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命數
“翊昭，我要和他成親了。”
翊昭皺眉，這一切來得那麼快嗎？掐指一算。他震驚地看着面無表情地風若。
墨笙和十一的劫數已經發生了變化，變化怎樣，他也無法預知。只是一般神仙歷劫的命數都是固定不變的。因為魔界暗中操作的緣故，擾亂了十一的命數，加之被連累的還有墨笙。倘若兩個人都不能順利完成歷劫，有一方一定會歷劫失敗造成永不可逆的悲劇。
他們才剛剛相遇相知，竟然這麼快……
“成親？你可想好了？”
她不看向翊昭，低着頭。聲音低沉沉地，“我本來接近何映歌的目的就是為了救我全村人的性命。如今，官府已經發現了這幾十條人命。如果他們將桃花村的村民安葬，那我的父母……就永遠活不了。你不是說，只要我接近何映歌，讓他儘早完成升仙的命數，他就能回去。我的父母也就有救了。”
翊昭解釋道：“可是，命數是需要循序漸進的，你……”
“如果，”她停頓了一下，“如果，我殺了他，是不是也可以達成目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拋棄神的身份，歷劫為一個普通的凡人的她，竟沒有如此半分神的品格。
不過，仔細推理，本身風若和何映歌命數是緊密相連的，原定的何映歌的命數是愛而不得，稱霸一國。風若則是為情痛苦。風若若是真的殺了何映歌，也算是彼此的歷劫結束。他只是推測，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他並不能完全預測。
為了親人，自私地殺了愛慕呵護她的人，才是一個有着嗔痴貪念的凡人。
“原則上來說，是。”
她點點頭，不多說一句話。與之前翊昭見到的時候多了些屬於凡人的戾氣。
“若是遇到事情再喚我。”
“好。”
……
說風若狠心？她沒有猶豫是不可能的。
她慢慢摸着心臟跳動的地方，想着這段時間，她和何映歌經歷的一幕幕。雖然不是什麼多麼刻骨銘心。但是不知道為何，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就像是經曆數年……這就是神定的緣分。
此時天界，司祭司神殿內齊刷刷的四五雙眼睛緊緊盯着神鏡中的風若。
“你看你看，瑜塵姐姐動心了！”小五高興地蹦蹦跳跳，在她的眼裏，瑜塵就是個萬年不開花的鐵樹。如今終於懂得情愛。
“姐姐和墨笙哥哥進展好快。”大公主道。
“看慣了瑜塵姐姐面無表情地模樣，如今這番，到是有些不適應了。”小六隨聲附和。
三位公主開心地抱團，只有司命一臉凝重。
“不對。”
他的話讓她們安靜下來。
“司命，你這是什麼意思？”小五道。
司命不言語，只見他將手貼於額間，散發著金光。突然他緊張了起來。
他的神情讓她們也感覺到莫名的緊張。
“到底怎麼了！司命！你說啊！”小五有些惱怒。
“五公主的那橫來的姻緣之筆確實讓兩位上神相互傾慕，可是，不知道是什麼讓兩位的命數發生了不可逆的變化。你們看到的只是風若的動心，我看到的……”他有些猶豫。
“司命別賣關子了。”大公主這樣溫柔的人都受不了。
“殺心。她動了想要殺掉何映歌的心思。”
語出，眾人震驚。一頭霧水，這，明明是一場甜甜的情緣，怎麼會……
本身就是一場劫數，如果真走到這一步也是實屬無奈，這兩個神仙下凡歷劫反目成仇比比皆是。這回歸天界好好勸說也就無礙。司命怎麼這麼大驚小怪。小五一臉鄙夷。
“這歷劫就像是人界演好的話本，兩個相愛的人出了點狀況很正常啊。不然，怎麼成就千古的悲情戲本啊。”小五道。
司命聽了小五的話，露出一副這你就不懂了的神情。
“算了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姑且這麼認為吧。各位公主請回吧。”司命把她們趕走。
司命只能預測到，而不能去改變命數。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風若說想要和他成親，他就趕緊把兒女私情放在心上，拉着她正式向父母請求賜婚。
何岸很滿意風若，自然是同意。但是，沈氏卻十分反對。揚言道，除非她死了，否則這種低賤的野丫頭休想月上枝頭做鳳凰！何映歌生活在皇室一族，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包括自己的親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就比如，沈氏感受到了風若帶來的威脅，連夜命畫師畫了全城的貴族千金，並在王府開宴選世子妃。
何映歌不想讓風若難過，極力反對母親的作為。可是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正午時分，王府上上下下都在做洒掃。里裡外外都透出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
正殿上，沈氏穿着華麗端莊，一副賢淑文雅的家主。殊不知，她不曾給過風若一丁點兒的好臉色。
沈氏望着坐在兩側的十位貴族的千金，仔細地斟酌着。
“那位姑娘，你叫什麼？”沈氏一眼便相中了一個身穿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頭戴玫瑰晶並蒂蓮海棠的修翅玉鸞步搖簪的妙齡女子，正笑迎迎地走過來。
“刺史王霖之女王珍兒參見王妃娘娘。”王珍兒舉手投足都彰顯着十足的大家閨秀。沈氏很是歡喜。
“竟不知刺史的千金出落的如此水靈。今年多大？”
“回娘娘，年方十七。”
沈氏滿意地點點頭。
這十位千金都來了，卻還是不見何映歌。沈氏小聲吩咐務必讓何映歌過來。
這時候，何映歌正在教風若識字。下人過來打擾，讓他略顯不悅。得知丫鬟的來意，他更是懶得理會。
風若看着一心護着她的何映歌心裏愧疚，心裏也是難受。可是她必須裝作若無其事。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論成親與否，他都已經喜歡上了她。如果，最差的是他必須娶其他的女子，她定要殺了他的。
“何映歌。”她輕輕地喚着他的名字。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眼睛帶着笑意。“我定會給你足夠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