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墮落之源
教堂內側，一個神父從牆角處站起來，在牆壁上投射出他的陰影。
如果是沒有魔眼和虛無之白的人，此刻只能看到教堂里到處都是念叨褻瀆神聖話語的虔誠信徒，但是沉森光卻看到這裏的真相。
神父悠悠地說：“所有人回歸惡魔的身體。”
“是我所看到的終極未來。”
“為什麼，你要背叛這種未來呢？”
“即使再如何努力。”神父捧着經書走出牆角，他的雙眼通紅，身後有八隻章魚般的觸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
“凡人也忤逆不了惡魔的旨意。”
“所以為了不久遠的未來，我們應當直接歸於惡魔。”
沉森光懂了。
這哥們是直接擺爛了。
但是，要不是自己接觸過苦痛女王，自己看到苦痛女王如此虔誠的信徒，恐怕還會把苦痛女王當某個人物看待呢。
但就現在看來，苦痛女王也不過如此。
“苦痛女王只不過是一個不完整的高位惡魔。”沉森光沉聲說。“高位惡魔也是可以殺死的。”
“住口。”神父背後的八條觸手攻擊向沉森光。
沉森光用血渴之劍格擋開來這些觸手，但是這些觸手只是誘餌，這些觸手之後出現神父的手。
神父握着血渴之劍的劍尖，張牙舞爪。“為了尊敬的惡魔，我要把你殺了，這樣等我成為惡魔以後，我的地位就會比你，比你們都要高一點。”
“哈哈哈……”
這玩意真是噁心人。
電光火石之間，沉森光與他初一交鋒，便立刻了解他力量的層次。
比低位惡魔還要低一點，稍微費點功夫自己就可以無傷殺了他。
但是，不知道他是否有什麼特殊能力。
不過就沉森光觀察來看，這傢伙最特殊的地方在於普通人類和普通的職業者已經在視覺上看不見他了。
只有特殊的方法，才可以看到他。
他好像因為主持破壞營地的惡魔儀式，把自己當成祭品，現在整個人處於異度空間之中。
而自己能看到他，就等於將最難的部分解決了。
沉森光把他撞倒在了牆角，那地方有個立體的鏡子，此刻頓時破碎，破碎的鏡子碎片里，沉森光用肉眼看到了這個古怪的神父。
原來如此，即使沒有特殊能力，用破碎的鏡子也可以看到神父。
神父掙扎着站起來。“馬上就要世界末日了，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們要討好惡魔們，這樣我們就能在新世界……比其他人類更加高級！”
“高級？你管這個叫高級！”沉森光把他推在牆壁上，眼中燃燒着怒火。“你出賣營地，害死自己的同胞，你管這個叫高級？”
“你是這裏最低劣的人。”
神父背後的觸手像是倒懸的劍刺向沉森光的後背，他露出來了得手的表情。
他剛才與沉森光說話，就是為了吸引走沉森光的注意力。
他要用他那比鋼鐵還要堅硬的觸手，從沉森光的後背攻擊，重傷他！
但是，比鋼鐵還要堅硬的觸手，勐地撞擊在什麼東西上面，那觸手竟然直接化為了碎肉。
神父驚疑不定地看向沉森光，卻看見沉森光的眼睛裏有火，那火就是覺醒狀態的混沌魔法。
他眼睛裏彷佛有兩隻倒懸的六翼紫鳳凰。
神父感到肩頭上傳來巨大的壓力，他那六條觸手被虛無之白的念力摧毀。
神父咽下一口口水，這絕對不只是震驚，因為位格的差距，這一眼竟然讓他的靈魂都開始破碎。
‘卡察~’
彷佛有什麼聲音響起來。
那是神父被污染的靈魂，被沉森光看了一眼，不堪重負而發出的聲音。
“你究竟是誰？”
“你是高位惡魔嗎？”
神父神情極為驚恐和獃滯地說。
沉森光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說：“解除惡魔儀式的辦法，是什麼？”
三輪白色太陽般的眼球，在他背後旋轉開來，注視着神父。
虛無之白念力入侵他的大腦，修改他的記憶，強迫他對沉森光無法說謊。
神父哆嗦着嘴唇。“殺了我，就可以阻止儀式。”
“但如果你這麼做，你絕對會後悔的。”
“因為這裏已經沒有救了。”
“我在這個營地里看不見任何的希望，我看到他們走關係，要把自己的孩子交到營地最重要的教堂里，哪怕是……他們明知道這樣很危險。”
“我在這裏只看到失控的權力。”
“這裏的人，只要稍微一安穩下來，他們就會忘記收復家園……”
“為了一點芝麻大的利益，他們可以打生打死。”
“你告訴我，我要如何相信這樣的人類世界。”
沉森光注意到女孩惡魔正在追過來，他看向神父，打了響指。“停止呼吸。”
這個神父頓時停止了呼吸。
因為惡魔儀式的停止，教堂內部露出來真正的面目，牆角和屋頂到處都是飛濺的血肉。
門外，傳出來一個怒吼聲。
那長着可怕的惡魔角的女孩惡魔，她發現儀式被破壞以後，頓時發出來了怒吼聲。“沉森光！”
“你找死！”
惡魔的怒火是有魔力的。
尤其是高位惡魔。
整個被污染的教堂全都燃燒了起來，破壞了最後的殘存的惡魔儀式的力量。
因此，那奪走整個營地的視線的力量，徹底消失了。
沉森光跳了出來，他看到教堂上方有一個黑色霧氣組成的臃腫人類形象，他在仰頭張嘴呼吸，彷佛是一個因為窒息而瀕臨死亡的人類，最終這個臃腫的人類‘倒’下了。
沉森光對扭頭用一種極為厭惡的恐怖目光看過來的女孩惡魔說：“這可不怨我。”
“是你自己摧毀的教堂，本來還殘留有一定的力量的。”
女孩惡魔眯起眼睛。“同行吧。”
“沉森光，你也是從地獄深處而來，附身在人類的身體上吧。”
“你現在真的還是人類嗎？”
“沉森光，在我的預言裏，你的名字只是我從數千個字母里隨意選擇的幾個字母拼湊組成而已，你卻一而再，再二三的妨礙我。”
“你是不是人類，告訴我。”
沉森光笑了起來。“我……是啊。”
苦痛女王發出怒吼。“還在騙我。”
而沉森光則是趁她失神的時候，對周圍的人，用內力混雜聲音說：“所有恢復視線的人給我注意了。”
“現在你們即將被惡魔殺死。”
“我不是過來拯救你們的英雄，所以從現在開始，請你們為自己戰鬥。”
“各位，再見。”
沉森光用輕功和漂浮咒，快速從空中離開營地，留下愕然的惡魔和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