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真是個好人，哈皮先生
第二天。
密歇根大學住宿的酒店大門口。
一個身穿咖啡色舊西裝，看起來三十歲出頭，身高一米八左右，大腹便便，體重至少在兩百斤以上的白人坐在一輛破舊的福特車上，通過車上的後視鏡，不斷練習着自己的笑容。
頭髮不長，很卷，五官長得很喜慶，尤其是他不停擠出笑容的時候。
他叫哈皮沃特爾斯，一名剛剛進入這個行業才兩年的籃球經紀人。
在他練習笑臉的時候，他的眼睛時不時朝着酒店的大門看去。
此前他得到消息，今年已經成功打進NCAA決賽的密歇根州立大學隊眾人已經提前入住這個酒店。他在這守株待兔，等着密歇根大學隊的王牌們出來吃午飯。
今年的密歇根州立大學整體實力強勁，且擁有好幾個在各大媒體關於今年夏天01年選秀大會預測榜單榜上有名的球員……
這對於哈皮來說，是個機會！
NBA經紀人聽着光鮮亮麗，但其實是一個非常殘酷的壟斷行業，有錢有權的人什麼都有，無錢無勢的如果再沒什麼運氣，不能找到一位長時間在NBA站穩腳跟的球員，就只能完蛋，連溫飽都保證不了！
在殘酷程度上，跟NBA球員這個職業，相差不了多少。
哈皮就屬於無錢無勢的經紀人，已經進入NBA聯盟的球員一般不會考慮他，他只能在大學球員中碰運氣，簽那些有實力打NBA，即將參加選秀的新人。
前兩年，他剛剛入門，恪守行規，一直等到NCAA總決賽結束，方才開始接觸自己的目標，可那個時候他才發現，他心儀的目標早就被別人選走了！
按照規定，NCAA的球員是不能過早接觸經紀人的。
但事實上，大多數優質球員很早就已經選定了自己的經紀人，其中還不乏一些黑金交易。
NCAA往年一直對此嚴厲打擊，但非法招募的黑幕，屢禁不止，就比如後來爆出的密歇根州立大學在十大聯盟的老對手密歇根狼獾隊曾經的“密歇根五虎”。
包括那個讓克里斯韋伯“悔恨”一生的叫暫停，其實是有貓膩的……
兩年時間交完“學費”，哈皮也學乖了，這幾天一直東奔西走，接觸着01年選秀大會的各類新人，由於他沒什麼本錢，因此接觸新人的順序跟那些大牌經紀人相反，先接觸的那些非熱門的新人，現在才開始接觸那些大熱新秀！
這麼做雖然會讓他錯失先機，但同樣可以讓他減少損失，避開跟一些大佬的交鋒。
小家小業，之前兩年還一直沒什麼收穫，實在折騰不起了。
不過密歇根大學有兩個傢伙，雖然有很多經紀人在接觸，其中不乏一些大佬，可哈皮還是來了，這是經紀人圈子裏普遍看好的兩根“大腿”，說什麼，他也要試着“抱一抱”！
說不定就成了呢……
時間過11點，就在哈皮不知道朝着酒店門口看了多少次后，一個身材高大，漆黑得發亮的“滷蛋”以及一座“移動的鐵塔”從門內走了出來。
正是理查德森跟姜大林。
昨天晚上姜大林回去后，理查德森敲了他的房門，跟他研究了一下湯姆伊佐說的進攻端變陣，以往都是姜大林配合他，現在要他來配合姜大林，這就需要解鎖一些新的“姿勢”才行，雖然隊內訓練賽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配合的很舒服，但理查德森在飯桌上聽湯姆伊佐詳細說完姜大林的天賦以及能力后，
他就覺得，他們兩個，還能配合得更舒浮……
這一聊就聊到了凌晨兩點，理查德森便在姜大林房間睡了。
睡醒后，兩個人又接着研究。
正好到了飯店，理查德森大手一揮：“兄弟的午飯，哥們包了！”
哈皮急忙打開車門，朝着兩個人迎了上去。這正是他的兩個最大目標。
明天就總決賽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能有這樣一個將兩兄弟都“一網打盡”的機會。
“我叫哈皮沃特爾斯，是一名籃球經紀人，我可否有幸請你們吃頓午飯？”
露出練習了許久的笑容，哈皮叫住了兩人，同時掏出了兩張名片遞了過去。他自認為將自己所練習的都發揮出來了。
初步的印象應該沒啥問題。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賈森理查德森看着他的表情怪怪的，蠕動的“香腸嘴”欲言又止，他以為對方有所顧慮：“只是一頓飯而已，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並不算違反規定，我想你們應該知道。”
一直沒說話的姜大林看了眼名片，內容很簡單，上面寫着：獨立體育娛樂公司——哈皮沃特爾斯。
又朝着哈皮看了一眼，確認是後來經常出現在電視媒體報道上的那個NBA頂級經紀人哈皮。他將名片收了起來，朝着後者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接收到這個信號的哈皮很是欣喜，他知道，成了。
內心鬆了口氣，他在酒店外等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可不想落個白等的結果。
為了給球員留下好印象，哈皮請客也不敢太寒酸，他早就打探好了一家檔次非常高端的牛排店。
開車到店門口的時候，姜大林頓時兩眼放光，理查德森看着哈皮的眼神更加怪異，這種怪異讓哈皮感覺心裏毛毛的，有種要出事的感覺。
但回想整個接觸的過程，哈皮並沒有覺得哪裏有問題，反而感覺異常的順利。
好的開始，讓哈皮拍出菜單的時候，格外豪氣：“隨便點！”
“你真是個好人，哈皮先生！”
姜大林的眼睛更亮了！
亮的發光！
哈皮的心裏也更有把握了！
這波穩……
“這個來兩份！”
“還有這個，先來三份吧！”
“兩塊牛排，我要7分熟的！”
“另外，再來兩份意麵，幫我多加點麵條，普利斯！”
“然後……”
哈皮的神情在姜大林的點餐中逐漸獃滯。
這麼多嗎……
我們只有三個人啊！
這吃得完嗎？
他很想問一句。
姜大林這個時候則已經點完了菜，心滿意足地合上了菜單，遞給了旁邊的理查德森：“好了，賈森，我點好了，該換你了！”
哈皮：？？？
充滿疑惑的眼神跟姜大林接觸，後者一臉的滿足：“你真是個好人，哈皮先生！”
“額……呵呵！”
哈皮差點沒擠出笑容來。
不經意間，他又看到了理查德森跟剛剛一樣，欲言又止的猶豫神情。
不，這不是猶豫的神情！
哈皮這會兒終於明白了，這是……看“冤大頭”的神情！
那眼神正在說：一看就沒做好功課啊！請“大胃王”大林來這麼昂貴的牛排店吃飯！你怎麼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