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面臨絕境
記憶中，莫離六歲前當然是還沒有開始修鍊武功的，他的武功是跟同一個部落里的華人牧奴、老光棍三叔學的，他是被三叔拉扯大的，而他最好的朋友則是一個叫做阿保的小牧奴。
要知道，有這個修鍊武功的機會是很難的，因為在這個看似存在着強大武功的世界上，其實還是有至少一大半人都從來沒有在真正的意義上修鍊過武功。
相比起來，草原上的人中修鍊過武功的比例要比中土高了不少，普通人差不多都有狼力境的修為。這是因為身為游牧部落中的一員，作為大草原上必須的生活和生存技能的騎射都是在牧民自己之間傳授的，牧奴也不例外。雖然沒有什麼高明的心法法門之類，但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北夷人，騎射幾乎就是他們的本能。
而騎射也是武功的一種。
當然，即使是北夷人，普通人和厲害的武士以及強大的勇士之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在這樣一個有可能是“高武”的世界裏，草原上的北夷人自然也有他們自己的武技修鍊方法，這種修鍊分為狼力、豹力和虎力三大境界，雖然修鍊方法與中土武功的路數有異，但效果卻也不差。而且，游牧民族的武功修習與中土農耕民族不同，他們更加看重的是騎馬射箭，因此雙臂以及腰腿的力量尤其強大。不過，北夷人中的高層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教奴隸和下層牧民任何高級的武技和煉體的法門，這些下等人只能跟隨自己長輩學習一些騎射技能和最基本的格鬥技法。
不過三叔卻是會一些中土天華人打熬氣力的法子，這種法子應該是在中土習武者中普遍流行的大眾路數，談不上有多麼高明，只能修鍊到類似於狼力境水平的後天境巔峰。中土天華人修鍊武功以鍊氣為根基，在民間被俗稱為“打熬氣力”，常人能夠接觸到的大體上分為三大境界，由低到高分別是後天境、先天境以及通玄境，大致上對應於北夷人的狼力、豹力和虎力三境。
不過，那也是有條件得到傳授的人才能了解的，像三叔這樣的底層人士，最多也就是知道這種最粗淺的法子。
莫離從三叔的口中知道，通玄境並非是武功的最高境界。事實上，後天、先天以及通玄三境合起來被稱為“鍊氣期”，而在這鍊氣期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不過由於那境界太高、一般人一輩子也不可能修鍊達到，所以三叔也不清楚罷了。
就三叔知道的後天、先天、通玄三境，其中每一境又分為九重，而前三重稱為“初入”，中三重稱為“小成”，后三重稱為“大成”，至於九重巔峰則稱為“圓滿”。
這個世界上沒有修鍊武功的普通人就跟藍星人差不多，而修鍊過武功的人就要厲害了許多，哪怕只是後天境小成也能一個人打五六個學過一點徒手格鬥、相當於藍星上職業拳手的普通壯漢，而三叔的境界就是後天境巔峰、一個人可以輕鬆打敗十幾個普通壯漢，要是擱在藍星上已經是極其少見的高手了，但在這個世界上只能算是武者之中的最底層。
要知道，在北夷人的軍隊裏，哪怕是一個最普通的小兵，修為通常也都在豹力境，相當於中土人的先天境，而北夷人的百人長差不多都是虎力境、相當於中土人的通玄境了。至於那些北夷軍隊裏的將領，則差不多都是超越了虎力境以上的修為了！
作為游牧民族，騎射自然是北夷人的看家本領。這個世界的射術很不尋常，因為材料的緣故，他們可以製作出威力極強的反曲複合強弓，所射出的箭速度極快、射程極遠、破壞力也是極大，感覺是不次於藍星上槍支射出的子彈！
當然，這樣的強弓也不是一般人能拉得開的，只有那些修習武功有成之人才行。而北夷人的武功在拉弓射箭上尤其特長，所以能夠拉開的弓其強度往往要比中土以及其他非游牧民族的武者高出一個大境界，也就是狼力境的北夷射手能拉開中土先天境武者才能拉開的弓，而豹力境的北夷射手則能拉開中土通玄境武者才能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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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的強弓。
也正是如此，北夷騎兵才能對中土帝國造成威脅。不過，在騎射上強一些，相對地在步下的近身格鬥上北夷人就比不上中土武者，加之中土很早就發明了強弩，在很大程度上也抵消了北夷人在射術上的優勢。
弓力強勁帶來的影響並不是那麼簡單，比如普通人就能拉開的、弓力較弱的角弓、獵弓，其射出的箭由於其飛行速度太慢所以能夠被那些修為較高的武者輕易避開，甚至當武者的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后那些箭甚至都無法破開他們的肉體防禦！
而弓力強大的強弓就不一樣了，就算是修為較高的武者也難以避開，也能輕鬆破開武道高手的肉體防禦。
莫離和阿保的騎射、狩獵和武功都是跟着三叔學的，雖然弓力不能跟那些豹力境的北夷騎兵相比，但準頭和技巧卻是不差。此外他們還跟着三叔學會了辨認、採集和配製草藥，甚至還會治療一些常見的疾病和跌打損傷。
說起來，莫離還是很有某些方面天賦的，他的射術很不錯，騎在飛馳的馬背上也可以左右開弓、百發百中，因此經常被主人徵召，和阿保一起跟在三叔的身後為主人征戰，他們策馬奔馳在廣袤的大草原上，用弓箭射殺飛禽走獸，也用弓箭和矛殺人。
大概唯一不足的，就是由於莫離的修為太低，所以拉不開那些強弓，所以射程和殺傷力都還不行，不過他很機靈，打仗的時候很有心眼，所以身經百戰也一直都僥倖未死，反而抽冷子殺過不少敵對部落的北夷人，也算是雙手沾滿了北夷人的鮮血。
無論是之前在大乾汗國的治下，還是現在處在大燕帝國的治下，其實整個北疆大草原各個部落的生活形態並沒有什麼改變。大燕帝國對於北夷諸部採用的是羈縻式的統治方式，只是在海西大草原上派了一位西苑大王，在漠南大草原上派了一位南苑大王，在漠北大草原上派了一位北苑大王，至於各個部落乃至部落聯盟，依然是由北夷人的酋長來統治的，各大部落聯盟的首領都被封為了藩王。
所以雖然大乾汗國已經滅亡了十多年、北夷諸部歸屬於北燕帝國也有十多年了，但在海西大草原上卻是沒有感覺到任何改變，各個部落之間依然跟之前在大乾汗國的統治下一樣為了爭奪生存空間和資源經常爆發戰鬥。在這種社會生態下，殺人當然是免不了的，不是你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你。
莫離記不清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也數不清自己的身上有多少道傷疤，不過他運氣不錯，所以才能夠一直活到了十六歲。
現在的莫離是後天境五重的修為，一個人能打三五個未曾修習武功的普通成年男子，作為十五六歲的少年也算是挺厲害的了。
不過，這個世界的武功雖然遠比藍星高，但武者也還是血肉之軀，武功再高也是有限的。在正常情況下，衡量能打的標準是以後天境大成也即七至九重的習武者作為基準的，這是因為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經過幾年打熬氣力便能夠達到這種水平，不太受資質的限制。
對於真正的習武者來說，一個先天境大成也即先天七重以上的武者在步下近戰中也就是同時能打七八個後天大成的“基準武者”，而一個通玄境大成的武者最多也就是同時能打七八個先天境大成或者三四十個“基準武者”而已。
當然，這只是指空手格鬥的情況下。要是用了兵器、而且對方是經過訓練、善於配合的軍人，那就不一定了。再者，在使用弓弩的情況下也是不好說。
通玄境就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了，這個境界對於武者的資質要求已經是比較高的了，修為境界越高則提升越難，而且不是簡單下苦功就能不斷提升的。武者能夠突破到通玄境的本身就只有一小部分人，突破之後達到小成還算比較容易，想要達到大成就比較困難，而能達到圓滿境界甚至突破通玄境達到更高境界的就絕對是鳳毛麟角了。
但即使是通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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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圓滿的巔峰高手，最多也就是一個人打上百個基準武者，而且還得是步下的空手格鬥近戰，對方還得是沒有受過訓練的烏合之眾。
所以想要一人仗劍天下無敵是不太可能的，除非你能夠達到那種只存在於傳說中、跡近於仙人的修為境界。
雖然在坊間的傳說中也有“百人敵”的悍將甚至傳說中古代的“萬人敵”猛將之類的說法，但真的上了戰場是不可能按照武功的高下來決定你能打得過多少人，而且一定級別以上的將領通常很少親自冒險上前去揮刀廝殺的，武將單挑更是完全不存在的。在戰場上，就算是一名萬人敵的猛將也有可能死在一名後天境小兵用強弩射出的一支冷箭之下。
事實上，在戰場之上強弓勁弩是幾乎任何人都無法直面的殺器，哪怕就是超越了通玄境的傳說級強者也無法保證自己可以在亂箭攢射之下幸免於難。
當然，武功高手也不是完全無用，終究武功高了在戰場上還是更容易活下來。而且，在一些特殊的職業，比如將領的親兵護衛、捕快甚至俠客飛盜等，武功還是很有用的。
幸運的是，莫離雖然武功修為不高，但戰鬥經驗卻是很豐富，體能的話至少對上狼這一類的野獸還是勉強夠用，不然的話，江昊剛剛重生就又得死了。
而在江昊看來莫離留下的最有用的東西除了戰鬥技巧和經驗之外，就是騎術、騎射以及騎戰的能力了。
擅長騎馬戰鬥的人和擅長步戰的人又有不同，各自在對自己有利的地形上有加成。若是在平坦的地形上，而且雙方又有一定的距離，那麼縱馬衝鋒的人有很大的可能秒殺同階甚至武功更高的步戰對手。
總之，這個標準是按照“公平決鬥”的模式劃分的，排除了其他的因素，而且不能使用弓弩和暗器這些遠程武器。
但是，無論如何，按照任何標準來說，僅僅只是後天境小成的莫離其實距離真正的高手還差得很遠很遠呢。
資質稍差一點又不太肯下苦功的阿保則僅僅只是後天境二重的修為，還比不上一個強壯的、富有戰鬥經驗但未修鍊過武功的成年男人。
就在不久前的一天，阿保無辜地死在了馳馬遊玩的部落酋長的兒子的箭下，三叔和莫離乘夜潛入到酋長大帳的所在之處，刺殺了那個小壞蛋，然後他們一同逃了出來。
兩人在數百名部落騎士的追擊下一路逃到了白雲山北麓，結果三叔最終死在了北夷人的亂箭之下，而莫離則棄馬逃進了這片山區的深山密林之中。
這片山區並不比草原上安全，這裏出沒着眾多的猛獸甚至凶獸，莫離運氣不好遇到了一群風狼，拚死逃命之時不慎從半山腰跌落了下來。
莫離受了很重的傷，身上數處骨折，內臟也有傷損，他的命終於沒能保住。
所以，江昊接管的這具身體，雖然還沒有徹底到達絕境，但其實也差不多了。尤其是，在殺了之前的那頭狼之後的第二天，又有七八頭狼尋蹤而來！
這叫江昊不能不罵老天。
但罵老天也沒有用，要想活下去還得自己想辦法。
要是這具身體沒有受傷的話，還能周旋一下。但現在這種情況下，能出其不意殺了之前那頭狼已經是很運氣了，要想對付七八頭狼，根本就沒有可能！
好在之前那頭狼被江昊烤着吃了一些肉，至少肚子是飽了，身上也稍微恢復了一些氣力。
此外，他把狼皮剝下來做成了簡陋的衣服換掉了之前那身破爛不堪的羊皮袍，而做這身狼夷衣服的時候他就考慮到這裏的險惡環境，刻意地增加了防護的部位，就好像是一套狼皮甲一樣。
但也就是一個心理安慰罷了，其實面對那些狼的鋒利爪牙，估計也不頂什麼用。
看着從遠處呈扇形緩緩朝向這邊走來的狼群，江昊覺得那些狼似乎是咧着嘴來嘲笑自己。
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