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元芳，你怎麼看？
在僕人攙扶着許子遠離開之後，肖昂拍了拍肖雄的後背：“父親大人？父親大人，子遠叔叔已經出去了。”說完話，肖昂走到肖雄的身後輕輕的拍了拍肖雄的後背。
聽到肖昂的話，肖雄緩緩起身，在身上拍了拍然後將外套脫了下來扔到一邊，站起身來走回自己的座位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然後緩緩說道：“子脩，你怎麼看？”
肖昂聽到肖雄的話突然有一種跳戲得的感覺，隨後腦海里就不停的滾動播放着“元芳，你怎麼看？”，這印象實在是過於深刻，以至於肖昂都沒有發現肖雄注視着自己，而自己則是站在這裏愣愣發獃。
“子脩？子脩！”肖雄看着發愣的肖昂連續叫了幾聲肖昂的名字。肖雄看着發愣的肖昂，以為他正在思考着什麼，但是，他肯定不會想到肖昂之所以發愣，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問話模式導致肖昂的思緒飛到了天際。
這時肖昂才猛然回過神來：“啊？父親怎麼了？”
“我在問你，這件事情你怎麼看。”肖雄說完走到肖昂的身邊“不舒服？”
肖昂搖了搖頭說：“沒有，只是剛才想事情走神了。父親，孩兒感覺洮州最近很可能會有一些驚天舉動。”肖昂聯想到兩人的對話，再結合當今陛下身體的狀況，以及前些時間定下的陛下出巡的消息，種種線索匯聚在一起，讓肖昂嗅到一種陰謀的味道。
肖雄聽到這裏點了點頭說道：“山雨欲來風滿樓，洮州的確是有事情發生，而且是捅破天的事情。你來猜猜他們要幹什麼。”
“當今陛下正準備北巡，而剛才子遠叔叔又提到了合候。孩兒斗膽猜測，他們很可能是要起兵行廢立之事。”肖昂在肖雄的問話下，將心中的猜想說了出來，雖然這個猜測很大膽，但是在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後，剩下的就是真相。
肖雄點了點頭讚許的說道：“在沒有消息的情況下，僅憑剛剛的對話你就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大概骨架，不錯不錯。確實，當今陛下正在籌備北巡天下，而洮州刺史王芬已經暗中勾結了其他一些州府，準備在陛下北巡時發動兵變，而後擁立合候為帝，行廢立之事。不過，他們倒是選一個差不多的呀。這合侯歷代推恩下來，連個郡王都不是了。也真是沒人了。”
“那父親又是如何打算呢？”肖昂此刻很在意自己父親的決定，畢竟自己的父親前不久剛剛因為得罪權貴而辭官，他很可能對當今的朝廷乃至當今陛下心懷怨恨，但是，從肖昂的本心來講，他並不希望自己的父親邁出這一步。
“呵呵，身為臣子，不思報國，反倒藉著各種理由起兵，乃是亂臣賊子行徑。雖陛下諸多不對，但是身為臣子也當盡臣子本分勸說陛下廢立乃是不臣之舉。說的光明正大，清君側，除奸佞。子脩，你記住，古往今來打着清君側旗號的皆是些亂臣賊子，他們才不是什麼匡扶正義之人，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無非是打着光明正大的旗號來達到自己陰暗的目的，這種人為為父所不恥也。”
說完話肖雄將手中的酒碗猛然擲於地上，酒碗落地后摔得粉碎：“子脩，去拿筆墨紙硯來！”
肖昂點了點頭躬身退出，肖昂一邊走一邊想看來古代人的酒真是有着特殊的功效，歷史上的“三曹”曹操橫槊賦詩是喝了酒的，曹子建文采出眾也是極為好酒，好像只有曹丕沒怎麼聽說喝酒後作詩的。再往後就更不用說了，比如李白同志，杜甫曾經寫詩“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
肖昂拿來筆墨紙硯后，細細的研好了墨放在書案之上，肖雄端坐在那裏稍微想了一下，隨後提筆寫到：
“夫廢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權成敗、計輕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伊尹懷至忠之誠，據宰臣之勢，處官司之上，故進退廢置，計從事立。及至霍光受託國之任，藉宗臣之位，內因太后秉政之重，外有群卿同欲之勢；昌邑即位日淺，未有貴寵，朝乏讜臣，議出密近，故計行如轉圜，事成如摧朽。今諸君徒見曩者之易，未睹當今之難。諸君自度：結眾連黨，何若七國？合肥之貴，孰若吳、楚？而造作非常，慾望必克，不亦危乎！”
寫完之後，肖雄端起紙張用嘴吹了吹，然後將信遞給肖昂：“明天着人送往洮州。”
肖昂看完這封信當時呆在了當場，這是什麼情況？這封信似曾相識，好似特么的是當初曹操寫的，裏面所提到的伊尹、霍光也是自己所知曉的，但是自己這個時空自己完全沒印象，此時的肖昂已經區分不開對於這些古人的記憶是源自自己還是肖昂的識海了。肖雄看着發獃的肖昂關切的問道：“子脩？怎麼了？”
肖昂撓了撓頭說道：“父親，為何不讓子遠叔叔帶回去？”
肖雄站起身來說道：“孩子，我和那許子遠自幼相交，這信要是讓他帶回去，王芬必然責難與他，日後見面不好說話。一是不忍，二是不願。另外，我料定，此時近期必然事露而敗，我也儘力拖他一拖也許能保得他一條性命。”
肖雄的信在送到王芬手中之後，王芬大怒，但是也無可奈何。因為為了能夠有更多的把握，王芬聯絡了多人，但是“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終因為知情者過多而事情敗漏，王芬畏罪自殺，而許子遠則因為肖雄的拖延，導致許子遠離開留縣時王芬已經自殺，許子遠也得以有機會逃亡他出。
而這件事卻在肖昂的腦海里成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我到底是在哪個世界？哪個時間節點？自己到底是誰？自己的父親肖雄為何寫出了出自曹老闆手筆的信？肖昂感覺自己彷彿是在深夜的海洋中迷失了方向的漁船，時間的出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想要將自己吞噬。。。。