樂事。師戰現在越來越不愛打仗，骨子裏教書育人的想法日漸膨脹。天狼國好學生都留在天狼城，跟他出來的都是一幫殺才，除了打仗就不愛學別的，其他人接觸時間短，還沒發現特別有想法的，這次看到姬洪還不錯，就有了傳授衣缽的想法，正好跟姬白不謀而合。

從此姬洪和力茂就吃住在天狼軍營地，每天要跟着天狼軍訓練，師戰有時間就傳授他倆中華文化，很快學生就從兩個變成三個，倉頡聽說后，二話不說行李都沒帶，就直接住進師戰帥帳，跟那倆小子成了師兄弟，這讓師戰和姬白都哭笑不得，卻又無可奈何。

姬白在鹽池住了幾天就不得不回去，北方蚩尤已經攻進北部平原，大將都跟着他來到這裏，那邊除了祝融就沒誰能領兵抵抗，祝融不是蚩尤對手，目前堅守山谷隘口，等待姬白援軍。

這邊師戰跟姬白臨走制定了貿易條件，用鹽和銅礦交換天狼軍的細陶瓷和水力技術。師戰在礦山旁直接建立冶鍊作坊，煉出青銅補充自己軍隊器械，還進行來料加工，收入工本費，為黃帝部落煉製青銅器。

這一天師戰正在視察軍隊訓練，就聽衛兵來報，有人來訪，而且來人還認識自己。師戰沒想到來的竟然是老熟人--阿鹿。

阿鹿見到師戰時候眼淚當時就嘩嘩往下淌，經歷九九百十一難，終於還是找到了這位爺。阿鹿沒敢跟師戰說自己叛亂的光輝往事，他怕師戰急眼砍了他。

只說受韓冰天王委派，尋找師天王，還有兩路人馬，目前應該已經到了華北平原，具體情況還不清楚。簡單了解師大帥的經歷，就趕緊派人回盛京城，給韓天王報喜。

師戰詢問阿鹿怎麼知道自己在這，阿鹿這才把自己一路過程講述給師戰。原來阿鹿去年就到了大同，結果先是遇上留守雲中的虎賁軍。

虎賁軍都是后加入師戰隊伍的，根本不認識原天狼國的人，加上阿鹿這些人一路奔波，弄的灰頭土臉，兩伙人遇上直接開打，阿鹿這邊人少，被殺個大敗，向南退入黃帝聯盟地盤，隨後被大鴻再次擊敗，投降加入黃帝部落。

因為獻上築城法，被黃帝優待，就是靠着他的築城法，祝融才保住了最後的防線。黃帝回到主營地，派大鴻和應龍領兵援助祝融，又把阿鹿調回來，命他前往鹽池築城，防範師戰大軍。

阿鹿風塵僕僕趕到鹽池，看到駐守這裏除了黃帝聯盟的雲旗，居然還有一面狼頭旗，這狼頭看着有點熟悉。旁邊還有一面帥旗，上面一個大大的“師”字，這個字阿鹿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於是一打聽，得知這是個外來部落，被稱為龍族。跟黃帝部落生活也快一年了，他很清楚當地人把狼叫做龍的發音習慣，於是更確定這就該是韓冰讓自己尋找的師大帥沒錯了。

聽說自己兄弟今年可能已經結婚了，不出所料娶的就是當年那個水上漂來的黃毛丫頭葉楓，師戰很是為兄弟高興，同時也很遺憾沒能親自參加兄弟婚禮，伴郎本來非自己莫屬，這事自己欠兄弟一道，等自己結婚一定讓韓冰做伴郎，算是補上這個虧欠。

另一件就讓師戰五內俱焚，悔斷肝腸。阿鹿告訴他，狼媽去世了，臨死時趴在韓冰懷裏，眼睛一直望着洞口。

師戰後悔莫及，阿鹿離開后一個人跑到中條山上，放聲大哭，他怎麼也沒想到老媽會這麼快就走，按他打算明年把這裏事情了結，然後趕緊回天狼洞陪陪老媽。可惜一切都太遲了，老媽走了，師戰彷彿心被割去一半，跪在山頂向著東北方向，用力磕頭，直至血流滿面。

從那以後師戰變得沉默寡言，於小豪等跟阿鹿都是舊相識，聽說了天狼城發生的這些事，也都默默哀傷，誰都沒法勸。子欲養而親不待，其中痛苦非親身體會，不能知其慘烈。

既然老媽已經去世，現在着急趕回去也失去了意義，那就先把手邊事做好，反正據阿鹿講，兄弟韓冰也快出關挺近華北，到時候讓兄弟好好發泄發泄，就算要取了他人頭也心甘情願。

師戰這一嚴肅，姬洪和力茂這倆孩子就倒霉了，師戰不好把蒼老先生怎麼樣，對這倆小隻可沒什麼顧忌。

平時訓練加量加料不加價，學習語言文字，又加上他自己喜歡而且背下來的詩詞歌賦外加散文，背不下來就打手板，倆孩子手腫的像豬蹄，寫字拿筆都拿不穩，那也得寫，寫不好照樣挨打。聽那板子聲，倉老頭都一下一哆嗦。

姬白聽說了倆孩子悲慘遭遇，嘿嘿一樂，並不以為然，偷人家東西還不興人打兩下？讓人帶話，學不會回去還得挨遍打，遭二茬罪，倆孩子聽說后瞬間感覺前途渺茫，生不如死。

為了早點跟兄弟團聚，師戰決定還是要主動出擊，北邊一直是黃帝派人在攻打，雖然無果，但自己也不好越俎代庖。東邊還是可以試一試，打下了函谷關，下一步前出洛陽就有了基礎，何況這也符合黃帝聯盟的利益。

於是一邊讓祝融手下給黃帝送信，一邊整頓軍隊，南渡黃河，取道函谷，兵發中原。

經過小半年采煉，天狼軍青銅武器全部配齊，青銅箭簇也製作了二十餘萬隻，足夠接下來多場戰陣需要。騎兵除人手一把青銅長矛，還配備了三把較短的投槍，綁在背後，遠程弓箭射，近了投槍扎，這幾輪下來基本就沒什麼對手還能站着說話了。

虎賁軍全都手持長戟，背挎弓箭，左手臂上還掛着半身藤盾。所有軍士都身穿藤甲，頭戴藤盔，扎着綁腿，腳穿硬底羊皮鞋。所有天狼軍將士都認為，憑藉這武裝到牙齒的裝備，還有什麼人有資格成為天狼軍的對手。

不等黃帝御令，師戰在大河封凍的時候，開始了對東方炎帝部落的征討歷程。

黃河以南這時代沒那麼冷，因為有大山阻擋，冬季雪也沒多厚。很明顯炎帝部落沒想到會有人冬天還來進攻，這時代運輸是個大問題。

冬季想打仗就只能靠消耗物資儲備，運輸糧食物資大部分靠人力，少部分靠不太可靠的馬車，而且馬車比較小，也拉不了多少東西。

何況大部分部落都剛剛有了生產結餘，出現社會分工和階級分化，根本不可能有大量閑余物資，所以冬天一般都是休戰貓冬，躲在家裏造人。

師戰這不按套路來，亂拳都能打死老師傅，何況他這精兵強將，他還有打馬車牛車運送糧草物資，完全是敗家子玩法，這誰受得了？

一開戰天狼軍就順利衝出山谷，進入河南洛河平原，距離炎帝聯盟西都洛陽城只有五十里。派人勸降未果，師戰也不再廢話，直接虎賁軍豎起盾牌，冒着土城上的箭雨，奮勇登城。

騎兵在城外跑圈跑，邊跑邊放箭為攻城部隊提供火力壓制。洛陽城本就不是多高大的城池，三米高的土坯圍牆，站在馬上幾乎可以平射。

虎賁軍咋唬的挺歡，就是攻城梯子加上但沒人往上爬。這就是師戰的欺負人打法，反正天狼軍不怕對方射箭，梯子一架上，城上人就得站起來防，那就成了底下騎兵的靶子。

於是眼看着城頭跟割麥子似的，一茬倒下再冒出一茬，然後繼續被收割，都不出來當靶子，下邊虎賁軍就開始爬梯子，也不着急，慢悠悠，就是勾引炎帝聯盟士兵冒頭攻擊，然後就等着被割。

最後被氣得實在沒辦法，城裏守將姜伊最後打開城門，指揮兵將向天狼軍發起了決死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