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更濃的迷霧
深夜,綴錦樓內一片嘈雜,花天酒地的聲音響徹上空,走廊鶯鶯燕燕,充斥着劣質的濃香和酒水的濃香。
荊棘跌跌撞撞走在走廊內,他因為喝多了酒而視線模糊。
過往的酒客們被他推的七葷八素,被推的人想要發火,但看到是荊棘時,便都閉上了嘴。
姑娘們帶着自己的恩客離開。
在荊棘的世界裏,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
他心中難過傷痛,輕聲問自己,愛,是什麼?
他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自己更愛姑娘。
當他看到張公子死前的寧靜,不知為何,他的心在劇烈的痛。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在姑娘眼裏又算是什麼?姑娘對他的感情又算是什麼?是僕人?亦或是戀人?
不,他只是一直陪伴在姑娘身邊的工具人吧。
荊棘苦笑一聲,將白瓷酒壺中的酒倒入口中,笑出聲來。
他猶記得當初,他與姑娘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
那時候,他以為自己尋找到真愛。
他們荊棘一族,一生只會停靠一次,尋找到一支屬於自己的草木,即使那第一次的着陸便是永恆的死亡。
萬箭穿心,他們荊棘鳥也在所不惜。
他以為,姑娘便是他最後的棲息地,寧願死,是的,他寧願為了姑娘而死。
但姑娘的心中卻有一個埋藏千年的人,那人,他永遠都比不上吧......
荊棘喝着酒,醉醺醺得幾乎倒地,他要去哪?他現在這樣又能去哪?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幫助姑娘找到屬於她的愛情,這件事對他來說卻又是相悖的。
姑娘找到愛情的那一刻,便是他永遠失去愛情的那一刻。
他糾結過,難過過,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對的,但他咽不下這口氣......
荊棘一邊喝着酒,卻不知何時,淚水已經劃過臉頰,在下巴處積攢起來,狠狠得砸向他修長的手。
身後,一雙柔軟的手扶住荊棘的胳膊,荊棘全身的肌肉一緊,他回過頭去,看到眼前的女子,他苦笑着:「玲瓏,還沒睡嗎?」
玲瓏滿眼心疼哀傷,她扶着荊棘的胳膊,向自己房間方向走去:「跟我來,別被姑娘看到,要是被她看到你這樣,怕是又要生氣了。」
荊棘用力甩開玲瓏:「用不着你管!」
玲瓏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被另一雙手穩穩扶住。
玲瓏抬眼,正好看到那尚書府的王子彧,溫潤如玉的模樣,眼中透着擔憂:「玲瓏姑娘,沒事吧。」
玲瓏慌忙從王子彧的懷中起身,搖搖頭:「王公子怎的又來了?」
「我來找你。」王公子就像是已經忘記了之前在這裏的所有見聞一般,深深地看着玲瓏的臉。
荊棘冷笑一聲,繼續喝着酒離開。
玲瓏想要上前去找荊棘,卻被王子彧一把拉住手,王子彧看着玲瓏:「跟我來。」
「可是,荊棘他......」玲瓏還是有些擔心得看着荊棘離開的方向。
王子彧不再說什麼,只是牽着玲瓏的手,拽着她推門走進房間去。
王子彧的手很暖,讓玲瓏有一種不可名狀的安全感,就像是曾經親近的人一般。
玲瓏的腦海中閃現出一陣開心的笑聲,那是孩子的笑聲,一對兒男童女童的聲音響起。
「阿箬,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去帶爹回來,記得,要等我回來。」
「哥哥,我怕......」
玲瓏像是跌入了魔障,她回不過神來,輕聲焦急得叫着:「我怕......」
此刻,王子彧已經帶着玲瓏走入房間,並將房門關上,聽到身邊玲瓏的聲音,他回眼看去,看到玲瓏一臉慌張的模樣,正抬眼看着自己。
王子彧意識到自己還拉着玲瓏的手,他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鬆開手,低頭一笑:「玲瓏姑娘,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玲瓏卻反而上前一步,紅了眼眶:「你......你是......你知道我是誰?所以,你才會......」
王子彧表情漸漸嚴肅起來,他低頭看着玲瓏:「我知道你是誰。」
玲瓏又怕又驚,她生怕自己問出口卻得到不同的答案,但依然忍不住發問:「你......認識我哥哥嗎?」
王子彧看着眼前的玲瓏,沒有開口,深情的眼眸看着她,俊朗的神色宛若一汪深潭。
「你......」玲瓏的聲音帶着嘶啞。
王子彧輕聲開口:「對不起,我不是你哥哥,我來找你,卻是為了這件事,你還記得自己真實的名字嗎?」
玲瓏神色哀傷,能看出有一些失落,但又充斥着一些期盼:「我......不記得了。」
王子彧低頭看着玲瓏,輕輕撫摸玲瓏的頭髮,輕輕笑出來:「你真實的名字,叫阿箬。」
「阿箬......」玲瓏喃喃自語,耳邊那個男童輕喚她「阿箬」的聲音不斷響起,玲瓏抬頭看向王公子,「我是誰?」
王子彧謹慎起來,四下張望后,回神看向玲瓏:「其實,我早前就知道這間綴錦樓有問題,那天見到赤蛇前,我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讓姑娘見笑了。」
玲瓏難過而不解得看着王子彧:「你先前在我房中養病,都是裝的?」
王子彧原本疼愛的眼神一頓,他再度看向玲瓏:「我承認利用了你,但我來這裏,卻是為了找到你。」
「找我?為何?」玲瓏已經開始有些不再完全信任王公子。
王子彧慢慢開口:「你當年只,並不是走失,而是被人帶走的,而帶走你的人,另有目的。」
玲瓏驚得不知所措,半掩着唇,說不出半句話來。
王子彧靠近玲瓏,伏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我不是壞人,因為,我們從小就認識,我們之間,是有婚約。」
玲瓏嚇得後退半步,不可思議得看着王子彧。
玲瓏所有的表現似乎都在王子彧的預料之中,他哀傷得小聲開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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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王子彧,你還記得我嗎?」
玲瓏看着眼前的王子彧,身體慢慢後退:「王子彧......」
王子彧不再上前,只是疼愛得看着玲瓏:「我來,是想要救你出去。」
「救我?」
王子彧點點頭,輕輕上前一步:「阿箬,這裏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你哥這些年一直在找你,當年是他弄丟了你,他從未曾忘記過你。」
玲瓏慢慢後退,搖頭:「不對,你在騙我,如果我哥一直都在找我的話,為何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的人是你,而不是他?」
王子彧一急:「阿箬!」
玲瓏不再信任王子彧,警戒狀態:「姑娘曾經告訴過我,任何錶面看上去為我好,卻邏輯不通的人,才是最危險的人,你到底想幹什麼?既然你知道這裏不是你能獨善其身的地方,就別逼我喊人。」
王子彧垂下眼帘,輕輕搖搖頭:「等你想好了,聯繫我。」王子彧從腰間拿下半隻鐲子放在桌上,轉身離開。
玲瓏看着王子彧的背影:「你真的,認識我哥哥?」
王子彧停下腳步,側身看着玲瓏:「想知道答案的時候,讓老鴇傳話給我,我會來見你的,阿箬。」
王子彧說罷,抬腳離開。
玲瓏看着王子彧離開后,轉身坐在圓桌的凳子上,看着桌面上的半隻鐲子,從自己的脖子上掏出一條金絲紅線,紅線的另一頭,掛着另外半隻鐲子,玲瓏將兩塊鐲子合起來,嚴絲合縫。
黑暗中,大理寺的停屍間,門被輕輕推開,發出一絲聲響,在幽暗而詭異的深夜,不免讓人覺得可怖。
一個黑影先跳進來,四下環視着,隨後朝着身後揮揮手:「進來吧!沒問題。」
黑影身後,一襲白衣毫無遮掩的模樣走進來,映着月光,顯得清冷得好看:「點火。」
黑影拿出火摺子,吹了兩下,整個停屍間亮了起來,照亮了來人的臉,也照亮了停屍間裏那些屍體的臉。
江祭臣站定在原地,一眼便看到停放着張家公子的那張停屍床,他冷眼看着那個眉心暈染着一朵彼岸花的屍體,慢慢靠近。
司楊廷看着江祭臣,上前一步,攔在江祭臣面前:「你想清楚,我這次偷偷帶你過來,屍體不能亂碰。」
江祭臣抬手用手中摺扇將司楊廷推開:「付凌天大人應允了的。」
司楊廷不解,還沒反應過來,見江祭臣已經走近屍體,抬手將屍體上掩蓋的布料全然揭開,司楊廷倒吸一口冷氣:「喂!江祭臣!」
江祭臣全然不顧司楊廷,冷眼看着眼前的張家公子,那是他前一天白天剛剛見過的人。
那時候的張公子還是個活生生的少年,為了隱藏什麼而偽裝痴傻模樣,他到底是為何?這一切背後的人又是誰?為什麼這少年寧願死都要守護那人,而那人卻對自己步步緊逼?
「想什麼呢?那麼出神?」司楊廷上前,在江祭臣和張公子之間來回查看着。
江祭臣指着張公子的臉,淡淡得說道:「你看他的表情有什麼異樣?」
司楊廷上前,湊近了張公子的臉,仔細查看着那張慘白的臉,隨後驚訝得回頭看向江祭臣:「他像是在笑!也就是說,殺他的人,可能是他認識的人!」
江祭臣走到張公子的另一邊,伸手摸着張家公子的身體,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司楊廷抬手想要阻止江祭臣,被江祭臣用摺扇攔下,他一邊找,一邊閉着眼睛思索。
司楊廷好奇得看着江祭臣:「在找什麼?」
「信物。」江祭臣的手停在張家公子的腰間,突然睜開了眼睛,「找到了。」
司楊廷不可思議得看着江祭臣從張公子的腰間取下一張紙,像是一副畫畫用的宣紙,他一把奪過來:「我看看!」
江祭臣任由司楊廷將畫紙拿過去,他的目光落在張公子身體的傷口處,將張公子身上的衣服扒開。
張公子原本就是一個清瘦少年,此刻,在月光下,屍體更顯得凄冷可憐。
江祭臣仔細盯着張公子胸口的傷口,伸手輕輕檢查着傷口周圍的痕迹。
屍體的另一側,司楊廷手中拿着那張畫,半張着嘴,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江祭臣頭也沒有抬一下:「屍體傷口所受的傷,似乎來自於猛獸,你看傷口的周圍,有明顯的撕裂痕迹,看樣子,對方似乎對死者有很明顯的恨意,但死者的表情卻像是在笑着的,所以,有兩種可能性。」
司楊廷的視線依然落在手中的畫卷中,並沒有回應。
江祭臣繼續說道:「第一種,死者與兇手是相識的人,且有感情,第二種,死者知道自己將死,所以直面死亡,同時,死者的某些心愿應該已經達成,所以他......」
江祭臣見司楊廷依然沒有回應,這才抬眼看向他:「畫有什麼異樣?」
司楊廷將畫遞給江祭臣,滿眼惶恐:「他們就像是知道你一定會來,這張紙根本就不是什麼信物,而是留給你的證物。」
江祭臣輕鎖眉峰,接過司楊廷遞來的畫紙,展開,紙上畫著一幅畫,畫中正是江祭臣的臉,且落版處畫著江祭臣善用的彼岸花,江祭臣的手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他的心像是被什麼重重得砸了一下一般,握着畫紙。
司楊廷靠近江祭臣:「你為什麼覺得死者身上會有信物?」
江祭臣抬眼,喃喃道:「我早該想到的,是我疏忽了。」
司楊廷不解:「到底什麼情況?你倒是說清楚啊!」
江祭臣將畫紙折好,收起來,之後看向窗外的月光,月光正好照在張公子的臉上,那一抹笑容更顯得詭異:「是付凌天告訴我的。」
司楊廷不可思議得幾乎笑出來:「什麼?告訴你什麼?告訴你死者身上有信物?」
江祭臣將張公子的屍體好好擺正,並將白布蓋好,對着張公子深深鞠一躬:「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司楊廷直接崩潰,一把拉住江祭臣:「你不說我還不明白,你越說我越糊塗,你到底在說什麼?!」
江祭臣哀傷得看着司楊廷:「我之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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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那些人,從頭到尾就是衝著我來的,這只是第一位受害者,雖然從他是屍體來看,他似乎心甘情願,但......如果一切因我而起,就必須要因我而結束。」
司楊廷眉頭鎖在一起,似乎沒有聽懂江祭臣的話:「屍體確實有異樣,明日我便派人仔細查看,但今天這件事作何解釋?你的意思是,付凌天跟他們......」
江祭臣回眼看向司楊廷,示意他不要說下去,隨後,兩人聽到不大的停屍間內似乎有微弱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分頭突然攻向各自的身後,兩人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停屍間裏所有的屍體都已經不在原本的位置。
那些屍體正站成一圈,將兩人團團圍住,同時,停屍間外傳來着火的聲音。
司楊廷大驚,跳到江祭臣的身側,兩人背靠背站着:「什麼情況?有人想要置我們於死地?」
江祭臣淡淡說道:「目前來看是這樣,但或許,對方只是想要我死,你不過是買一送一那個。」
司楊廷冷笑一聲:「我司楊廷從小到大除了你以外,就沒有任何人敢低看我一眼!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幾個小妖作怪罷了,還能難倒我不成?」
江祭臣和司楊廷側頭對視一眼,相識一笑,不再多言,飛身上前,與那些直立行走起來的屍體對戰起來。
眼看屍體越來越多,越來越近,兩人毫不在意,一黑一白在房間內跳躍進攻,相互合作,卻不想,那些屍體竟如何都打不倒,就像是被人操控着一般。
正當時,窗外的火焰越燒越旺,幾乎燒進停屍間來。
江祭臣一把抓住司楊廷的後背,輕輕一甩,便甩到自己身後:「走!」
司楊廷還不想走:「為什麼?還沒查清楚,現在走的話,這些證據......」
江祭臣低吼一聲:「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正說著話,張公子突然從停屍床上坐起身來,他眉間原本畫上去的那朵彼岸花突然散發出刺目的光芒,原本深紅色的彼岸花幾乎滴出血來,他眼球變了顏色,深紅色的眼球讓人望而生畏。
司楊廷嚇一跳:「喔!什麼玩意兒?」
江祭臣一手拎着司楊廷的後背,抬手將司楊廷甩出去:「他被人控制了,額間的彼岸花並不是證據,而是被控制的標誌,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司楊廷一邊跟着江祭臣打退向外去,一邊不忘跟江祭臣詢問自己的疑問。
張家公子裂開嘴,滿口是血得沖向兩人,他的手指甲也變得很長,只一瞬便靠近了江祭臣。
江祭臣來不及反應,手臂的白衫被劃破一道口子,血水伸着雪白的長袖滲出來,他眉頭輕鎖,借力司楊廷,抬腳就踢向張公子。
張公子被江祭臣地倒在地,但很快又重新站起身來,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再次攻向江祭臣。
司楊廷見狀,上前攻向張公子,但那張公子就像是完全看不到司楊廷,眼中只有江祭臣,並招招致命。
同時,其他的屍體也都像是改變了方位,一起攻向江祭臣。
司楊廷着急,在混亂中攻擊那些「殭屍」,想要保護江祭臣,江祭臣已經被一眾「殭屍」圍住,他雪白的衣衫沾染了血色和污色。
司楊廷大罵:「江祭臣!你反擊啊!你現在這樣只守不攻的話,就別想再走出去了!」
司楊廷在眾人背後連打帶踢,那些「人」卻怎麼都不看司楊廷一眼。
江祭臣最終放棄了反抗,索性停下手中動作,任由那些「人」將他團團圍住。
白色的衣衫在這群「人」中消失不見。
司楊廷一個人被關閉在人群之外,他急得滿頭是汗,大喊着江祭臣的名字:「江祭臣!江祭臣你給我撐住!我來救你!」
被那些「人」圍住的江祭臣不見了蹤跡,連掙扎的聲音都沒有。
司楊廷紅了眼眶,用盡全力踢打那群「人」:「江祭臣!你今天折在這裏的話,我都看不起你!給我出來!江祭臣!你一身好功夫,怎的連幾個死人都打不過嗎?」
司楊廷聽不見江祭臣的聲音,只見那群「人」團團圍住的地方越來越小,最終只剩下他們還留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所有的屍體停下手上的動作,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統統失去了力氣,倒在地上。
當所有人倒在地上的剎那,司楊廷踩着那群屍體上前,見江祭臣滿身污漬,癱倒在地,身上滿是傷痕,好看的眼睛緊緊閉着。
司楊廷呆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現在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失魂落魄的孩子。
他抬手緊緊抱住江祭臣在懷中,輕聲喚着:「你醒醒!你給我醒醒!」
江祭臣的手從司楊廷的手中滑落,重重得跌在地上。
司楊廷半張着嘴,看着懷中的江祭臣:「你別嚇我啊,這不合套路啊!戲班子裏的戲都不是這麼唱的啊!江祭臣!江祭臣!」
司楊廷的淚水留下來,他幾乎破了聲一般,撕心裂肺的喊着江祭臣的名字。
但眼前的江祭臣卻真的沒有醒過來。
司楊廷甚至能感覺到懷中的江祭臣身體冰冷,他怎麼都無法相信,江祭臣竟然會......
司楊廷不顧一切,反手背起江祭臣,艱難得沖向停屍間外。
此時,整個停屍間都被大火包圍了起來,濃煙滾滾。
司楊廷毫不顧忌,背着江祭臣的身影衝破火海,他的衣角甚至沾染了火星,但他全然不顧,他表情痛苦,卻努力向前。
看着江祭臣毫無生氣,垂在自己身前的雙手。
司楊廷一邊跑,一邊輕聲說道:「江祭臣,只要你醒來,從今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只要你醒來,只要你醒來.......」司楊廷怒吼着,「江祭臣!你聽到了沒有!」
濃煙的背後,一個少女的影子站在火焰背後看着兩人。
少女赤裸的腳踝處,用紅絲線掛着鈴鐺,顯得腳踝更加白皙好看,少女眼神中帶着期待與擔憂,她輕輕得喚着一個名字:「沙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